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月光照耀著半山坡,周圍死一般寂靜,不時的有山風吹來,漫山遍野的松柏草木,發出「撲簌簌」的聲音,哪里有半個人影,此情此景,怎不讓人毛骨悚然?
「到底是誰?有種的給老子滾出來,裝神弄鬼的嚇唬誰?我告訴你……就算你真是鬼,我也不怕你,我一不偷二不搶,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江理迅速的從地上模起一塊石頭,攥在手里,警惕的轉動著身子,掃視著四周。大聲壯著膽子喝問。
「吱吱……」,草叢里忽然發出奇怪的動物叫聲。
江理循著叫聲看去,只見自己剛才所坐的山石後面的草叢里露出一只白色的小狐狸,正眨巴著黑溜溜的小眼楮看著自己,眼神里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原來是一只小狐狸,可把我嚇死了!」
看清了剛才撓自己的是一只白色的小狐狸,江理長長的舒了了一口氣,懸在嗓子眼的一顆心,總算放回了肚子里。
低頭打量了一下這只小狐狸,看上去大約五十公分,七八公斤左右的樣子,渾身雪白的絨毛無比光滑,沒有一點點雜色,十分可愛的樣子。
「白狐啊白狐,你可把我嚇死了,歌詞里唱的白狐是來報恩的,你找我是來報仇的吧?幸虧我膽子大,要是換成膽小的,不被你嚇出精神病來才怪!」
江理扔掉了手里的石頭,蹲子,伸手想要撫模下這只小狐狸的毛發,因為它實在太可愛了,讓人有種忍不住想要撫模它的沖動。
但讓江理不明白的是這只小狐狸為什麼不害怕人類,反而主動來騷擾自己呢?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獨。夜深人靜時,可有人听見我在哭。燈火闌珊處,可有人看見我跳舞。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獨……」
面對著江理伸來的手掌,這只可愛的白色小狐狸竟然十分配合,閉上眼楮,低下頭去,享受著撫模。觸手之處,絨毛柔滑順手,讓江理想起了《白狐》這首歌,情不自禁的哼唱了起來。
小狐狸仿佛被江理的歌聲感染了,轉動著烏黑圓溜溜的眼楮,坐在草叢里認真的听了起來。
「能不能為你再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你看衣袂飄飄,衣袂飄飄,海誓山盟都化做虛無……」
江理淺吟低唱的把一首《白狐》唱了一大半,沒人鼓掌,但卻有人說話了……
「原來你也是白狐變的呀,我總算找到同類了,拜托你給我弄點吃的好不好?本姑娘快要餓死了!」
深更半夜的山林中的突然有人說話,饒是江理平時膽子夠大,此刻也被嚇得七魂飛走了六魄,「噗通」一聲,一坐在了地上,眼楮瞪得比牛眼還大,驚恐萬狀的盯著剛才被自己撫模的白狐。
沒錯,剛才這句話就是這只白色小狐狸發出的。
「你、你、你……怎麼還會說話?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而小狐狸似乎也被江理的反應嚇了一跳,驚慌失措的想要逃跑,只是身子微微動了下,卻無法站起,只能把身體卷縮在草叢里,只露著半截腦袋和黑溜溜的眼珠。
「你、你怎麼反應這麼強烈呀,你剛才唱的歌里,不是說你也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白狐嗎?」
難道自己遇上狐狸精了?
