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是穆王府最難熬的,服了藥的水穆容由于這次犯病強行壓制自己,郎中診斷元氣損耗太多,一夜未醒。
靠床榻前的男子微微睜開他的眼眸,昏睡中的人兒依舊沉沉的睡著,望著他的眉角,他緩緩站起身走出了房門,晨間的風冷瑟瑟的,他仰起頭望著天,無奈的一笑,掩門出去了。
「王爺,下一步怎麼做?」
男子朝著身後的人兒,輕輕說道︰「按照計劃吧。」
「是,王爺。」
琉傲按了按太陽穴,緩步走出王府大門——
晨間的一縷陽光映在竹屋里,床榻上的小人兒緩緩睜開雙眼,她撐起身子,疑惑的環顧著這個陌生的地方。
這里很簡單,到處都是竹質的家居擺設,翠竹編織的竹榻,竹桌,竹椅,就連桌案上的擺設茶具都是竹子的,夾雜著竹子清香的空氣讓她的腦子瞬間有了精神,水辰舞坐起身,她緩緩走下榻來,身上的衣裙也被換成了新的,竹榻前的繡鞋也是織錦新鞋。
撫過腰間,空蕩的感覺才讓她的心瞬間抽空了,她多希望那是夢,可是現實證明——玉牌真的碎了。
「小舞?你醒了?」
竹門緩緩打開,那抹熟悉的白色長裙帶著她身上特有的白蓮香映入她的眼簾,五年過去了,這個女子依舊出落的如此冷艷。
帶著一絲溫柔的笑意,女子走到她身側,雙手緊緊擁住小人兒,感受到少女微微抽泣,她輕柔的說道︰「你的事我都知道,其實穆王爺只是患了一種頑疾,他推開你,是為了保護你不被發狂的他傷到。」
「真的嗎?」少女閃動希望的雙眸緊緊望著煙棋。
她點點頭,淺笑道︰「五年來,我都在你身邊,看著你長大,穆王爺很愛你,把你當成他親生女兒,所以,他真的只是想保護你。」
回想那時候美人爹爹身形的微微顫抖,水辰舞抬起頭,疑惑的問道︰「爹爹的頑疾是什麼,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在我想來,他不告訴你,是不想你擔心他,至于什麼頑疾,因為我在江湖混的時候,也跟著個赤腳郎中學過些,怕是以前遭遇過什麼,心有郁結才會有的。」
水辰舞垂下頭,仔細思考著,煙棋的意思是說美人爹爹有心事,那這個就是癲癇?
看著她沉思模樣,煙棋款款開口道︰「其實這五年來,我加緊學習了些醫術,雖不說不能根治穆王爺,但是怕是我的法子可以幫他。」
煙棋的話讓水辰舞眼前一亮,她疑惑的問道︰「那是什麼辦法?你快說啊。」
煙棋欣然一笑道︰「原諒我現在不能說,但是或許我可以告訴你這次為什麼能引發穆王爺犯病的,你難道不好奇和穆王爺生活這麼久,他有當著你的面犯病過嗎?」
樹林的黑衣人,美人爹爹莫名發病,一切一切不是巧合,水辰舞驚詫問道︰「是,我想知道。」
取出身後的龍眉鵑,煙棋放在水辰舞手心中,說道︰「是誰讓你把這個花,折下來送去穆王爺房間里的,還有這個,是我從你發絲中找到的花籽。」
她攤開手,手心里幾顆黑色的花籽顯得特別醒目。
水辰舞疑惑的問道︰「這是什麼?」
「鳳娓鵑花籽,你應該听過,其實在草藥上說,這兩者相互在一起會觸發頭,或許對于正常人只是會產生一點點幻覺,但是對于像穆王爺這般有這樣頑疾的人而言,它是觸發頑疾發作的罪魁禍首,而這個人就是把握了穆王爺的習慣,才能簡單的將這一切布置的很到位。」
思考了一會,一張熟悉的面孔映在水辰舞腦海中,她驚詫的捂住臉,道︰「是皇叔,他為什麼這麼做?」
煙棋莞爾一笑,道︰「樹林里,那個黑衣人,已經告訴你這一切的原因了,郡主。」
水辰舞垂下頭,那個人說的對,自從她出現,每一件事都是美人爹爹在幫她,他應該是龍之驕子,是帝王之才,因為她才自動放棄做儲君的。
看著她失落模樣,一絲狡黠閃過煙棋眸間,她含笑道︰「只要你叫我一聲師父,我不但可以幫你一點點治好穆王爺,還可以教你很多東西,到那時候,你可以幫助穆王爺,成為他真正的驕傲,而不只是一個郡主。」
「例如?」
「幫助他,免招你皇叔的傷害——」
這個條件深深誘惑到了水辰舞,她思索了片刻,重重的點了下頭,道︰「好,記住你說的話,我可以拜你為師。」
學著記憶里,那些拜師的片段,她跪,道︰「師傅在上,徒兒叩上。」
記憶里,拜師都是叩頭三下,「咚!咚!咚!」三聲後,揉著有些紅腫的額頭,她才深深後悔早知道輕輕磕下就好,做做樣子。
「既然你拜我為師,那從今日開始,我會教郡主很多東西——」
那一刻,煙棋的笑凝固了整個空氣,很多年後,回憶起那時候,水辰舞都從未後悔那時的決定,哈哈,當然這是後話。
穆王府內,那縷晨陽撓動著夢中人的鼻尖,床榻的男子微微觸動,他的眼眸緩緩睜開,「王爺,王爺,您醒了?」床榻前的人兒激動的扶起他。
男子扶著還帶著疼痛的頭,坐起身,只一眼,他眼中的厭惡感油然滿溢,「夏小姐莫不是忘記了,本王沒說過準許你進來啊。」
青衣人兒身形微微顫了片刻,她轉身擰干一塊方巾,遞給男子道︰「在家,聞听王爺病了,便想著來照顧著,沒得到王爺準許實在是臣女唐突了。」
「哼」水穆容自是不喜歡見夏玲瓏這般無辜的模樣。
房門緩緩推開,一抹黃色長裙的夫人翩翩走了進來,「母後,你怎麼來了?」水穆容連忙想起身拜見,
完顏碧嵐連忙上前阻止道︰「身體不好就不要這麼多虛招子了,你父皇和傲兒回宮了,他還要處理那些事,就讓本宮來了。」
她含笑著拉過夏玲瓏的手,繼續道︰「夏小姐自知道你生病後,就衣不解帶的照顧你,本宮還听說她自己這幾日也染了風寒呢。」
「皇後娘娘哪里的話,臣女只是風寒,比不上王爺突發的病癥。」
她垂下頭,含羞遮面的模樣映在完顏碧嵐眼中,是一種贊賞的神色,她看了看床榻前依舊不理會這嬌人兒的男子,眼眸中閃過一絲欣喜。
「穆兒,你看著夏家小姐如何?」
水穆容撇過頭草草的望了眼正一臉嬌羞望著自己的女子,冷笑道︰「母後想听兒臣心里話嗎?」
「穆兒說來。」
對上完顏碧嵐那雙滿是溫柔的眸子,水穆容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帶著一絲不屑,他諷笑道︰「本王想來,如果夏小姐要是去天下第一青樓——醉情樓擺個牌子,這肯花銀子的,絕對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吧。」
「 ——」女子手中的木盆跌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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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