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世言歡 第三章 天外靈山

作者 ︰ 隱狂歌

莫淵向來我行我素,不將人情世故放在眼中。手握重律,職責所在更是怠慢不得。只是這尊貴的地位換來的,依舊如同他在凡間時那般漫長的孤寂。

自打來到天界掌管起天刑殿之後,莫淵可謂是很少有休息閑憩的時間。每日里都會有因為各種各樣罪名而被送到天刑殿來的仙人等著他來量刑。更有要親自下界去迎接帝君仙靈的重任。

遙看天人兩界能夠自由往來者,怕是也只有他莫淵一人。這一忙碌就仿佛沒有止盡一般,竟是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誰說當神仙都是享清福來著?若沒有他們各司其職,那還不早就天下大亂了去?

哪怕是神仙,如莫淵這般操勞也受不住。天刑殿之人雖是心疼他們的主子,也會因為懼怕莫淵這駭人的威嚴而走避。

看到天刑殿的宮人們瞧見自己到來都紛紛回避,生怕被他撞個正著。只要是莫淵的所到之處,沒有不杳無人煙的。仿佛被人設下結界了一般,他的身邊總是空蕩蕩,不留一人在側。

關于外人對他性情的揣測,莫淵自己也是哭笑不得。外頭盛傳他是個性子冷淡沉默寡言之人,他承認這等性格無法改變;外頭盛傳他鐵公無私眼中揉不得一粒沙子,這麼他自認還好。可是這些都不應該是別人躲避他的原因。追根究底還是這一身權勢惹的禍。

如此一來,在別人眼中他不是那辨別善惡是非的賢明,而成了誤入天界的豺狼虎豹。可笑,實在可笑。搖了搖頭,莫淵從竹榻上起身向著自己的書房而去。

初來乍到,天宮的戒律他還有很多不熟悉不明了的地方,自是要研究透徹、向人請教。如此勤奮,不為了求得盛譽滿載,而是怕誤斷了刑責,讓無辜之人無故蒙冤,平白受苦。也不願等待千年位登仙班卻換來千古罵名。

骨子里,他心善開明。

窗外是月宮華光飄渺而至,屋內是燭光搖曳人影浮動。那書案旁的人兒,一待便是大半夜……

忙碌了數日,莫淵終于得空帶著心中迷惑尋個高人請教一番。

要說天界之中盡是些怕惹禍上身之人,躲都躲不及呢,誰還敢拿著戒律與莫淵切磋,生怕出了一點兒紕漏被天刑殿判了去。可是天界之大,還真是有那麼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閑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天刑殿往屆的主人——老刑君。

老神仙在天界執掌了幾千年刑律到最後卻是因為看不得往來仙人痛苦哀求而放棄這司要職。每每面對仙人的哀求以及面前的律令時,老神仙都實難選擇。判定仙人們應受的刑罰後心中那股疼痛惋惜無以復加。他明白,自己已然動了惻隱之心,怕是再呆在這個位置上終究會破了清律,所以才會選擇辭官告退隱居在仙山過起了逍遙自在的日子。

今日,莫淵正是要前去拜訪此仙佬。

天外靈山,雲霧繚繞鳥語花香,可謂仙境之中的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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