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中,街上的行人很少,冷毅走進一家茶餐廳,與約好的楊爺見面。他剛一入座,就禮貌的問好,「楊叔,回來了怎麼也不提前通知我啊。」
品著香濃的午後茶,楊爺笑顏,「我也知道你是個大忙人,況且我這次回國也只是散散心,就連你爸我都沒說。對了,山哥還好嗎?我也會安排時間去拜訪他的。」
「我爸很好,你們一直是好朋友,相信爸知道你回來以後,會非常開心的。」
「我在國外也听了不少關于你的喜事,听說你孩子都五歲了,這幾年你也不容易,楊叔替你感到高興。」將特色的茶點推到冷毅的面前,「嘗嘗,我也是經人介紹的,听說很有名。」
冷毅看著面前的餐點,沒有動手開吃。余光掃過他身後的幾個保鏢,「謝謝,其實我這次找楊叔也是有些事想要跟你了解一下,在我們都很小的時候,赤天門就已經存在了,當中發生了很多事情,也因為你們這些元老,赤天門才得以這麼宏達,背景雄厚。近期呢,我想為弟兄們舉辦一個慶典,不如你跟我說說赤天門的歷史吧。」
笑著端起桌上的杯子,靠著杯沿喝了一口,「毅,我知道你t恤屬下,也是個很稱職的領導人,無論是你的冷氏集團還是赤天門,我們都相信你的能力。可赤天門的歷史,問山哥是不是更合適呢?畢竟他是赤天門的主席啊。」
料到他會這麼說,冷毅配合的先點了點頭,後又巧妙的說出自己的想法,「事實上我也想知道楊叔你的看法,走到今天你也付出不少,作為赤天門新的掌門人,我非常感謝楊叔。」
「你嚴重了,其實也沒有什麼,我當年跟著山哥,闖蕩江湖那麼久,什麼事情沒有遇到過,但我們從來沒有害怕失敗過,在我們的意識當中,也許疼也許苦,但都不算什麼。」深吸一口氣,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肯定的,也有其他兄弟們的努力,大家團結的心聚在一起,我們的規模才越來越大。」
認真听著一切的冷毅,為楊爺斟茶,剛想說什麼,手機在口袋里傳來響聲,抱歉的起身接起電話,說了沒幾句,冷毅的臉色陡然沉下去,語氣急促的跟楊爺道別,「不好意思楊叔,我突然有點事,先走了。」
「嗯,你去忙吧。」
冷毅著急的開著車離去,坐在位置上繼續喝著下午茶,在涼爽的空調間里,再次感嘆,「真的好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還是中國的味道符合我。」嘴角彎起,為自己剛剛的言語而滿意。
踩著油門直到達家,他飛奔進屋,看到允煥嘟著嘴站在一邊,提著的心終于落下。在允煥的腳邊是筱冉生氣時扔下的手槍,他蹲撿起,把子彈取出,吹了一口氣長臂攬過小小的身子,緊緊擁著孩子,聲音略大沙啞,「小子,以後不可以動爸爸的東西知道嗎?很危險的。」
「對不起爸爸。」眼眶濕潤的允煥,抽動著鼻子。
筱冉看到這一幕,是最為揪心的,「我不知道這樣的我還能撐多久,我也不想重復同樣的話,我也知道說多了你也會厭煩,可是我,我的心快被你們兩個嚇死了。」
冷毅注意到筱冉的手直哆嗦,他安慰的模了模允煥的臉,安撫著他的情緒。在電話里,筱冉告訴他,允煥握槍傷了桂嫂,幸好沒有危急到生命。
她恍神的把痛苦的桂嫂送到醫院救治,赤著腳的她在急救室外找不到理智,是林叔有條不紊的跟著醫生的提示,配合著每一道的程序。直到醫生把桂嫂身上的子彈取出,並且得知沒有生命危險的時候,她才安下心。在林叔的提醒下,想到孩子還在家里。
回到家後,她沒想到允煥一個人躲在窗簾後,驚恐的雙眼盯著自己,小嘴喃喃道著歉。而像被人抽掉靈魂的筱冉,看陌生人一樣打量著允煥,他居然害怕成這樣子。
握著他的雙肩,迫使他站起身要求他仰著頭看自己,「你知不知道剛剛的你在干什麼?你知道那是什麼嗎?誰允許你用那個東西傷人的?」
「對不起媽媽,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是玩具,我很喜歡槍,可你不許我玩,想要偷偷玩的,不知道會」小允煥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了。
清楚事情經過的冷毅,眼中閃過一絲擔憂,怕造成孩子心理的陰影,聲音放柔和的冷毅對允煥說︰「沒事的,接下來的事情爸爸會處理的,你現在可以一個人回房休息嗎?」
不敢有任何的意見,允煥很用力的點頭,眼角掛著淚,月兌離爸爸的懷抱,單薄的小身影邁上樓梯。
清澈的淚珠垂著光滑的下巴,側著臉不去看冷毅,光著腳丫踩在地板上。冷毅直起修長的身子,撫著額頭開口︰「這件事我要負起責任,讓你擔心了,我很抱歉。」
沒法跟他一樣冷靜,筱冉走到他的跟前,「你難道看不出嗎?他像誰?孩子不是我一個人的,你應該為他的成長做些考慮,今天在無意當中開了槍,傷了桂嫂,下次呢?又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出現?我不是反對你,也不是無理取鬧,我只希望我在乎的人,能平安的生活,難道我錯了嗎?」
「你沒有錯。」
「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因為你的責任,你的情義,我不想允煥的將來也跟你走一樣的路,我不要自己永遠這樣的不安,你懂不懂啊?」筱冉雙肩抖動,她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煩躁的想要發泄,想要掙月兌一切無奈,可就是無能為力。
他開車的時候也想過這樣的問題,不可否認,在很多方面上,允煥的確很像自己。「再給我一些時間,我會處理好,然後給你和允煥最好的交代。」
不奢求他會有放棄一切的承諾,筱冉還是失望的轉身背著他往前走。瘦弱的背影在午後陽光灑進的余暉下,更顯單薄,她用小小的力量來捍衛著一切,都只是因為她害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