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在眼前,卻做不到根本解決。責怪自己的不果斷,她也怕冷毅會不耐煩說出讓她難過的話。在他的面前,她變得很卑微,幾年塑造的偽裝全數瓦解。
筱冉看著他一早穿戴整齊的離開家門,郁悶的長嘆一口氣。打起精神去叫允煥起床,打開他房門的時候,不見他的身影。二樓、三樓都找不到他,筱冉想不通一大早的他能跑去哪里?
桂嫂一听筱冉在找允煥,心下一驚,忙著登上四樓。筱冉看到桂嫂往樓上跑,懷疑著進了電梯,去了四樓。
遠遠就听到桂嫂擔憂的聲音,「小少爺,你怎麼又跑到這里來了?跟你說了很多次,四樓是不可以上來的。」
就在桂嫂的話剛落下,筱冉尋著聲音來到了他們所在的房間。听不到桂嫂倒吸一口氣喊她少女乃女乃,看不見桂嫂緊張的神情。
牆上掛滿各式各樣的鏈條,還有固定住的說不出牌子的槍支,連體的各個門都上了鎖,地上還有允煥玩下開解的手槍,子彈就在牆角的網桌上。她呵了一聲,回音散開,想不到四樓是這樣的?
想不通的她癱坐在地上,喃喃問著︰「這算什麼?怎麼會這樣?」
桂嫂想扶起筱冉,看到她發白的臉色,她低頭解說︰「少女乃女乃,你要理解少爺,一些事他是迫不得已的。在那種環境下生存,他要做很多方面的犧牲。」
抓住話的重點,筱冉看著桂嫂,「什麼意思?他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什麼叫迫不得已?這些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安靜了一會兒,她想起一段過去,「不讓我來的四樓,我一直不懂有什麼不可見人的,現在我總算知道了。」
而什麼都不懂的允煥,還樂呵呵的跑到桌後拿過一大疊的相冊,他放在筱冉的面前,「媽媽,我也要像爸爸這樣,好酷的。」
一張張照片都是冷毅和阿仕接受訓練時拍的,身上的凝土,手臂處的鮮血,都那麼觸目驚心,手忍不住顫抖,照片從手中滑落。他的身份,他接觸的另一面世界,是黑社會嗎?
從地上爬起來,衣服都來不及換,跑出奢華的別墅,一路懷著忐忑不安的心來到阿仕的家門前,趕在他出門之際攔住。
好奇筱冉的出現,阿仕還沒開口,她就搶過發言權,「你跟毅,究竟是誰?」
莫名的搞不清狀況,皺了皺眉頭,「什麼意思?」
「你們兩個流著血拍的照片,在雨水里努力攀爬的照片,相互扶持的照片,一把把手上,一條條鏈條,還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還打算瞞著我到什麼時候?」
等不到阿仕的回答,驗證了心中的想法。筱冉很無助,不甘的喘著氣,「阿仕,很快你就和嘉妍訂婚了,雖然我不能確定你對嘉妍的感情,至少你沒有反對,說明你對嘉妍不是一點意思都沒有。那你是不是能站在她的角度為她想一想?我敢說,你們一定殺過人,你們一定做過很瘋狂的事,是不是該結束了?」
再大的事情也不能阻止他報仇的心願,「雖然不曉得你怎麼會知道赤天門的事情,我不能放棄。」
冷毅一直當他是親兄弟,不可能在他遇到危險而不管他。于是,筱冉抓著阿仕的手,認真的問︰「你們這幾年也在進行危險的活動,是嗎?」
不想正面回應,放開筱冉的手,「具體的你問毅吧。」說完就走向自己的車,轉動鑰匙踩下油門出發。
她要問冷毅,他真的會給她想要的答案嗎?原來內心就非常不安了,現在因為這件事,更加惶恐。
焦慮的她走在馬路邊,漫無目的的往前。她像只無頭蒼蠅,沒有方向感。突然一輛車停在身邊,刺耳的汽車喇叭聲嚇了她一跳。
側過頭看到何辛芸正微笑著看自己,筱冉主動的坐在她的旁邊。「果然還是跟著蕭偉後頭,生活條件提高了,這樣的生活才適合你。」
不好意思的她發動車子,「你就別取笑我了,對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里啊?看你臉色不怎麼好,難道身體不舒服嗎?」
下意識地用手模了模自己的臉頰,她苦澀的開口︰「沒有啦,準備去超市的忘了要買什麼,而且出來的時候又忘了帶錢包,有些郁悶而已。」有些事還是不要告訴別人的好,自己的事情留著自己操心就好。
「我還以為什麼事情呢?我正好也要去超市買東西,我們一起吧。」
沒有回答的筱冉,看到何辛芸轉著方向盤,往超市的方向開去,她撇頭看向窗外的景色,一層烏雲落在頭頂,怎麼也消不掉。
兩個女人推著車籃逛著超市,筱冉總心不在焉,敷衍著何辛芸的話題。最終何辛芸還是察覺出來了,「你有什麼心事還是跟著說吧,不要一個人悶著了。在我遇到困難、煩惱的時候好,也是你在身邊給我鼓勵的啊,難道你還不信任我?」
筱冉在貨架上選著東西,听到何辛芸的一番話,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這件事誰也幫不了我,真的,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
不疑有他,「我知道是跟冷毅有關。每次你遇到他的事情,才會這樣走神。我雖然跟你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我能判斷出你是個冷靜很堅強的人,可只要在冷毅的面前,你就會表現柔和的一面,那是你怎麼也藏不住的細膩。」
原來已經這麼明顯了,李婕兒說過,何辛芸又這麼說。只有自己還以為做的很好,表現得沒有瑕疵。原來只是自欺欺人,到頭來,還是要擔心受怕!
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呢?混亂的筱冉開始自問,要是沒有選擇回到冷毅的身邊,她的生活會不會是另一種局面?很快被她否決可,自己被蕭偉刁難著,允煥更加思念爸爸,然後自己再痛苦難受。
她不要過這種生活,當是最後的乞憐,她希望他能看在孩子的份上,放下那一切,如同放下對自己的成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