江理腦袋一陣「嗡嗡」的亂響,思緒混亂。過了片刻,發現這只白狐啥也沒做,既沒有變成人形誘惑自己,吸取自己的陽神,也沒有一口咬斷自己的喉嚨,茹毛飲血,反而同樣恐懼的看著自己,方才有些安心。
「喂,小狐狸,你怎麼能夠說話,難道你是狐狸精嗎?」江理壯著膽子問。
白狐看到江理沒有惡意,也放下心來,輕聲抗議道︰「什麼狐狸精啊,人家是白狐變的狐仙好不好?」
被小狐狸的強詞奪理弄得有些忍俊不禁,江理笑了笑道︰「那還不是一樣,都是狐狸變得嘛!再說了,你既然自稱狐仙,一定能夠飛檐走壁,施展法術,無所不能。那你剛才為什麼說讓我給你弄點吃的,而且快要餓死了哪?」
小狐狸抬頭望著天空的明月,悠悠的嘆息一聲︰「唉,此事說來話長。剛才听你唱的歌動听,我還以為你和我是同類,原來你是個凡人,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和你說話的。」
看到小狐狸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而且聲音十分動人,又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江理懸著的一顆心放松了下來,說道︰「我看電影里面演的狐狸精都是有法力的,你如果真的是狐仙,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你就長話短說的讓我听听,要是我相信了,就會幫你弄點吃的。否則,讓我怎麼相信你?祖先告訴我們,狐狸是種很狡猾的動物,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和我耍花招!」
「好吧,我就簡單的和你說說,事情哪是這樣的,我是一個修行了一千零一年的白狐,這段時間我覺得修煉的差不多了,想要渡劫成仙,誰知道最後關頭功虧一簣,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還受了嚴重的內傷……」
小狐狸說話的時候,黑溜溜的眼楮一眨一眨的,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听著白狐的話,江理真是覺得難以置信,什麼修仙啊、渡劫啊、狐妖什麼的,都是在網絡小說和電視劇上才看到的,怎麼現在讓自己真的遇到了?莫不是自己在做夢,還是真的跳湖自殺成功,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江理使勁的掐了下自己的胳膊,想要驗證下眼前的一切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卻由于用力太大,一下子把自己疼得呲牙咧嘴。
「呃……你干嘛?就算我餓了,你也不用掐自己的肉給我吃吧?我是一只好狐仙,我從來不吃人,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的……」看到江理呲牙咧嘴的樣子,小狐狸急忙解釋。
「我暈,你想的倒美,我可沒有你想的這麼高尚,我是在試試這一切到底是真實的,還是我在做夢,抑或是我去了另一個世界。」江理揉著被掐疼的地方,說道。
小狐狸嘆了一口氣︰「唉,我也希望這一切都是在做夢,可這千真萬確就是真的!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再修煉五百年後才渡劫。那樣也不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仙不仙,妖不妖的。就連化成人形都做不到了,並且受了嚴重的內傷,活動都不可以,要是再吃不到東西,恐怕就會把我餓死了喲!」
看著小狐狸楚楚可憐的樣子,听她說的好像不是謊話,江理頓生憐憫之心,說了一句︰「好吧,暫且相信你一次,正好我也餓了,我去弄點吃的。」
雖然深更半夜沒有地方買吃的,但江理表示這難不住自己,作為農村的孩子,江理知道在山上怎麼尋找食物。
剛才跑上山來的時候,江理看到了不少栗子樹,上面結滿了栗子,雖然現在還不是很成熟,但是用火燒熟了,至少可以充饑,比餓著肚子強。
江理原路返回,找到了那片栗子樹,借著月光爬到樹上,摘了一大堆栗子,然後跳下樹來,用石頭砸開,把外面帶著刺的外殼剝去,不大會功夫,弄了一大堆,然後月兌下t恤當包袱包起來,又撿了些干枯的樹枝和樹葉,重新回到了白狐所在的地方。
看到江理果然守約回來了,小狐狸長舒了一口氣︰「你果然回來了,我還擔心你被嚇壞了,借口找吃的下山再也不回來了哪。那樣的話,我真的要被餓死了哦!」
「怎麼會,大丈夫一言九鼎,說到做到。再說了,你現在就是一個沒有一點法力的小狐狸,我還怕你干什麼。」
江理說著話,從褲兜里掏出打火機,點燃了樹葉,再引燃枯枝,最後把新鮮的栗子丟進火堆里去燒。
「對了,小狐狸,你是公的還是母的?」江理一邊向火堆里面丟著枯枝,一邊問道。
小狐狸不滿的抗議︰「胡說什麼呀,人家是女的好不好?而且我也不叫小狐狸,我叫林雨諾!拜托,你以後不要喊我小狐狸,請叫我的名字,或者小諾!」
「呃,林雨諾?這個名字倒蠻好听的嘛!」
江理自言自語的念叨了一句,心說,難道每一個妖精都有一個好听的名字,譬如說白素貞,又譬如說聶小倩什麼的。當然,別人覺得不好听是他們的事,每個人的審美觀都不一樣,反正自己覺得蠻好听的。
「對了,你認識白素貞嗎?」江理拿著樹枝翻動著火堆里的栗子,突發奇想的問道。
「不認識,仙界有那麼多妖啊仙啊的,我怎麼能都認識哪!」
「哦,說的也是。」
江理仔細一琢磨,的確是這個道理,就像世上有無數人一樣,妖界肯定也有無數妖精。這個叫林雨諾的狐狸精不認識蛇妖白素貞,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或許白素貞只是在凡間名氣大,在妖界也許只是個普通的妖精罷了!
想到白素貞和許仙的浪漫故事,再想想《白狐》這首歌里面的唯美愛情,江理心里突然產生了一個念頭,這個林雨諾會不會和自己來一場浪漫的人妖之戀,像許仙和白娘子一樣纏纏綿綿,流傳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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