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也是翹首以盼的看著車中,這人至少是少將的級別。
在所有人的熱切目光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只手,縴細的手指,一看就知道是個女人的手,大家都感到驚訝,可沒听說有那個少校是個女人啊?這是怎麼回事?
白女敕的手上什麼都沒有,卻不會讓人感覺樸素,讓人不禁期待手的主人到底是什麼樣的美女呢。
「啊……」看著車中走出的人,所有的人不禁都發出一聲嘆息,沒想到有著這樣一只手的主人居然長相如此普通,普通的休閑裝昭示著來人根本就不是軍人,更不說有官餃了。只有台上的肖彥晞和姜維旭眼中閃爍著激動,她怎麼會到這里來?
「這個女的是誰啊?」
「不知道,估計是哪家的大小姐一時好奇跑這來玩的。」
「那也太囂張了,直接將車開了進來啊……」
「你沒看看剛剛那個大校親自將她扶出來的?」
……
人群中不斷的議論紛紛,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女的是什麼人。
連長心中也是滿是好奇的看著面前的女子,看著十五六的樣子,沒听說上面哪家的千金是這個年紀的啊。
女子越過連長直接往台上走去,而大校則是落後半步的跟在女子身後。
「溫水。」姜維旭看著慢慢的走到自己面前的溫水,一時委屈,愧疚,激動充滿了心中,只能小聲的叫了一聲。
溫水在姜維旭和肖彥晞面前站定,看著半個月不見的兩人,臉上的稚氣雖然還沒完全退去,但是堅毅已經開始突顯,看樣子兩人在這半個月中完全沒有偷懶。
溫水淡淡的看了兩人一眼,隨即一轉在原來連長的位置坐下,半垂著眼,一人一世界,絲毫不顯突兀。
下面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這個女的就這麼在連長的位置坐下了,這是挑釁嗎?
大校在溫水站在溫水的身後,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麼不對。
連長在台下愣了一下,立刻回過神來,疾步走到台上,對著大校說道,「請坐這邊。」那是吳剛的位置,此時吳剛早就和肖彥晞他們站在一起,讓出位置了。
大校不著痕跡的看了溫水一眼,走到溫水身邊的座位坐下,「你繼續剛剛做的事。」
「是。」連長敬了個禮,直接站在肖彥晞和姜維旭的面前,「這兩個人前天被發現昏迷在圍牆旁,很明顯兩人是想要逃跑的,現在就對兩人進行處分,以儆效尤。」
「姜維旭,肖彥晞,你們有什麼話要說?」連長面無表情的看著兩人,語氣冷硬的問道。
「我們沒有要逃。」姜維旭看著溫水堅定的說道。本來他和肖彥晞都商量好了,就算心中有再多的憤怒委屈都要忍下來,忍一時風平浪靜。但是現在看到溫水,姜維旭就像是委屈的孩子看到家長一般,心中的委屈怎麼也忍不住。
肖彥晞也是堅定的看著溫水,如果說溫水不在,那麼他們會將這個冤枉咽下去,但是現在決不會在溫水面前承認,他們是個逃兵。
「那麼你們為什麼會出現在圍牆那?」連長語帶警告的說道。本來今天是沒準備問兩人直接定罪的,可是現在大校突然出現,自己也就是意思一下的問一下兩人,沒想到兩人居然真的會喊冤。
「是陷害。」肖彥晞沉聲的說道。這件事是誰做的,他早就心中有數了,而對于王鑫海身後的背景,他也猜得十之八九。所以他才會一直忍讓,不是怕了王鑫海的家世,而是怕給溫水惹麻煩。
「肖彥晞,你想好了在說話,這里是軍營,你居然說有人陷害你,你當教官和我都是擺設嗎?」連長臉色不好的說道。
肖彥晞沒有回答連長的話,只是緊緊的看著溫水,他不需要和別人爭辯什麼,他只要溫水相信他們不逃兵就行了。
台下的王鑫海和歐陽銀羽都是面色陰沉的看著台上,那兩個人的出現完全打亂了他們的計劃,而且歐陽銀羽心中還有一股不安的感覺。能這麼囂張的女的,還是這個年紀,恐怕只有她了,可是她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既然你無話可說,那麼現在我宣布對于兩人的處分。」連長心中十分忐忑,現在希望能早點將這件事落幕了,「肖彥晞,姜維旭兩人因受不了苦,與前天晚上逃跑失敗,現在對兩人幽閉半個月的處罰。」
半個月,半個月後肖彥晞和姜維旭就離開軍營了,王海鑫他們這是想要在這半個月里都不想看到兩人。
「現在對于逃兵的處罰都是這麼輕嗎?」大校突然開口說道,面無表情的看著連長。正常來說,逃兵都是要開出軍籍的,更有甚至是要坐牢的。
連長心中一驚,「這是兩人有點特殊,平時成績也很優秀,所以希望能給兩人一次機會。」
