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頭的少年,衣衫不整,頭發也亂蓬蓬的,他眨巴著雙眼,疑惑的打量了一圈人群,緩緩站起身。
水劍旭此時是說不清的多少怒氣了,他左看看左手旁那個一臉迷茫的小丫頭,右瞧瞧右手邊虎頭虎腦的少年,呵斥道︰「你又是哪家的小子和郡主在朕的金鑾殿做什麼?」
少年個頭略比水辰舞高些,水劍旭心里實在不敢拿自家的小家伙怎麼滴,就沉下臉,把怒氣全灑在少年身上了。
李墨希仔細打量著說話的老者,在家中他也曾听爺爺說起過,皇宮里只要看見龍袍在身的老者,必定就是當今皇上,他又回憶起方才,水辰舞喚曾經眼前的老者皇爺爺,少年大驚,這一切在他腦中已經相當明了了,他急忙跪去,道「回稟皇上,我,我,我叫李墨希。是,是和郡主在這里晚的。」
「玩?」水劍旭劍眸微微眯起,誰能告訴他是誰告訴這群搗蛋鬼,他的金鑾殿是可以隨便玩的地方,他一拂袖不好氣的說道︰「哼,看來你是李猛家的。來人,順便將李老將軍也一並宣來皇宮。」
一直未說話的,完顏碧嵐嘆了一口氣,她暗道真是拿自家的寶貝小丫頭沒法子,前幾天才受傷,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她搖搖頭,轉過頭捂著面淺淺的笑著,一雙鳳目也不忘瞪上水辰舞一眼做個警告。
也難怪水劍旭不敢對她發火,這要是給水穆容知道,只怕拆了金鑾殿是小,整個皇宮都要被人掀了,完顏碧嵐轉過身去,小步跟在水劍旭身後,緩緩離去。
對比與,雞飛狗跳的皇宮,此時的穆王府,就顯得平靜多了,府門外,轎夫剛停下轎,福安就一路小跑的奔進王府,今日的他連內侍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來了,只怕去邊關宣旨也沒他現在這般急促啊。
「公公,你做什麼?」剛進門,簡伯就瞧見這火急火燎福安。
他稍稍緩口氣,對簡伯說道︰「大管家,您也崩問那麼多,雜家,雜家要找王爺。」
「找王爺?」簡伯只道是宮里那位小祖宗又出什麼事了,回想起三日錢王爺回府那架勢,一身殺氣,陰黑著臉,誰都不敢上前問些什麼,只怕今日又要這般模樣了,「哎!」簡伯長嘆一口氣,滿是無奈。
見他磨磨蹭蹭,只是嘆氣,也不回答自己的話,福安更是著急了,說道︰「管家別嘆氣了,再找不到王爺,只怕,只怕金鑾殿真要被拆了。」
「什——麼——」
王府後院里,一抹藍色身影揮舞著手中的劍上下翻飛,幾片落葉落下,卻沒有一片能落在他站的地方。擊刺,劈砍,他俊美的身影與景色融合在了一起,劍氣飄蕩,渺渺蒼融。
「王爺,福安公公來了。」
「告訴他,除了關于郡主的事,其他的本王都不想听。」
福安看著院子舞劍的男子,沒有一絲停下的跡象,焦急的說道︰「王爺,皇上命您速速將郡主帶回王府。」
水穆容停住了身形,他冰冷的臉龐上綻放出一絲淺淺的笑,「簡伯,晚上準備郡主喜歡吃的菜,本王現在進宮,接小舞。」
寶劍被扔在一旁,水穆容理正衣襟,疾步走出王府,唯留下簡伯,有些愣愣的未回過神,剛剛是自己眼花嗎,王爺終于笑了——
急馬飛馳,狂奔不怠,一會兒的功夫,水穆容就趕到了宮門外,他將馬匹交給守門侍衛,自己揮袖快步向金鑾殿的方向趕去。
金鑾殿內,可憐的水辰舞還楞在原地,沒搞清楚狀況,不就在金鑾殿上玩了會嗎,皇爺爺干嘛那麼生氣。
另一邊四十多個內侍宮女,在金鑾殿忙的是七上八下,掛紗幔的掛紗幔,清理碎片的清理碎片,就連龍椅也安排了五個內侍在那仔細檢查有沒有破損,這讓水辰舞很郁悶,她只是在那坐了會,不會破壞力那麼強吧。
內侍宮女們一面快速清理著,一面還要回頭看看,以免兩個搗蛋鬼又搞破壞,可憐的武浩鋒也只能站在一旁,監督他們,這是皇上的旨意,沒辦法,必須要確保他們兩個在李猛和水穆容來之前,不會再對金鑾殿動手腳。
大殿門外,一襲水藍長袍,身姿飄逸,影若寒風,來人不正是水穆容嗎,「爹爹——」水辰舞許久沒見到美人爹爹了,她高興的張開雙臂撲到他的懷里。
水穆容溫柔的抱起她,他仔細打量她的小臉蛋,確認前幾日的傷真的完全好了,才放下心來。他的眸角掃過大殿每個角落,才注意到今日金鑾殿有些不對勁,怎麼會那麼多內侍,他疑惑的問道︰「小舞,告訴爹爹,這里是怎麼了?」
「沒什麼的,爹爹,我和李墨希在這玩,玩了一陣,就變成這樣了。」
「玩?」地磚上依稀還能看見幾個殘留的碎片,本放在珍奇花瓶的地方此時也是空蕩蕩,另一邊十幾個宮女還在想法子將垂落在地上的紗幔掛回原處,這哪是他平日見到的金鑾殿,水穆容深吸一口冷氣,現在想想難怪水劍旭這麼直接就把小家伙還給他了,他搖搖頭,溫柔的模著小家伙的頭,含笑道︰「不就一間屋子,小舞喜歡,趕明兒爹爹再帶你來這里玩,好嗎?」
「爹爹可是說真的?」
一旁的武浩鋒倒吸了一口冷氣,這穆王爺疼郡主真心是已經到了極致了,還帶她來玩,真不怕金鑾殿被掀個底朝天嗎?他緊張的看了看大殿頂端,只祈禱那天千萬不要到來。
有美人爹爹撐腰,水辰舞狡黠一笑,她伸出小拇指,撒嬌道︰「那爹爹和我打勾勾。」
「又打勾勾?」水穆容心里油然而生一種失敗感,小丫頭就這麼不相信自己?他握緊她的小手,貼近她的額,蜻蜓點水般輕輕吻了一口,道︰「現在爹爹給小舞蓋了印章,這樣更不能反悔了,好嗎?」
「嘿嘿」回味著剛剛那一吻,水辰舞幸福的依偎在水穆容的懷里,笑的特別開心,不知何時一絲霞雲從她雙頰飛過,沒人知道那是夕陽余暉,還是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