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丫頭退了下去,任由流珠暈著,宮氏有些不忍,剛要開口便被納蘭靜給拉住了。
「那賤婢到底是從你屋子里出來的,這般的不受規矩真不知你平日里是怎麼教導的?」老太太不悅的開口,雖這幾次在宮氏這里並沒有討得過什麼好處,但仍不死心。
「這是怎麼回事?快去那個毯子來,要凍死人麼?」宮氏還未來得及說話,便听得院中納蘭燁華的大喊聲,想來是剛下朝便趕過來吧。
「快些請大夫過來瞧瞧。」納蘭燁華也顧不得其他,抱著流珠便進了內室,見眾人豆子啊,先是一愣,但馬上緩神來。
「快些燒了熱水來,把這衣服給換下來,莫傷了風寒。」納蘭燁華吩咐二姨娘院子里的丫頭,便抱著流珠放進澡盆里。雖說這是在二姨娘的院子,這麼做無疑是打二姨娘的臉,可看到臉色發青的流珠,倒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眾人又是一陣忙碌,等將流珠安頓好,喝了姜湯。眾人這才得了緩息。流珠暫且被安知在二姨娘屋里的美人榻上,因為外面下著雨,怕流珠再受了涼氣,便還未送她回自己的院子。
「老爺,奴婢該死。」流珠一緩過神來,便要起身行禮,眼里還帶著淚滴。
「你這是做什麼?」納蘭燁華雖皺著眉,但未听出這其中有真正責怪之意,眼見著流珠臉色還有點發青,心里更是疼的緊。
「她險些害的二姨娘孩子難保,當然該死!」坐在二姨娘床沿的老太太自然是看不下去了,如今二姨娘懷著身子,今個又動了胎氣,他自進來就顧得那矯情的狐狸精,未曾問過二姨娘半句。
「你可好些?」納蘭燁華一愣,看著二姨娘臉色有些蒼白,回想以往的點點滴滴,心中自然覺得愧疚。
「勞老爺掛心,妾無礙!」二姨娘強笑了出來,輕輕的咬著唇,看到納蘭燁華拉著流珠的手,眼底一黯,便不再多言。
流珠頓時將納蘭燁華的手放開了,臉轉到了一邊,眼淚順著眼角,滴落在玉枕上,那無聲的哭泣,更是糾的人心疼。
「夫人,到底發生了何事?」納蘭燁華一時兩難,兩人各有風味,實難取舍,但也不能明著偏袒誰,在他心中宮氏到底是不會耍花樣的,便問了宮氏。
「這,我到真也不是很清楚,今早下人們稟報二姨娘與流珠發生了爭執,等我們趕到時,但見流珠跪在地上,苦苦求饒。後來傾姐兒與流珠不知說了什麼,突然便將流珠推了下去,二姨娘也險些摔倒,只是這其中緣由還未來得及詢問。」宮氏回答的倒也是實情,從她們那個方向看,卻也是傾姐兒將流珠推了下去。
「爹爹,女兒冤枉,留住頂撞了姨娘被女兒訓了幾句,姨娘見她哭得可憐,雖說她只是個奴才,但到底是開過臉的,斥了女兒,女兒心中也甚是懊悔,便要將她扶起,她一時腳滑摔了出去,姨娘受驚險些摔倒。母親離那麼遠,傾兒說的話尚且還听不清,怎的便是傾兒將她推下了水,祖母,傾兒冤枉啊。」納蘭傾說完便靠在老太太身上哭了起來。
納蘭傾說話是有技術的,其一宮氏離那麼遠,怎麼能肯定是納蘭傾推了流珠,況且那流珠本就是宮氏院里出來,宮氏這般說話,有包庇之嫌。再有且不說究竟是誰的錯,便真是二姨娘看流珠不順眼訓了幾句有如何,左不過是個奴才,哪有為了奴才而訓主子的?
「老爺,都是奴婢的錯,奴婢生來便是命賤的,被人打罵本就命該如此,便是凍死了也是應該的,老爺莫因為奴婢心生不快,更不該為了奴婢與老太太不睦。奴婢感激這些日子承蒙老爺的照顧,奴婢無以為報,如今又讓夫人受人指責,二姨娘受驚,二小姐生氣,奴婢唯有一死來平息老爺的煩憂。」流珠哭著便猛的向旁邊的柱子上撞去。
「流珠!」納蘭燁華大驚,趕忙去拉流珠,奈何流珠沖勁極大,饒是納蘭燁華手快,流珠的額頭上也紅了一片,做不得一絲的假。
「你怎的這般!」納蘭燁華到底還是不舍的,不是因為流珠多麼的漂亮,而是能從她身上看到那人的影子,那種剛中帶柔,在那人身上都無法體會的感覺,而今更是為了自己這般受罪,滿足了他男人的自尊心。
納蘭靜垂著眼,這流珠到底是個膽大的,前世她不過是自己什麼邊的宮女,都敢算計皇帝,人為財死鳥未食亡,到底說的不錯,可她也不是無勇無謀的,如今二姨娘雖然已將解足,但到底是敗在自己手上的,她到底是個會審時度勢的。即便是知道二姨娘不好惹,還故意觸她霉頭。一來可以像自己示好,結成聯盟,再則亦可以除掉一個強敵,做到真正的一枝獨秀。
「傾姐兒這說的什麼話,母親趕過來的時候,卻是看見你推了流珠,便不只是母親,便是我,與眾位姨娘也都瞧見了。你這般的沒大沒小沖撞母親,如今流珠又被你逼的尋死,常言道好死尚且比不上賴活,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怎會這般的想不開,平日里二姨娘便是都這般教導你的麼?」納蘭靜聲音軟軟的,沒有以往的凌厲,可句句在理,這也算是給流珠暗示,自己會與她聯盟。
「妾也瞧見二小姐推了流珠。」四姨娘見著納蘭燁華看了她一眼,趕忙說出聲來。她到底也是有私心的,二姨娘受寵這麼多年,自己被她壓著自然是有怨言的,今早又與二姨娘發生了爭執,四姨娘自然樂意見她失利。再則流珠沒有什麼靠山,便是日後得寵也好對付些。
「啊!」流珠突然重重的喘息聲,臉上一片痛苦,看又像是極力忍耐些什麼。
「流珠,你怎麼了?」納蘭燁華一驚,以為是踫著頭疼,「快些去把大夫找來。」喊了一聲,放在流珠腰上的手不自覺的又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