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這是新書的全稿。」
「學姐,這是saber的手辦。」
「雪路老師,guinness。」
「颯,這是」
臉上掛著平淡無比的表情,時臣從書包里面掏出一件又一件給眾人準備的禮物。
剛開始時三千院家的大小姐,此人一向喜歡追新番,所以,時臣送上他還沒出版的新書,絕對是投其所好。
而桂雛菊比較喜歡可愛的小東西,所示時臣送上的手辦,也算得上是比較合她的心意。
至于某個酒鬼老師,正宗的德國黑啤,老品牌,值得信賴!
禮物分發到最後,就剩下了三個人。
他的監護對象——桂言葉,他的妹妹——槙島紗織,他的青梅竹馬——朝香秋子。
本來按照他的準備,這次的禮物是足夠的,但偏偏多了柏崎家來的三個人,他也不好不給人家禮物——畢竟是第一次來,還給你送了那麼大一份禮物,結果其他人的回禮都有了,就他們沒有,那也太不像樣子了一些!
沒辦法,某人只好拆東牆補西牆,把這三個人的禮物轉給他們。
但是,這並不代表這三個人的禮物就沒有了。
將書包內部隱藏的細小拉鏈拉開,露出了一把把精巧細致的短劍。
每一根短劍都有大約30厘米左右的長度和,劍柄和劍身的比例大約是1:2,上面用亮色的生漆刷了一層,給人感覺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如果不看那那薄薄的邊刃的話。
但實際上,這是他最壓箱底的遠程攻擊手段,近戰的話也可以發揮相當強大的作用——大約就是黑鍵之于麻婆的程度。
他從里面取出了三把。
「這是以前閑著無聊的時候制作的東西,你們」他停頓了一下「要的話,就拿著吧。」
「謝謝前輩!」言葉and秋子
「謝謝兄長大人!」紗織
三人的表情中都有著難以掩飾的驚喜,特別是一直在強顏歡笑的青梅竹馬——某人以前送她們的禮物,除了自己寫的書,就是家族安排的禮物,總給人一股不得不為之,敷衍了事的感覺,唯獨這次,讓她們感到了真心實意。
「想不到你的書包里還藏著這種玩具呢!」看著他從書包里面拿出三把‘玩具’,他的那位金發美少女同桌突然驚訝道。
「恐怕不是什麼玩具。」看著三人小心翼翼的接過某人手中頗為沉重的禮物,桂雛菊的臉色有些凝重——把那種已經開鋒的凶器送給三個女孩,真的沒問題嗎?
「這些原本是我用來防身的武器——雖然一直沒用到過。現在它們是你們的了,無論是收藏,還是用作武器,都隨便你們。」
不知道她們會不會在將來用這個來給自己一記腎擊?
在他的心里,突然冒出了這種有些無厘頭的想法——而選擇這種極有即視感的做法,也未必沒有某種程度的惡趣味作祟。
但是,僅僅是惡趣味嗎?
「你一個人回去吧。」
下午,接近黃昏,客人們都即將散去,而時臣的妹妹也將和他的青梅竹馬一起回家,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這樣說道,對象正是他的妹妹。
「」
「我和秋子有些話要說」他繼續補充道「所以,讓‘他們’派人來接你吧。」
旁邊青梅竹馬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訝異,但旋即恢復如常,只是稍稍顫動著的指尖出賣了她不平靜的心境。
從他人的角度上看起來她依然恬靜依舊,似乎還略帶著些驚喜的表情;因此沒有人捕捉到那一閃而過的驚慌——至少在她對面的紗織沒有注意到。
而時臣,由于站在她的身邊,所以也沒有看到。
「嗯。」
從小養成的良好教養——或者說從小被欺壓形成的那種逆來順受的性格,令紗織生不出反抗這位兄長的想法。所以她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後就去一邊取出手機,給家里打電話了。
在所有人或不解、或曖昧、或憂慮的眼神中,時臣打開後車門,進入了朝香家來迎接大小姐的邁巴赫後座。
「遠阪少爺,是要去櫻花莊還是」
前面在駕駛座上的中年司機沉穩的聲音傳來,詢問著他的目的地。
「隨便轉吧,時間稍微長一點。」
「?」
「就按前輩說的來吧,中田。」少女輕聲吩咐到。緩慢、但是又帶著一絲決然,這樣的指令傳達到司機的耳中。
「哦。」
黑色的邁巴赫啟動,駛離了桂家門前。
「理查德都和你說了吧?我問他的事情。」
靠在舒適的真皮靠背上,時臣閉上眼楮,讓自己沉入黑暗,對著身邊的少女說道。
「嗯。」少女輕輕點頭,原本有些顫抖的小小身軀平靜下來。
或許,接下來就是前輩憤怒的質問吧?
