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煥得到醫院方面的同意可以出院,在冷嘉妍的提議下,他們一起去了老宅。好久沒回來的冷毅,也想去跟老人家打聲招呼,從菲佣的口中得知,冷天山在書房里。
冷毅邁著長腿,正要推門而進時,听到里面的對話後,靜止了動作。
「事情為什麼還解決不好?被阿仕那小子搶先一步,難免預測到事情的惡劣性。」冷天山霸氣的低沉聲音在書房里響起,「你去安排一下,我听人說毅也在查這件事,我不想太多人插手。」
不等里面的人回答,冷毅用力推開門,高大的身影遮住後方的光。急于想知道更多內幕的他,冷著臉,「有什麼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嗎?」
眼中閃過驚慌之色,沒有想到冷毅會出現在這里。冷天山要求屬下離開,直到書房里只剩下兩人,他才開口︰「毅,今天來怎麼不打通電話啊?」
「爸,阿仕父母的死跟你是不是有關系?」這是他最不願意猜測的事情。
點燃一只雪茄,冷天山淡淡的回答︰「怎麼會呢?瞧你想哪去了?」
「那剛剛你說的?」他肯定一部分跟冷天山有關,可是他不告訴自己,他也沒辦法。只能靠著自己的力量去調查。「我帶允煥過來住幾天,他就在外面。」
急轉變換臉色,冷天山抬步,「是嗎?我就得去看看了。」
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適應總需要時間的。允煥扭扭捏捏的就是不肯喊爺爺,他吵著鬧著賴在筱冉的懷里,心疼他身體不舒服的原因,冷毅也不舍得責怪。
「媽媽,我們為什麼不回家啊?我想走。」允煥的聲音小小的,悶悶的。
呵呵笑著解答允煥的疑問,「允煥,今晚我們就留在這里好不好?姑姑想跟你一起生活啊,過幾天我們就回家。而且這也是我們的家!」
「不是,這事爺爺的家,我想回家。」耍賴的允煥,撇下嘴角,見狀要哭的表情。
看不慣孩子的眼淚,冷天山揮揮手,「算了算了,要不留下來吃過晚飯再回去好不好?爺爺很想你呢!」用低緩的口氣,跟孩子商量。
懂事的他點了點頭,算作答應了。並沒有表現得過于不快,調著電視節目,會跟冷嘉妍開著玩笑,談論著玲玲的話題。
在飯桌上氣氛有些詭異,冷毅始終沉默著,冷天山也板著臉色,只有冷嘉妍和允煥在交流。而筱冉只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看著眼前的一切,低著頭吃飯。
「爸爸,姑姑也跟我們一起回家,住我家好不好?」允煥童真的聲音放大,吸引眾人的目光。
冷嘉妍模模允煥烏黑的頭發,「為什麼要姑姑去你家,你卻不肯留下來呢?」
搖搖頭的允煥選擇拒絕了回答。他丟下碗筷就嚷著問什麼時候回家?本就沒什麼食欲的冷毅,也起身看了看身旁的筱冉,「那我們先走吧!」
沒有異議的筱冉跟著起身經過客廳,拿過包包,「嘉妍,你有空就去我們那邊玩吧?我們就先走了。」她見冷毅牽著允煥出門了,筱冉只好最後告別︰「我們走了,您多保重!」
冷天山惆悵的背過身去,點了點頭。筱冉沒有叫他一聲爸爸,允煥不肯留下來過夜,連冷毅的態度都逐漸冷卻,想他這個做父親的,該有多失敗!
這些年來,他看著冷毅長大,從沒把他當成外人過。骨子里認定他就是自己的兒子,給他最好的!
現在的他早已不是當年的熱血青年,懷踹著一份激情,就可以領著弟兄們闖社會,爭地盤!他不是那些一來到這個世界上就什麼都擁有的富二代,他什麼事情都要靠自己去努力,吃了很多別人吃不了的苦,在年輕的時候,他就發誓過,將來一定要讓自己的孩子過得幸福,過得舒坦!
冷毅是個意外,他曾想過讓他生活的和冷嘉妍一樣,安穩的過著童年,安逸的讀完大學,安定的過著每一天。因他的自閉,他的戾氣,不得不讓他接觸灰色地帶,讓他去領略恐怖氣息。值得讓他欣慰的,冷毅和冷嘉妍相處的很融洽,兩個人如同親生兄妹一樣。
他不知道,當冷毅知道他好兄弟的父母的死跟自己有關時,他會不會陪同阿仕一起找自己報仇?如果真有那一幕,自己會怎麼做?
听到車子駛遠的聲音,他滿面滄桑的走進自己的書房,不允許任何人打擾。看著爸爸越來越孤單的背影,冷嘉妍輕聲嘆氣。
一路上冷毅都不說話,握著方向盤很沉穩的控制車速。通過後視鏡看到筱冉不解盯著自己的後腦勺,他瞥了一眼沉睡中的允煥,「我後面有東西嗎?」
「你是不是有心事啊?」筱冉抱緊允煥,怕他凍著了,「在吃飯的過程中,我感覺出來了。允煥還小,他想回家是可以理解的,但你這麼大的人了,鬧情緒就是你的不對了。」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這是實話。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用最快的時間,把當年的事情調查清楚。他不敢想象,要是阿仕查出他爸媽的死或許和他爸有關,他應該要怎麼做才合適?勸阿仕放棄報仇?完全不可能!這是他活下去的目的。放手不理?也不行,沒有冷天山就沒有今天的自己!那個躺在血泊里的生命,是他撿回來的!
「你們先上去吧,我還有事要處理。」不打算下車的冷毅,回過頭對筱冉說道。
喜歡胡思亂想的她,狐疑看著他,「隨你吧。」心里有些不舒服。
「我跟婕兒是不可能的,你也不要亂想了。」怎麼可能不曉得她的想法?她的淚水,總是讓他內疚,每次張開手臂想抱住她時,卻在她抬頭之時而放棄。
「你不用跟我解釋的。」話雖然這麼說,心里卻樂得不行。這證明冷毅開始關心她的想法,她覺得自己被重視了!
含著笑抱起睡著的允煥下車,在關車門的時候還害羞交代了一句,「開車小心一點!」她轉身進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