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韓斌問筱冉什麼,她只知道念著允煥的名字。俞蕾來到筱冉所工作的公司,看到韓斌陪在筱冉的身邊。
「筱冉到底怎麼了?」韓斌問前來的俞蕾。
沒有理韓斌,俞蕾來到筱冉的面前,把她媽媽給她的名片伸到筱冉跟前,喘著粗氣說︰「這是帶走允煥的人叫你聯系他的。」
筱冉忙著拿過名片,在看清楚名片上的名字,她驚嚇的扔掉手中的名片。癱坐在地上,臉色蒼白。
韓斌和俞蕾很奇怪筱冉的反應,俞蕾撿起名片,「你是不是認識這個叫冷毅的人啊?筱冉,他是不是跟允煥有關系啊?」
筱冉搖著頭嘀咕,「不會的,不可能的!」她心里再多不承認,最終還是顫抖著雙手打電話給名片上的人。听到那熟悉的磁性嗓音,筱冉沒有忍住,哭出了聲音。
掛掉電話,筱冉抓著俞蕾的手,「送我去醫院,我的允煥生病了,我要去醫院。」
「好好好,冷靜一點,我現在帶你過去。」俞蕾和筱冉一起離開公司,韓斌手拿著筱冉遺留下的包包,嘆著氣不知道怎麼幫她們。
到達醫院,通過聯系找到允煥所住的病房。當對上陪著允煥玩的阿仕,有剎那的愣神。听到允煥口中的媽媽,筱冉回神跑過去抱住允煥。
上下打量著他,模著他的小臉,「告訴媽媽,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啊?」
媽媽的眼淚掉在小小的手背上,允煥緊張的搖頭,「我沒事了,對不起媽媽!」
听到兒子說對不起,她明明心中擔心的要死,卻不能真的責備。感受到不遠處有道明亮的眸子盯著自己,她都盡量忽視,但還是躲不過。
「我們出來談談吧。」
一室的空間,他的聲音就在耳邊,觸動她的心,擾亂她的情緒。
俞蕾看到允煥和那個男人如出一轍的長相,也震驚了。她猜想這個男人和筱冉的聯系,最後將目光定在允煥的身上。
跟在他後面一直走著,就算在電梯里,她也不敢看冷毅的面龐,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手止不住地顫抖,筱冉見他動身,她也邁開步子。
天早已黑了,過于在意允煥的動態,筱冉外套都沒有穿。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路道上,筱冉嘴里吐著白氣,完全不覺得冷。
在冷毅的帶領下,兩人坐在一家餐廳里。挨著窗戶的角落,有著暖氣的空間讓人感到舒服。
她一如既往的低著頭,冷毅要比過去更顯成熟。「為什麼不抬頭看我?覺得很對不起我嗎?當年為什麼沒听我的話?」
緩緩的抬起頭正視著冷毅,筱冉的雙眼有些紅腫,看來是哭了很久。淚水半掩的深吸一口氣,「五年之前,我對不起你很多,一直抱著彌補的心態留在你身邊。最初的抵抗不了,後來的甘心承受。我花了不少時間來適應。」
流著淚,尤其看到他比過去更加明朗的帥氣,時間並沒有將他的青春帶走。懷著所有的幻想,相信他還健康活著,他們要見面會在什麼場景下?說著什麼話?一邊又因殘酷的現實,警告自己他死了,不要再沉淪了。
復雜的情感令她很矛盾,怎麼也想不到,再次重逢盡是讓她傷心的話。
抹著眼淚,她失望的說︰「我听了你的話,在五年之前就離開你了。即使我滿心不願,你還是不顧我的感受,要求我離開。我沒有對不起你!」
她哽咽中不讀書的氣概震撼了冷毅,與過去的她有著截然不同。「那允煥呢?是我的孩子吧?」
捂著嘴哭泣,筱冉沒有否認。他們父子輛長的太像了,一般人看在眼里,不用猜也知道他們有血緣關系。小手放在大腿上,握著拳頭還瑟瑟發抖,「允煥是我活下去的動力,我不能沒有他。我也沒要求你能對他負責,我自己也可以照顧好他的。」
「那他生病了,為什麼你不知道?長期把孩子交給別人帶,這就是你說的會照顧好他?」冷毅的嗓門不禁上揚,嚇了她一跳。
筱冉有些心虛,「早上我送他去學校的時候,還好好的。我真的不知道他會發燒。」
「我能理解你,不知道我活著的情況沒有把允煥的存在告知我,現在我回來了,我希望你能跟允煥有個心理準備,以後我會照顧你們。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我會來接你們。」
坐在俞蕾的車里,筱冉靠著車窗,渾濁的想著冷毅的話。他的意思很明白,他要認允煥。
她苦悶的臉也影響著俞蕾的心情,後視鏡中小允煥頭枕在筱冉的腿上,平穩的呼吸聲有規律的在車內響起。
俞蕾把車停在樓下,跟著筱冉一起上樓回屋。她跟筱冉坐在客廳,忍不住地問︰「那個人到底是誰啊?」
「他是允煥的爸爸。」臉埋在雙臂之間,被陰郁覆蓋。
俞蕾雙眼瞪圓,不敢置信的問︰「他不是死了嗎?怎麼會?」
這也是筱冉想不通的因素。五年前李婕兒明明告訴自己他已經死了,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她應該感到開心才對,每夜都會思念的人,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覺得不安呢?
俞蕾還關心一個問題,「那他叫你出去,跟你說了什麼?」
「他要認允煥,三天後會來接我們,要我們跟他生活在一起。」
「那你怎麼回答的?」見筱冉不說話,俞蕾比她還要激動,「你不是傻到答應了吧?你這個傻瓜,你自己想想這幾年你怎麼熬過來的?你有沒有想過,他這幾年活著,為什麼沒有來找你?說明他心里並沒有你,現在知道允煥是他的兒子,他知道要跟你生活了。難道你還看不出嗎?你充其量不過是他孩子的媽媽,撇開孩子不說,也許你什麼都不是。」
俞蕾不後悔自己用些過分的詞語讓她難過,她不希望好友重蹈覆轍,明知道在他的身邊會受傷,就應該提防點,不能再陷下去了。
難道他真的只是當她是允煥的媽媽嗎?他對自己沒有半點感情嗎?這五年來,只有她單方面的想念他嗎?對于未知的生活,她也很忐忑!
五年前,面對失去他的痛楚,帶著對孩子的信念,她撐過來了。五年後,她重新面對他,跟他一起生活的機會放在眼前供她選擇,她反而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