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爺家的小郡主,抓周儀式上一舉驚人,這件奇事一直到水辰舞長到四歲依然是眾人茶余飯後津津樂道之事。
如今的水辰舞穿著一襲小羅裙,扎著兩個小辮子已經可以滿屋子亂轉了,只不過她這一轉到沒事,苦的是府里的下人們啊。
「郡主,郡主~那是葡萄架,不能爬啊。」
「郡主,郡主~那是圍牆,快下來。」
「郡主,郡主~那是狗,不是馬。」
倒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只要哪里有水辰舞身影,府里的大狼狗沒有一只敢撒潑放肆的,每次一看見她路過柴房,哪只狼狗不是拼了命的跑,就怕落到這個小魔頭手里,不過這一點讓養狗養了十幾的年的簡伯十分佩服,穆王府里的狗都是他精心挑選的,哪一種不是威風凜凜野性十足的,現在呢,看見賊都比看見水辰舞來的親切,他無奈啊。
不過最可憐的就是武浩鋒,現在水辰舞能自己走路,穿衣服,水穆榮也就得了些空閑可以經常去兵部看看,上上早朝,照顧水辰舞的活自然而然的就落在武浩鋒身上了。
「哎呀,大塊頭你就不能高點嗎,我踫不到啦。」
「是,郡主。」無奈的武浩鋒剛起床,就被水辰舞抓來當墊腳石,只听說她看見院子里種的隻果樹上長了很大的果子,小家伙心癢癢的,發誓定要親手摘個送給自己的美人爹爹,她觀摩了半天,終于是瞧準了左手邊那最高處上一個又紅又大的果子,努力朝著那方向伸了伸手,奈何個子小,手也短,就是差一點點,她一叉腰,不服氣的嚷嚷道︰「大塊頭,再高點,再高點。」
「是,郡主。」武浩鋒實在想不明白,要摘隻果,只要郡主一句話,他翻身就可以上去摘了,何必還要那麼麻煩,他無奈的暗暗嘆了口氣,小腳一踮,將脖子上的小人兒更往高處舉了舉。
總算,觸踫到大隻果的果皮了,水辰舞一咬牙,費力站起,兩只小手即速用力往下一拽,大隻果總算穩穩到她懷里了。「啊——」光顧著手里的果子了,水辰舞沒記得留心腳底,隨著果子跌在她懷里,她整個人一向一側偏去,「啊——」連人帶隻果都摔了下來。
「郡主——」武浩鋒立馬深處雙手,躍身想去接住那搗蛋鬼,眼角側一抹藍影疾速閃過,快他一步接住了水辰舞。
咿?不疼,全身上下也沒痛的地方,模模懷里,那個大隻果也還在,小家伙緩緩睜開因為驚嚇閉上的大眼楮,映入眼簾的是水穆容絕色面容,「嘿嘿爹爹,爹爹。」
剛進府門就听見水辰舞在對著人呼來喝去,水穆容便尋著聲音找到了這,這巧的正看見這個光顧著高興卻沒留心腳下的鬼靈精。
水穆容臉色一沉,不好氣,道︰「還笑,要摘果子叫武浩鋒或者簡伯尋個梯子來不就行了,干嘛要自己去呢?」仔細檢查,確認懷里的小家伙沒有磕到傷到,他那懸著的心才將將放下。
水辰舞不好意思的笑笑,舉起懷里大果子,遞到水穆榮眼前,道︰「爹爹,這個果子好看嗎,送給你。」
隻果在水穆容眼里可不是什麼稀罕物,只是這個確實小家伙費盡心思,還差點以摔下來為代價換來的,水穆容含笑著接了過來,問道「就為了摘這個隻果給爹爹嗎?」
「嗯嗯,是的,簡伯和大塊頭說,爹爹最近去兵部,很忙的,我怕爹爹又不好好吃飯,嘿嘿,就想每天摘個大隻果送給你,這樣就算餓了,也有東西吃,對吧?嘿嘿。」小家伙似乎忘了自己的美人爹爹還是穆王爺,誰會讓他餓著。
水穆容看著懷里的小家伙臉上洋溢著的甜甜的笑,心里卻真是比吃了蜜還高興,他站起身子,緊緊將她摟在懷里,道「以後記住爹爹的話,大隻果要爹爹在家時候才能和爹爹一起摘,爹爹不會餓的,爹爹會和小舞一樣好好吃飯,好嗎?」
「好啊,好啊,大塊頭你也听見啦,爹爹說的,他也會和我一樣按時吃飯的。」摟著水穆容的脖子,水辰舞心里說不出的歡喜,她翹起小指頭,道︰「那爹爹和我拉鉤鉤,誰騙人,誰就是小狗。」
「好,爹爹和你拉鉤鉤,誰騙人,誰是小狗。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空蕩的院子里,一大一小的身影緊緊勾著小拇指,大手勾小手,這一幕映射在晨陽里,卻道出了說不出的溫暖。
用完午膳,水穆容細心的幫水辰舞擦拭去嘴角旁的飯粒後,才緩緩站起身,準備帶她回房歇息,此時,門外一陣疾速的腳步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奴才給王爺請安。」進門的是水劍旭身旁貼身內侍——福安。
水穆容冷眼掃過他,道︰「怎麼了,父皇讓你前來,是有什麼聖旨要宣告嗎?」
福安站起身,從袖中緩緩取出聖旨,滿屋子的人見狀皆紛紛跪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連日來異常思念吾孫,辰舞,特命穆王爺火速帶辰舞進宮,欽此。」
自打水劍旭和完顏碧嵐在水辰舞抓周儀式上見過這小家伙,一沒事就讓水穆容帶著她進宮,有時候完顏碧嵐還干脆從宮里搬來穆王府住,只盼的天天抱著水辰舞在懷里,逗她玩,看著自己的寶貝郡主天天被自己的父皇母後抱在懷里,水穆容也不知怎地,就是不喜歡小家伙對除了他之外的人笑,思來想去,他干脆每次以辰舞尚還幼小為由退卻,才得了空,將小家伙又「搶」了回來。
「王爺,王爺,接旨啊。」
「是——」水穆容回過神,現在父皇倒是更狠,直接一道聖旨和自己搶女兒,望著懷里還不明所以的水辰舞,他微微一笑,嘆了一口氣,道︰「罷了,準是你那皇爺爺又想到什麼小把戲想哄你開心。」
「小把戲?」每次和水劍旭在一起,他不是用胡子扎她,就是用扇子戳她,弄的有一次水辰舞一生氣,直接用毛筆在他臉上畫了個大大的烏龜,也還是完顏碧嵐眼楮尖兒,不然一國之君大早上頂著個「烏龜」上朝,那真是有失國體了。
她撇過頭靠在水穆容肩上,撒嬌道︰「爹爹,我不想去陪皇爺爺,皇爺爺每次都欺負我的。」
「欺負你?」自己的女兒,水穆容比誰都了解,想事後完顏碧嵐將此事告訴他的時候,他當場一口茶水噴在地上,捧月復大笑。
「是啊,是啊,每次都是皇爺爺欺負我,哼哼,還是皇女乃女乃好,會給我做好多好多好吃的。」回味著顏碧嵐做的那一桌子點心,水辰舞就口水直流,她喜歡皇女乃女乃大于皇爺爺。
水穆容無奈的搖搖頭,這小家伙當真讓自己沒法子,他轉身對一旁的武浩鋒說道︰「等等本王有事,還要去兵部,就由你帶著郡主進宮面見皇上吧。」
「是,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