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雅終于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誤,連緊繃著,無比倔強地反駁說,「不管四小姐你說什麼,都與我無關,我一直都在院子里修剪花草,怎麼可能會做別的事情?」
這一個反駁听起來是有道理的,也讓袁氏的心微微放下了。愛睍蓴璩只要阮雅死不承認,無歌也拿她沒辦法。
然而,她忘記了,眼前的無歌不是從前的無歌,不會因為阮雅的死不承認而放過她。無歌這一次打定主意要斷了她的左膀右臂,怎會這麼輕易地罷休?
聶馨平日里雖然比較膽小,比較軟弱,可是這個時候,她還是知道輕重的。如果今日之事沒有搞清楚,她背了黑鍋,日後他人會更加囂張。所以,她必須要站出來。
「明明就是你到我院子里去,讓我將雞湯送給大姐。還說,這是袁姨娘給大姐熬的雞湯,是管家讓你傳來的命令。」聶馨堅定地說,認真地雙眸緊緊地盯著阮雅,絲毫不敢放松。
無歌心里早就有底,也明白根本就是阮雅傳的話,所以對于阮雅的抵死不認,也只是嗤之于鼻。袁氏的計劃雖然是好的,想要斷了她報仇的後路,想要趁機毀掉木姨娘,好讓當年的真相石沉大海。她就偏不如她的願,母仇,她非保不可!
「你一直在修剪花草,可有人作證?剛才管家去讓所有的下人集中的時候,你人在何處?別告訴我你一直在花叢中忙活,卻沒有人看到你,所以你遲遲不出現。」無歌步步緊逼,完全不給阮雅思考的余地,接著問,「阿飛,你剛才是在什麼地方找到她的?她在做什麼?」
阿飛的回答自然是無歌需要的,「回小姐的話,屬下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花園最明顯的地方修剪花草。」
阮雅立即高興了,沖著無歌仰起臉。
無歌心底冷哼一聲,無知小人。
「但是,在整個花園里,也就只有她所站的位置有被修剪過的痕跡,而且僅有一棵草木。」
阿飛的話,無疑是戳穿了阮雅的謊言。若是如她所說,今日她一直在修剪花草的話,那麼被修剪過的花草應該是整一個花園,而非一棵草木。
阮雅的臉色大變,開始慌亂了。
見阮雅就要被拆穿,袁氏急忙開口了,「無歌,之前我讓阮雅去幫我辦事了,所以後來才去修剪花草。難道這個你也要懷疑嗎?」
無歌冷哼一聲,這樣胡扯出來的借口,她還當真以為是無敵的。
「不是我想要懷疑,而是事實擺在眼前。阮雅可是說了,今日她一直都在修剪花草。如果當真是袁姨娘派遣她去辦事,她應該直說。」無歌冷冷一笑,換了一口氣,才接著說,「我知道袁姨娘心疼著丫頭,白白淨淨的樣子,只怕日後也可以找一戶好人家嫁了,到時候倒是美滿。可是,袁姨娘你可別忘記了,我們相府最容不下的就是欺下瞞上的下人。今日之事若是傳了出去,壞了的是袁姨娘你的名聲。」
袁氏有些慌亂了,她可算是明白了無歌的用意,無歌分明就是打定主意要懲治阮雅,如今該如何是好?
無奈之中,袁氏用求救的眼神看向管家,可是管家一直垂著頭,不敢再看她。
無歌冷冷地看著這一切,袁氏與管家之間肯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聶瑩一直憋著怒氣,她不能容忍無歌在她的面前如此囂張。即便阮雅做錯了事情,也還是母親身邊的丫鬟,難道母親身邊的丫鬟還要听她的擺布不成?
這個賤女人搶走了裕王爺不成,難道還要時時刻刻在他們母女的面前耀武揚威?
