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一記輕咳響起。
梁杰盛看著來人,斂下了唇邊的笑,而席文宣則是開心地揚笑招呼。
「佳佳,怎麼這麼晚才到?」
席佳佳看著親密的兩人,在唇邊勾起了一抹大大的笑意,美眸閃了閃。
「來的路上剛好遇上事故,所以有點塞車,才會比較晚。」席佳佳笑著走到兩人身旁,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席文宣,驚艷地贊美,「姊姊真是漂亮。」
「要是佳佳穿起婚紗一定更漂亮。」席文宣開心地道。
自從她留宿在家里的那一晚之後,她覺得自己和佳佳的感情好了許多,而且她發現多了一個妹妹,感覺其實並沒有想象中差。
「我們是姊妹嘛,姊姊漂亮,妹妹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啊!」席佳佳一臉得意,擠進兩人中間,親昵地挽住席文宣的手。
「席小姐穿這件白紗的確很美,而且不需修改就這麼合身,簡直就像是專為席小姐設計的一樣。」門市小姐忙不迭地加入話題,非常希望她直接訂下這一件禮服。
「姊姊,要再試穿別件嗎?還是要選這一件?」
「這一件白紗是我們的首席設計師今年在巴黎婚紗設計大賞獲獎的作品,純手工制作,保證全台灣就這麼一件喔。」門市小姐努力推銷。
席文宣和梁杰盛對看一眼,看見了他眼眸中的溫柔笑意,她揚唇說道︰「那就這件吧。」
門市小姐立刻歡天喜地的記錄下來。
席佳佳望向梁杰盛,微笑地道︰「姊夫不是還要忙嗎?快回公司吧,姊姊有我陪就行了。」
梁杰盛看了她一眼,接著便將目光轉向席文宣,溫聲說道︰「別太累,忙完就回家休息,不進公司也沒關系,知道嗎?」
「嗯,我自己會看狀況。」她微笑點頭應允,他愛憐地模了模她的頭,然後才轉身離去。
「姊夫真疼姊姊,姊姊好幸福。」席佳佳狀似羨慕地嘆著,目光遙望著梁杰盛離開的方向好半晌。
席文宣在門市小姐的協助下回到簾後換回自己的衣服,一邊與外面的席佳佳對話。
「杰盛真的對我很好。」她完全無法控制唇邊那甜甜的笑弧,「不過我想至誠也會對你很好的,你一定也會很幸福。」
席佳佳聞言,不以為然地挑起眉,在來這里之前,她才剛剛去甩了廖至誠呢!
席文宣拉開布簾,微笑向門市小姐吩咐,「接下來,請幫我妹妹挑幾件伴娘禮服給她試穿吧。」
「總裁,賴董事等了您一個多小時了。」
梁杰盛一回到辦公室,助理秘書之一的菲菲立刻前來報告。
「她非要進您的辦公室等,我費了好大的力才阻止她,她現在在隔壁的會客室里。」她一臉委屈又無奈,好險當總裁和機要秘書都不在時,總裁辦公室是習慣上鎖的,要不然她也擋不住那個硬要闖進去的女人。
梁杰盛瞅了眼菲菲那微微發紅的眼眶,大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伯母的個性向來跋扈,對他和女乃女乃都不見得會以禮相待了,更何況是員工或下屬。
「辛苦你了,請她進來吧。」
「是。」菲菲退出辦公室,連忙去請人。
不一會,一道拔高尖銳的嗓音伴隨著辦公室大門被人大力推開的聲音一起響起。「梁杰盛!」
「伯母。」梁杰盛抬眸看來人一眼,平靜地招呼一聲。
「你還知道我是你伯母,既然知道在輩分上我高你一等,你憑什麼下令不讓我和成平見媽?現在是怎麼樣,爸死了就換你當家作主了是嗎?我呸,你還不夠資格!」賴鳳茵氣憤的指著他的鼻子大罵。
為了遺產分配不均的事,她多次打電話回去大宅,沒想到電話總是被他攔截,電話無法找到婆婆沒關系,她就索性親自回去找人,誰知道每次都讓人給擋在門外。
這個梁杰盛根本完全沒把她放在眼里!
