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玩著手中精美的茶盞,水穆容笑道︰「你該知道,沒有人能逼的了我。」
折下一枝開的異常艷麗的桃花,他含笑走出石亭道︰「這枝桃花開的不錯,想來如果送給小丫頭,她會開心很久的,皇弟,本王告辭了。」將桃花枝小心翼翼的別在腰間,水穆容轉身離去。
原地的琉傲緩緩沏了一杯茶,一片桃花花瓣落在杯沿口,他笑而不語,仰脖將杯中的香茶一飲而盡,一抹黑影飛速越過,落在他的身後,恭敬的說道︰「一切時間與老先生說的無差。」
「大概幾日。」
「三日。」
瑞黑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異樣,他的嘴角微微揚起,一片烏雲飄過,將那輪溫暖的太陽,罩的嚴嚴實實。
駿馬上的男子微微皺起眉角,他捂住胸口,胸口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想要涌出來,橫眉冷對,他深吸一口氣,平靜了片刻,「王爺?」覺察出他的異樣,武浩鋒輕聲問道。
水穆容搖搖手道︰「沒事,可能剛剛與阿傲說久了。」他勒緊韁繩,馬兒緩步走在街道上,閉上雙眼,他的眼前,耳邊全是方才與琉傲說過的話,運功全身,才將將壓住那份想要涌出來的沖動。
紛亂的大街上吵雜的人參沖擊他的雙耳,水穆容平靜去心中莫名的悸動,緩緩趨馬走著,突然一側的巷口劃出一青色身影,攔在他的馬前。
待看清楚模樣,他平靜的眼眸中,蕩漾出一汪從心底到眼里的輕蔑,「小姐,小姐你沒事吧。」小柳連忙扶起摔倒在地上的人兒,關切的問道。
「沒事」夏玲瓏緩緩抬起頭,看清高馬上的人兒,她連忙跪,道,「王爺,臣女,臣女見過王爺。」
「夏小姐,怎麼在這里也能見到你?你是在跟蹤本王嗎?」他伏在駿馬前,諷刺的望著夏玲瓏。
女子怯怯的站起身,她大半個身子伏在小柳身側,嬌弱的回道︰「臣女,臣女怎敢跟蹤王爺,只是臣女身體不適,來配些藥吃罷了。」
水穆容撇過頭,果真一側果然是回春堂的旗子,他冷笑道︰「既然這樣,本王就先走了。」
勒緊韁繩,水穆容剛欲離去。夏玲瓏緩緩開口道︰「臣女恭送王爺,那一夜的事是臣女的錯,臣女不會告訴爹爹,給王爺招來禍端的,王爺保重。」
只這一句話在水穆容的耳中是一個意思,在路過的眾人耳中卻是別的意思,他轉過頭,望著小柳手中的藥袋,問道︰「夏小姐說什麼?本王听不懂?」
「臣女是說,咳咳,咳咳——」話還沒出口,夏玲瓏就捂著面一陣劇咳。
小柳急忙拍著她的背,焦急的問道︰「小姐,小姐你怎麼了。」這一陣咳嗽不要緊,引來駐足觀看的人越來越多,有些在回春堂內的醫者病者也紛紛跑了出來,他們小聲議論著,這陣紛亂惹的水穆容眉角皺的更深了。
「那是誰啊?」
「你不知道啊,是夏侍郎的女兒。」
「她怎麼在這和穆王爺聊上了啊。」
「說你笨不知道啊,她剛剛說那一夜,是男人你都明白的。」
……
那紛雜的議論聲讓水穆容心煩不已,跨下的馬兒似乎也有些慌亂,它的腳步略微開始煩躁,「王爺,王爺——」
高馬上的人兒努力搖晃著頭,他的世界全是噪雜,漸漸的一片腥紅蔓延至他的心口,他的頭腦就好像被千萬個蟻蟲啃食,「爹爹,爹爹——」神識中最後一片寧靜是那張稚女敕的容顏,他睜開雙眼,冰冷的寒眸掃過眾人,道︰「走,回府。」
「是,王爺。」
他不知道繼續待下去會不會連最後一絲清明也被佔據,拉緊韁繩,「駕——」雙腿猛駕馬月復,方才還煩躁不安的馬兒迅速朝著人群一側沖去,圍觀的人群見狀立刻閃做兩旁,瞬時間本涌動的人群閃開了一條空蕩的道路,馬兒上的人兒半赴在馬背上,耳邊是呼嘯而去的風卷起馬蹄濺起的沙土,他半眯起雙眼,嘴角旁掛著的是凝固的笑。
穆王府內,百無聊賴的小家伙正坐在院子里擺弄花草,好不容易今天美人爹爹不在,大個子不在沒人監督她,當真是舒服的很,她伸了個懶腰,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郡主,這盆花修剪好了放哪?」
「老地方。」水辰舞指著最東面的角落說道
撫模著女敕綠的枝丫,一陣特殊的芬芳讓她忍不住閉上雙眼去細細體味,「郡主,郡主。」覺察出她神色有些出神,下人輕聲喚道。
「啊?」猛然回過神,水辰舞指了指最近的一個空位,道,「就放那吧,這花真奇怪,叫什麼龍眉鵑,不過它長得是不錯,我去前廳等爹爹了。」說完,轉身一路小跑順著小徑跑去前廳。
穆王府門外,一襲藍影快步走進王府大門,「王爺——」
他徑直走過一群彎腰行禮的下人,快步繞過人群,走出前廳走廊,小徑,一個小身影望著他急匆匆的身影,「爹——」話還沒說完,那身影早已經更加快速的離去了。
原地的小人兒,不解的望著他,嘀咕道︰「爹爹今日怎麼了,怎麼這麼火急火燎的。」
男子走到自己的廂房出,雙手一推,快步沖進房門,他翻箱倒櫃好久,終于在一個小櫃子里找到那個小瓷瓶,他取出一粒藥,握在手心里仰脖吞了下去。
「王爺,您回來了。」簡伯剛巧端著茶水走了進來,他剛剛在後院就听前院人回報穆王爺回來,他去前廳找了一大圈沒有找到他,才想到這里。
水穆容坐在椅子上,他將瓷瓶放回小櫃子後,深吸一口氣道︰「剛剛在街道上,本王差點控制不了頑疾。」
簡伯大驚,問道︰「您都不吃藥這麼久,怎麼會復發,況且……這次,郡主沒有出事啊。」
水穆容微微搖搖頭,冷笑道︰「只怕,這是我那好皇弟做的,可是本王想不到,他到底在哪里動了手腳。」
「王爺是懷疑傲王爺?」
水穆容點點頭,卻又深嘆一口氣,道︰「只是本王想不到他的目的到底是為什麼,難道和十三年前的一樣?」
他微微閉上雙眼,腦海中回蕩著的是臨走是,琉傲堅定的話語「若我今生必定要皇兄做君主,那會如何?」他愣愣的望著窗外,微風拂過他的臉頰,疑惑就好像一塊河石跌進他雙眸中那一汪平靜的湖面,卻久久沒有一絲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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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開始有波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