「聶無歌,你到底想怎樣?就算是阮雅傳的命令那又怎樣?難道我母親還不能支使聶馨做一些事情了?今ri你跑到我的院子來,我知道你是想讓我放了聶馨,不要追究她傷了我的錯。好,我答應你,不再追究了。可是,聶無歌,從今往後你也給我注意點分寸,不該你做的事情,還是乖乖地不要做,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聶瑩的話,讓袁氏臉色蒼白,她萬萬沒想到女兒回說出這樣的話。這一句話不就是承認了阮雅做了這件事情,這勢必要被趕出相府的。
無歌不知道應該笑聶瑩的愚蠢,還是應該笑聶瑩的勇氣。按照她看來,聶瑩應該不至于這般愚蠢,可是卻說出了這般的蠢話,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
一切已經證明了,聶馨根本沒有動手傷害她,可是人家卻偏偏說了不追究聶馨的責任。看來,今日她不僅僅要折斷了袁氏的左膀右臂,還要折斷聶瑩的左膀右臂。畢竟有些人,沒有受過傷,是不知道傷口原來是會疼的。
「看來大姐的記憶不是很好啊,阿飛,回頭你讓你家主子派一位好一點的大夫來,給大小姐治一治這失憶的毛病。否則該惦記著的她故意忘記了,不該惦記的,就時刻惦記著。」
無歌的話讓聶瑩變了臉色,怒火沖天地想要再度開口,無歌卻接著說了,「大姐忘記了沒關系,我再提醒一遍。按照大姐與臘梅適才的說法,三姐剛剛進門,看到大姐走來,心存惡意伸腿絆倒了大姐,隨後兩人一起倒在地上。可是大姐可別忘記了,三姐是提著籃子過來的,這一碗完好的雞湯可是三姐沒有摔倒的見證。我知道,大姐是不屑于說謊的人,所以這唆使之人必定是臘梅了。」
聶瑩恨恨地盯著無歌,想要找到反駁的話語,無奈卻找不出來。
是的,她找不到,當她觸踫到這一雙冰寒的雙眸時,她的腦子便不會轉動了,自然就找不到反駁的話了。
袁氏的臉色已經蒼白到了極點,看著無歌的眼神帶著淡淡的恐懼。瞬間明白了,瑩兒剛才的話,讓無歌打定主意,不僅僅要除掉阮雅,還要除掉臘梅。
在這個年代,自己的本事大,還需要有一個能干的下人在身邊才行。如果無歌將阮雅和臘梅除掉了,那麼接下來她想要辦事就麻煩了。
臘梅沒想到話鋒又轉到她的身上,愣了一下,才反駁說,「四小姐,你別胡說八道。」
無歌淡淡瞥了她一眼,轉向看著聶瑩,眸中帶笑,「大姐認為我所說的,可有道理?」
這似乎是詢問聶瑩的話,可是她卻不等聶瑩回答,突然看向管家,問,「管家,你認為我的分析可是有錯?」
一直想要置身事外的管家,听到無歌的問話,身體頓時僵住了,良久才找回神智,忙著點頭,「四小姐言之有理。」
袁氏的臉色變得難看了,原本還想著讓管家幫個忙,沒想到他竟然如此貪生怕死地承認了無歌的說法,撇開了一切責任。可是,這個時候她又不能說什麼,不能反駁管家的話。
「木姨娘,這件事情交給你處理吧。」無歌冷冷地掃了袁氏一臉,看到她灰黑的臉色,心底冷哼一聲。
木姨娘知道無歌這是替她立威,如果她拒絕處理此事的話,將無法配合無歌接下來的行動。
「好。」木姨娘淡淡點點頭,然後掃了袁氏一眼,最後無視了她威脅的目光,看向臘梅,「臘梅故意傷害主子,這樣的丫頭,萬萬不能留在相府。來人,將她拖下去,嚴懲之後,丟出相府。」
袁氏被驚呆了,沒想到木姨娘竟然會下了這樣的命令。
不是的,這不應該是木小茜,木小茜是一直都這麼軟弱,怎麼可能會下這樣的命令?
木姨娘的話落,外面候著的家丁卻沒有絲毫動靜。這讓袁氏的思緒平復了不少,理智慢慢回籠。
「看來,我的命令沒人當一回事。歌兒,你的侍衛借我一用。」木姨娘淡淡掃了門外的家丁一眼,帶笑的眼眸看向無歌。
無歌自是明白她想要做什麼,點點頭,「姨娘盡管開口吩咐,不听話的家丁直接交給李公公便好。」
阿飛的身軀僵硬,這太狠了吧?送給李公公的下場,豈不是要送到淨身房?而被送到淨身房之後,還不一定能夠留在宮里。而淨了身之後再被驅趕出皇宮的人,生不如死。
于是,阿飛打定主意要稟報公子,一定要小心小姐。
這個主意閃出腦海,便迎上了無歌似笑非笑的臉,頓時內牛滿面。看來以後水深火熱的日子還長著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阿飛的神情過于明顯,無歌竟然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不得不說,上官辰身邊的人,其實還是蠻好玩的。
「其實也沒什麼事要做。」木姨娘柔柔一笑,「阿飛,你將那些沒听到我命令的家丁都送到宮里去吧,就依歌兒所說,送給李公公吧。」
無歌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從今往後,她再也不會認為木姨娘好欺負了,這月復黑的個性,只怕早早的就被她隱藏起來了吧?
阿飛怕怕地看了無歌一眼,然後領命,立即閃身出門,拎起其中一家丁,嗖一聲消失在眾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