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仕的電話打不通,緊張的現場聯系不到他,壓著火氣的冷天山只能用笑容掩蓋。憑著對阿仕的了解,冷毅總算在江邊找到了吹風的他。
邁著步子走到他的身邊,冷毅用平靜的語氣,對他說︰「你不會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大家都在酒店里等你一個人,而你居然還有心情在這邊看風景?你是故意的嗎?」
並不好奇冷毅可以找到自己,阿仕滿腦子都是不滿。原來那個殺手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是冷天山派那個殺手去取自己父母的生命,而自己這些年卻在他的手下成長,為他賣命。現在還要跟他的女兒訂婚,他覺得可笑至極。
「我全部都知道了,在我已經知道真相了,你還要我跟嘉妍訂婚嗎?你們可以真誠地祝福我們,但我做不到跟自己的殺父仇人的女兒訂婚。」
嘴唇一抿,冷毅眨著睫毛,鎮定思緒的他說出內心的猜測,「所以你現在的行為,我可以理解是你反抗的方式嗎?這就是你所謂的報復開端嗎?原來你跟我沒什麼區別,只懂得傷害一個女人,就能獲得心中的快感?以為這樣,就可以得到解月兌嗎?」
面色凝重的阿仕反駁,「我沒有想過要傷害嘉妍,是因為她的爸爸,我才」
打斷他的話,冷毅不屑的哼一聲,「不要找任何借口,你曾經問過我,我真的不懂得婕兒對我的感情嗎?我再木訥,再被動,還是有感覺的吧?正因為我不能給婕兒她想要的,我才用一種態度對她。那嘉妍呢?嘉妍對你的付出,誰沒事甘願當你的秘書助理?她我是個驕傲的女孩子,為了你情願忙碌,只有傻瓜才會做的事,那個丫頭願意去做。」
他怎麼會不知道冷嘉妍對自己的心呢?其中較為復雜的有關她爸爸和自己的關系,他不想連累到冷嘉妍,和冷毅免不了的正面沖突,真不希望和冷嘉妍也鬧僵。
好像領會到阿仕的顧慮,冷毅說出重點,「你跟我爸的事情,是你們的私事,我跟你之間的聯系,也只屬于我們之間,從頭到尾都跟嘉妍沒有任何關系,你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是對她最大的傷害,你有什麼資格說你不想傷害她?」
「我」阿仕啞言,遲疑著。
看出阿仕的轉變,冷毅抓緊機會,「時間不多了,我說再多也沒有用,還是由你決定。」
想象著很多人圍住冷嘉妍,紛紛的耳語都在討論缺席他的話語,形單影只的冷嘉妍要怎麼面對?她的無助是自己造成的。沒有忘記五年前遇到危險時,她用力抓著自己的手,安心依偎在他的胸口,都是一種信任。兩人雖然常常拌嘴,互看不順眼,但心中有著對方的存在,從某一種程度上,他想保護她。
雙腳在移動,身子情不自禁往前,視線越過冷毅,一個臂彎後拉,阿仕跑著上車,急急往訂婚現場趕。
並不會因為阿仕的決定,冷毅而松一口氣。他沒有忘記還有更嚴峻的問題等著去處理,雖然阿仕沒有說清他知道的一切,可心知肚明的冷毅,全都了解了。彼此的默契,早已超過幾句話。
訂婚宴的時間已經到了,冷嘉妍知道自己躲不了了。有人勸她不要出席,就說有事不方便出席,可冷靜的她謝絕了一切的關心,昂著頭獨自踩著高跟鞋走到人們的面前。
很多人都在議論阿仕,為什麼沒有看到他。小手不安的抓著裙擺,有服務員端來酒杯,冷嘉妍屏著呼吸端起,側過頭看到嘆氣的爸爸,她微笑著走到他的身邊,沒有抱怨只有感謝,「爸,我不怪你。」
礙于場面不對,冷天山保留了很多話,他不想自己的女兒難堪,很後悔的他走到話筒前,本想宣布今天的訂婚宴取消,誰知話還沒有說出口,阿仕穿著便服喘著粗氣走進了場地。
手捧著酒杯的冷嘉妍眼中有著驚喜,她神色放松,不知不覺有著液體在眼眶中轉動。愣在原地,忘了一切動作,屏蔽了周邊所有的人,眼前只有往自己走進的阿仕。
他是生命中第二個除了爸爸給自己安全感的人,常常吵架,只是為了在對方身上證明自己的存在,可以毫不給面子的破口大罵,那也是因為知道他不會離開,才能放肆。很多事在潛意識里就已經改變了,我們的原點就是有了彼此的自己,不管到什麼時候,都會牽起對方的手。
感謝在自己最危險最害怕的時候,及時的出現在身邊。阿仕,感謝在自己感到絕望的時候,你有如英雄的來解救了自己,就算你真的不愛自己,有了你的出現,也會感動,也會感謝!
離她的距離越來越近,阿仕額上有汗水聚集。他的心中有著放不下的仇恨,可有一個人的幸福他更加放不下。不忍她獨自面對熙攘的指點,不願她孤獨的落寞身影。他可以放棄她,但也不能讓她在眾人面前,流眼淚傷痛心。
終于走到她的面前,身後都是來參加的賓客不解的眼神。他拭去她頰邊滾落的淚水,微笑著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阿仕牽著冷嘉妍的手,先禮貌的對冷天山鞠躬行禮,後又握著立架的麥克風,呼出一口氣對著眾人很隆重的開口︰「首先感謝前來參加我們訂婚的來賓們,因為個人業務處理不當,延誤了來這里的時間,禮服都沒有來得及換,在這里我要對大家鄭重地道歉。」
四周響起熱烈的掌聲,無不稱贊阿仕的年輕有為,成熟穩重。
握緊冷嘉妍的手,阿仕看過等在一邊的禮儀小姐。很快端著托盤走來的小姐掛著甜美的笑容,把盤中的戒指盒遞給阿仕。當著所有人的面,阿仕真摯的眼神盯著冷嘉妍細長的無名指,沒有猶豫的將閃閃發亮的鑽石戒指套在她的手上。
再一次落下淚的冷嘉妍,不等為阿仕戴戒指,主動的前傾身體,踮起腳尖,勇敢的吻住阿仕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