「伯母特地等了我一個多小時,有何貴干?」他面無表情地看她一眼,對她的咒罵毫不在意,也不想多廢唇舌與她爭執。
「哼,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麼手段才哄得爸做出這種不公平的財產分配,但我已經問過律師了,同樣身為梁家子孫,成平絕對有資格拿到更多的財產,我先把丑話說在前頭,如果你不想惹上官司,最好老老實實把該給我們成平的股份拿出來,要不然一鬧上法院,家丑一外揚,傷的可是媽的心,到時候她要是氣壞了身體,出了什麼意外就別怪我。」
聞言,梁杰盛不悅地沉下臉。
早就知道她的話和態度都不會太好,但沒想到為了多得到一些利益,她竟然拿女乃女乃來威脅他。
「既然你問過律師,那就應該知道遺產的分配必須要看爺爺是否有立生前遺囑而定,既然爺爺早已做好安排,就是遵照他老人家的意願來處理,即便你想把這件事鬧上法院,只怕結果也遂不了你的願。」他冷冷回應,如刃的眸睇向她。
賴鳳茵當然知道,但是她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放棄這個如此龐大的利益,河璽集團這四個字就代表金錢,任何一分的股份都代表源源不絕的豐富獲利,就算只有一絲可能,她都要為自己和兒子爭取!
「對,沒錯。」她冷笑一聲,「但是誰知道那份生前遺囑是不是你在爸垂死之際硬逼他立的?尤其是面對著這麼一大筆,可以讓人三輩子都不愁吃穿的遺產,誰能保證你不會在暗地里做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可不能讓爸死得不明不白啊。」
梁杰盛冷冷地望著她,他不願走法律途徑來解決這件事,但是更不願意讓女乃女乃知道梁家子孫竟然為了遺產而反目,只會讓她老人家傷心也傷身。
「你最好考慮清楚自己有多少籌碼再下決定,否則一旦鬧上法院,輸了官司,我保證你和梁成平連現在的榮華富貴也絕對會轉眼成空。」他眯起長眸,薄唇勾起一抹冷笑。
這個世上他最想保護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宣宣,另一個是女乃女乃。
他絕不會讓人有機會傷她們半分。
「你果然在加班。」
熟悉而甜美的聲音響起,梁杰盛幾乎是在第一時間腦海里就浮現起那張他最愛的小臉,眼眸一抬,他忍不住揚起唇角。
他腦海里那張小臉由虛幻變成真實,就倚在門邊笑睨著他。
「這麼晚了,你怎麼會來?」他從位子上起身迎向她。
「你也知道時間很晚了?」席文宣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指針指著十,她眯起水眸,故作凶狠地瞪著這個走過來牽她手的男人,「別告訴我你又忙得忘記吃晚餐。」
她喜歡他牽她的手,尤其在他說過要一輩子牽著她的手不放之後,更是無法不去眷戀他那雙大手每次緊握她的溫度和力道。
他的手又大又厚實,在指節上有不明顯的繭,模起來有些粗糙,卻讓人莫名很有安全感。
「吃了,我有記得讓簡秘書先替我買便當回來,才讓她下班。」她總是提醒他吃飯真的是件無比重要的事,怎麼都不準他忘記。
她在乎他,關心他的身體健康,他自然也不再像從前一樣三餐不正常,就算他覺得比起工作,吃飯就只是件唯不足道的小事,但是不管怎麼樣,現在的他都會為了她而注意自己的健康,因為他要陪伴她一輩子。
「那就好。」席文宣放心地點點頭,他口中的簡秘書就是菲菲,但他從不會像她那樣喊菲菲和小蜜,因為他這個人向來拘謹,尤其在工作時,這種狀況更嚴重。
唔,不過她最近認識的他似乎不是那麼拘謹……想起兩人相處的片段,甜甜的淺笑就不由自主的從唇邊逸了出來。
「今天的采購行程還順利嗎?」他拉著她在沙發坐下,接過她手上的紙袋,打開一看,里頭是兩份麥當勞。
「嗯,很順利啊,幸好有佳佳陪我,買東西的時候有人幫忙出主意,其實這種感覺還滿不錯的。」她輕笑著,下午他回公司處理公事,而席佳佳陪她試完禮服之後,兩人一起去買了許多婚禮用品,這一買下來才知道要準備一個婚禮有多麻煩。
