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水心心正輕輕推開淼淼房間門,清香的閨房里,淼淼穿著長長的泡泡紗公主睡裙,洋女圭女圭一樣坐在梳妝鏡前,听到門響緩緩轉過臉來。
心心一愣,淼淼的眼楮大得出奇,再一看,才驚覺她是瘦了,更瘦了,臉更白了,慘白。
淼淼因為受了一次不明不白的情傷,本來內秀的性格越發沉郁,過去不愛交際,現今更是獨來獨往。此時見三姐消瘦至此,不禁為淼淼慨嘆一回,感情是傷人的,所以她水心心不要愛情。
淼淼沒有起身,只是叫她坐。
「三姐幾時回來的?」她結婚時淼淼趕上考試,沒回來,再者淼淼也見不得別人婚禮。
淼淼沒有回答,卻眼目黑黑地遞涼飲給她。眼里是三年來不變的抑郁與深幽。這些年來,只要親戚朋友有婚禮就會觸動淼淼,每一場婚禮都會令她心神不寧。整個家里的人都不敢對著她議論婚慶嫁娶之事,甚至忌諱男朋友未婚夫這樣的字眼。心心望著自己姐姐空洞的大眼楮,想到姐姐的少言寡語,心中蠕蠕升起一股憐惜。
她動了動腳,要上去溫言幾句,包包里的手機響了,她看一眼淼淼,接通電話。是研究所打來的,叫她過去填考核表。淼淼見她有事,也不好耽擱,拿出材料叫她收著,淼淼的材料簡單,倒不必帶回去譯,她坐下來譯完才起身告辭。
走時姐姐們應景兒送到門口便回去了,只母親送她到車前,上車前水夫人叫住她。
「羲叢什麼時候回來啊。」
「說不好!他昨天剛走。」水說。
水夫人嘆了口氣道︰「你爸爸的事又拖住了,尋思著到你公公那兒打听打听呢,可你爸那 脾氣還不肯舍那臉兒,我琢磨著,羲叢回來,我跟羲叢說說,都是一家人,互相照應些個才是!」
水摳著手上的戒指輕輕點頭,「是的!」
「唉,你外公走了以後,上面沒人,連個通氣兒的都沒!你爸爸幾次了?眼見著要提上去,結果每次到了節骨眼上就……」
水微微低著頭,右手摩挲著左手的戒指,耐心听母親的言語,類似的話她婚後已經听過許多遍了,說實話她對母親熱衷的這樁事一直不了解不懂也不能夠喜歡,做多大官才夠滿足呢,何必這般勞心費神,平常老百姓沒權沒勢也照樣把日子過的溫溫沓沓的啊。
心上雖這麼想,但面上卻是頻頻頷首,待母親終于說完,她應諾說俞羲叢下次回來,她和他一起過來。
告別母親,剛剛下午兩點多,水讓司機何魯開車到所里。
車子在研究所停車時何魯手機響了,音效較好,她听到電話里沃原的聲音,沃原雖是中日混搭血統,京腔卻十分地道,他條理清晰地給何魯轉達老板的安排,說盡快給太太重新辦戶籍,他已經跟戶籍處打過招呼要求特事特辦,大概一周就可拿到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