她在心里這樣想著。
不,更大可能是平靜而不帶任何情緒的詢問,畢竟前輩他一向都是鎮定自若的,就算是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也不會讓他的情緒有什麼動搖吧?
車內的空氣彷佛凝滯住了,莫名的壓力環繞著眾人——無論是後座上的三人,還是前面的兩人,都感覺到了這一瞬間那股不和諧的氣息。就像是,空氣突然變得粘稠起來了,呼吸困難。
「很累吧?」
在少女的耳邊,她的前輩突然這樣說道——在長出了一口氣之後。
「?」少女沒有反應過來。
「心里很累吧,在做那些事情的時候。」
他的眼楮依舊閉著,但語氣中卻帶了一股淡淡的自責。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離開她的話,或許少女就不會這麼早的走上那條黑暗無比的道路。
自從昨天晚上知道了少女的真實情況之後,他就陷入了自責之中。
其實他早該想到的。
身為朝香家的繼承人,或許在小時候就要接受這種教育吧?
畢竟無論‘她’將要執掌的那個組織,那個機構是如何的神通廣大,如何的血腥黑暗,如何的讓人忌憚,說到底,也只不過是為那些統治集團服務的一個工具而已。
工具是不需要感情的。
身為工具,就要有身為工具的覺悟。
歷代朝香家主,都是這種人。
冷酷無情、行事果斷、草菅人命什麼的都是常態。
他見過這一代朝香家的家主——笑容溫和,言語優雅,氣質出眾,但是那雙眼楮給他的感覺卻像一條陰冷的毒蛇。
如果沒有自己的話,秋子她或許,不,肯定會在將來繼承朝香家,同時像自己的祖輩父輩一樣,繼續著自己工具的使命,然後隨便選擇一個門當戶對的丈夫,承擔自己的責任。
只是,在自己面前,這個孩子才總是露出真心的笑容。
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明明不能給予她幸福,卻給了她虛假的希望,還自私的享受著她帶來的溫情。
什麼冷面三無,什麼毫無感情,分明就是為了享受別人的好意,而不付出代價的借口!
全都是借口!
只是為了自己的自私任性找到借口而已!
呵呵,
說到底,
只是一個自私任性的小屁孩而已。
「……沒有的說哦。」
一只柔軟的小手握住了時臣的手。
「前輩在這里的話,秋子是不會感到疲累的哦?」
從手心里傳遞過來的溫度,讓時臣睜開雙眼,將視線轉向身邊。
「無論在哪里,做什麼樣的事情,秋子都不會害怕的。」
「如果,在前輩身邊的話……」
少女的決心,通過視線,通過溫柔無比的聲音,通過幸福的表情,傳遞到時臣的眼中——但是這卻讓他更感到自己的罪孽深重。
明明無法,也不願對少女的感情作出回應,但是卻享受著她的厚意。這種矛盾的心理,讓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寬恕自己。
「我,無法給你帶來幸福,也無法帶給任何人幸福。」
他如此斷言。
即使少女覺得只要能在自己身邊就是一種幸福,時臣依舊不能接受她這份心意——少女單方面付出的愛情,只會令無法回應的他感到痛苦和煎熬。
彼之瓊漿我之毒藥,大概就是如此了。
「不是這樣的哦!」少女的另一只手也握了上來。
「前輩可以帶給秋子幸福的——一定可以。」
「因為,前輩是秋子命中注定的人啊!」
帶著聖潔笑容的少女,以夢囈一般的語氣,說出了埋藏在自己心底多年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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