「是嗎?」梁杰盛眸光閃了閃,若有所思。
席文宣沒有留意,目光專注在眼前的食物上,她一邊將麥當勞里的薯條和雞塊拿出來,一邊說道︰「我怕你忙過頭又沒吃晚餐,就買了這個過來,不過看來這些要當宵夜了,你還吃得下吧?」
「你陪我一起吃,我什麼都吃得下。」
他講得一臉認真,她听得又忍不住害羞想笑,覺得粉紅色的幸福泡泡連在這個時刻都充斥在她的身邊。
「我記得今天只安排兩場下午的會議,也沒有哪個提案是在今天呈報的,難道是有什麼棘手的公事,不然你今天怎麼加班加到這麼晚?」說到棘手的案子,席文宣像是想到了什麼,頓了下,該不會他已經注意到……
「怎麼了?」他敏感地感覺到她的異樣。
「嗯,沒事,只是在想早知道你要忙到這麼晚的話,我下午買完東西之後,應該要回來上班,至少可以幫你分攤一些工作。」她回過神,笑著搖搖頭。
她拿出薯條沾了一點西紅柿醬,遞送到他唇邊。
這親昵的動作,讓梁杰盛完全無法抑制唇角上揚的弧度,他張嘴吃掉那根薯條,望著她的深眸閃著奇異的光芒。
不過她並沒有留意到他的神色,逕自想著那事情,所有資料證據她都已經收集到了,但是下一步要怎麼處理卻還沒有理出一個頭緒。
「我只是將一些計畫提前開始做準備,這樣交辦下去之後就不需要我再去花太多時間操心,我才能有更多的時間可以陪你。」
「喔……」她其實沒有很認真在听,滿腦子都在思索著是不是該先告訴他,自己查到子公司帳務有問題的事。
青茂實業是河璽的子公司,現任的負責人是梁成平,她之所以會特地去查青茂的帳務,是因為老總裁的死,讓她記起了一些重要的事件。
在她的印象里,當青茂的帳務有問題的件事被揭穿後,身為集團負責人的梁杰盛自然直接免除梁成平的職務,但梁成平卻因此生恨,曾經派人在他的坐車動手腳,試圖害死他。
這一次,她已經提早防範了,若是可以的話,她希望可以私下為杰盛解決這件事情,但是她到底該怎麼做呢?
「在想什麼?」他也拿了根薯條,沾了沾蕃茄醬,然後學她那般喂食她。
她沒有想太多,很本能地張嘴迎上去咬住薯條,讓另外半截露在外頭。
「沒什麼。」她皺了皺小巧的鼻,決定還是暫時先不告訴他青茂帳務有問題的事。
他沒再說什麼,目光深深地盯她嘴上那半截薯條,而她這次終于發現到了。
她一臉疑惑,不解他干麼盯著她嘴里的薯條看?「怎麼了嗎?」她一邊說著,那黃澄澄的薯條一邊在她的嘴邊隨著她嘴巴的一張一闔而搖動,「你也要吃嗎?」
他點點頭,深邃的眸變得更黑亮幽深。
早說嘛,桌上還有很多呀。
席文宣正要伸手拿薯條,他跟著開口道︰「我要吃你的。」
「唔?」她才傻了下,那張好看得要人命的俊臉就靠了過來,先是張嘴咬了她的薯條,同時還順便咬了她的唇一口。
她還來不及有反應,那靈巧的舌便輕點著她的唇瓣,誘惑她張嘴,接著便長驅直入地與她一同分享薯條的滋味。
席文宣的臉瞬間爆紅,一路從臉頰紅到耳根,再從耳根紅回脖子,直到他終于心滿意足地結束了這個吻,她還滿臉通紅、還在驚愣之中,不知如何反應。
有、有人這樣吃薯條的嗎?她瞪大了眼,瞅著他。
他伸出食指擦了擦嘴角,滿臉說不出的滿足神情。
「你你你……這樣這樣……」她結結巴巴,小手一下指著他的唇,一下又指著自己的唇,一下又指向桌上的薯條,動來動去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是要說他這樣的行為不對或是惡心嗎?
可是她又覺得不討厭,好吧,甚至還有點喜歡……啊!不是啦,只是、只是她怎麼就莫名其妙的覺得這種吃法好像……有點**啊?是她思想邪惡嗎?
「怎麼了?」他一臉正經的問著,「工作一整天很累,光是填飽肚子怎麼夠,順便充個電不行嗎?」
他看著她的表情好像在說她太大驚小敝了,真是叫她又羞又無言。
突然,他眯了眯眼,唇邊的笑容竟讓她覺得有點邪惡。
「不如再吃一根薯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