阿仕取藥回到筱冉的病房,看到李婕兒原地踱步,他坐在床邊看著她︰「你干嘛?對了,反正她也沒什麼事,我在這邊就可以了,你去忙你的吧。」
李婕兒先是看了看阿仕,後又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筱冉,她想了想說︰「毅說他會來,你要不要等他過來了再走?」
「毅身體不舒服嗎?」阿仕想著早晨見他在辦公室,精神還不錯。
怕阿仕知道什麼,李婕兒目光閃爍著回答︰「不是,我約他過來的,想跟他聊聊天。」
阿仕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他還沒做決定,李婕兒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看來電是醫院里的同事,抱歉的看向阿仕,「我先不陪你了,等毅來的時候我們一起吃飯吧,先去有事了。」
阿仕含笑著在空中對她做了拜拜的手勢。李婕兒離開沒有多久,筱冉醒了,她好奇自己身處的位置,看到阿仕坐在床邊看著自己,她以為進了冷毅的圈子。忙著掀開被子,下床要走。
拿過她放在一邊的羽絨服跟在她的後面,不懂的追上去,「你要干嘛?你這樣是要去哪里啊?」
筱冉徑自向前,不理身後阿仕的問題。她懷著只要是冷毅身邊的人,都不是什麼好人,她要離得遠遠的。
有一瞬間的想法,阿仕調頭就走,才不要管她,反正跟她也不熟。隨即腦袋里蹦出一個禮拜後好友的婚禮,該死的新娘還是她。雖然好友的婚禮是建立在報復的計劃之上,不過形式上,以及他的本意都是祝福他可以幸福!
他沒轍的加快步子拉住筱冉的手臂,觀察到她倒吸一口氣的皺眉,阿仕松開手,開始留意她的手臂和表情,「怎麼說我也是毅的朋友兼同事,你告訴我要去哪里,我送你回去。」見她又要走,阿仕遞上羽絨服,「你全身上下有錢嗎?出門都靠車,如果不介意,穿上衣服,我送你去。」
他說到重點了,她沒有錢,身上只有一部手機,卻不知道打給誰?態度軟化,她接過羽絨服穿上,跟在阿仕的身後一起進了電梯。
黑色的拉風跑車停在醫院附近的停車場,冷毅步行到大廳,按了電梯鍵,在等待電梯門的打開過程中,他低頭看著手機里的內容。
門緩緩敞開,他的身影向前,而此刻另一座電梯,阿仕和筱冉從里面走出來……畫面定格,他們擦肩而過。他在電梯里轉身按了所要到達的樓層數字,她側過頭看著喧鬧的大廳。電梯門關上,她回頭……輕眨了睫毛,收回目光向前走。
阿仕將筱冉送到她家附近的路邊,看著她推開木門走過小石道到門前。筱冉沒有帶鑰匙,按了門鈴,等了一會也沒人來開門。家里不可能沒有人,她越想越不安,開始用手拍打著門板……
準備離去的阿仕,隨意看了眼筱冉,見她還沒進去,正用力拍著門,他搖下車窗看著。
站在里屋的菲佣不舍筱冉在外挨凍,她著急看著筱冉的媽媽,「夫人,你這是干什麼呢?小姐的衣服穿的不多,她會生病的,有什麼事情讓她進來再說吧。」
「我跟她沒什麼好說的,我給她安排了那麼好的對象,她不要,居然跑去跟冷毅結婚,她不知道冷毅是誰嗎?她怎麼能這麼下賤?」筱冉的媽媽氣的咬牙,喘著粗氣瞪著緊閉的門板。
菲佣從小看著筱冉長大,她不相信那孩子會墮落,她流著淚跪在地上,「夫人,小姐是你的女兒,她是什麼為人,你比我還要清楚,你怎麼能這麼說自己的骨肉呢?」
有所動容的臉上浮現焦慮,她轉過身背對著門板,想要屏蔽屋外惹人疼惜的聲音。
菲佣起身沒有再爭取她的意見,她跑去打開了門。筱冉哆嗦著嘴唇,大大的雙眼裝滿了淚水,一件羽絨服對還沒完全退燒的她來說,抵抗不了寒冷。
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披散的發乖順貼在胸前,她紅著眼楮看到媽媽站在那里,不管她怎麼呼喚,她都不看她。筱冉忽視菲佣臉上的淚水,她身體搖晃的走到媽媽的跟前,睜大雙眸看著她,無論她多麼努力,就是看不清楚,因為眼中的淚水覆蓋了她的眼球。
「你就這麼討厭我嗎?在你眼里,只要我不順著你意了,那我就是不听話的孩子,你從來沒有想過我真正想要的。」筱冉落著淚看不說話的媽媽,「因為我會彈鋼琴,都不問場合,不問我的想法,你要我去表現我就該配合。因為爸爸的心血遭到危機,你就可以不問我的意願,自主尋找信賴的親家,你說很好我就該同意。媽∼你還要這樣到什麼時候?你為了爸爸,為了這個家,你還要操控我多久?」
媽媽一個耳光甩了下來,筱冉的頭偏著,發絲也在空中揚了半圈。媽媽的手在顫抖,她抖著音說道︰「他不是你別人,是你的爸爸,我做了這麼多,也不完全是為了他,也是為了你。」
筱冉抬手捂著被打的臉頰,抽泣著反駁︰「才不是,你騙人。你為了爸爸,一次又一次要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情,你從來都沒有顧慮過我的感受。」
「感受?你長這麼大,擁有那麼多,都是從哪里得來的?還不是你爸爸給你的,你現在翅膀硬了,你這個沒良心的丫頭。」被氣的渾身發抖,媽媽撫著胸口要自己冷靜。
「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為我爭取的,是你給了所有我並不想要的。」如果當年沒有來到這里,或許爸爸還將擁有屬于自己原來的幸福家庭。
媽媽光火的拉著筱冉走到屋外,松開手哭著對她說︰「你並不想要對嗎?你說的沒錯,現在的家是我爭取的,為了不讓別人笑你沒爸爸,我主動來的。你現在走啊,以後你都不要來這里了。」
筱冉搖著頭的哭泣,「媽,對不起,我不是這種意思,對不起,你不要生氣。」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話完,媽媽甩手進屋關上門。不許菲佣再開門,她難過的上樓。
筱冉頰邊滑下淚水,哭著喊媽媽,她靠著門板滑跪在地上,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再敲門,「媽,我能去哪里?媽∼你開開門,我錯了,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