「是嗎?」大校沉聲反問。
連長額頭冒出密密的汗,卻還是鎮定的說道,「是的,這兩人都是很好的士兵苗子,我希望能為國家多收點人才。」
大校點點頭,看向一邊的吳剛,「你是他們的教官嗎?你怎麼說?」
「報告大校,這兩人確實都是非常優秀的人才。」吳剛忍了忍還是沒有忍住,他不希望以後自己會在愧疚當中,「大校,其實這兩人完全是冤枉的。」
「吳剛,你在亂說什麼?」連長大聲的呵斥。
「奧?你為什麼這麼說呢?」大校看著連長一眼,轉頭看著吳剛,「這兩人可是在圍牆旁暈倒的。」
「大校,這兩人平時訓練從沒喊過一聲哭,一聲累,而且成績十分優秀,他們為什麼需要逃跑呢?」吳剛大聲的說道。
「那麼你也認為他們是被誣陷的?」大校緊盯著吳剛,「那麼你肯定知道是誰陷害他們的吧?」
「……」吳剛無力的感到自己心中不斷的退縮著,要是這一出口,可能他就要離開軍營了,但是要是不說的話,他肯定會愧疚一輩子的。
「你是幾班的教官?」像是明白吳剛心中的掙扎,大校轉開話題。
「我是一班的教官吳剛。」吳剛不明就里的回答。
「現在,一班全都出列。」大校對著台下一聲令下。很快,一班的人都在前排站好了。
大校一一橫掃一班的人,指著其中兩個人說道,「你們,出列。」
出列的兩人正是一班的班長和一開始說看到姜維旭兩人在圍牆那的人,兩人的目光明顯閃爍不定,一看就有問題。
「你們知道這件事嗎?」大校面無表情的看著兩人,沉聲的問道。
「不,不,我什麼都不知道。」班長閃閃爍爍的說著,而另一個人則是完全說不出話了。
「說實話,你們到底知不知道?」大校一聲大喝,聲音響徹整個操場,所有的人都抖了一下,面色敬畏的看著台上的大校。
班長哭喪著臉,「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是說了謊而已。」
「什麼謊?」
「其實,那天我根本沒和王鑫海,歐陽銀羽在一起,是他們逼我這麼說的。我要是不這麼說,他們就會讓他在部隊呆不下去,我……」班長本來就是個老實人,對于撒謊這樣的事,本就心中不安,現在被大校一壓,立刻一五一十的全都說了出來。
「王鑫海,歐陽銀羽出列。」
王鑫海和歐陽銀羽對視一眼,走了出來,「報告大校,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大校看著出列的兩人,轉身看著一直坐著沒有出聲,差點讓人忽略的溫水,「小姐?」這王鑫海是王家的直系,而溫家和溫家說起來還是殷勤,要是一個處理不好,可能兩家的關系就要出現裂痕了。
溫水抬眼看了台下的王鑫海和歐陽銀羽一眼,隨即慢慢的站了起來,走到姜維旭和肖彥晞面前,「被欺負了?」
姜維旭和肖彥晞兩人都面色通紅,點著頭吶吶的說道,「對不起。」他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和溫水說對不起,但是這是他們現在腦海中唯一出現的話語。
一邊的吳剛面色有點驚訝的看著三人,他一直都暗中觀察三人的關系,但是卻完全看不出來,看姜維旭和肖彥晞的反應,這個女孩應該是他們很重要的人,但是看這個女孩一直淡淡的表情,卻像是陌生人。
「去欺負回來。」溫水淡淡的說道,隨即就站在王鑫海和歐陽銀羽的正上方,低垂著眼,像是在俯視兩人。
姜維旭和肖彥晞一听到溫水的話,立刻就直接從台上跳了下來,二話不說就想著王鑫海兩人沖去。這麼久憋在心中的狂躁,終于可以發泄出來了。
王鑫海和歐陽銀羽是什麼人,自然不可能被動挨打的,對于兩人的攻擊不客氣的還了回去。四人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廝打在一起,完全是將對方往死里揍的氣勢。
「這……」連長有點不知所措的看向大校,希望大校能出來阻止一下。
「你被開除軍籍了,這是通知。」大校面無表情的看著連長,遞給他一紙通知。
「為什麼?」連長臉色慌亂的看著大校,一時無法接受。
「你真的希望我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出來?」大校沉聲的說道,這人犯得罪早就應該被開除軍籍了,只是這里比較偏遠,所以他才能躲過這麼多年。
「我……」連長張張嘴,隨後面色慘淡的接過通知,他知道這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
台下的人還在看著四人的爭斗,完全不知道他們的連長已經被開除軍籍了,只有還在台上的吳剛看到了剛剛的一幕。
「我他們早就看你不爽了,老子今天就要揍死你。」王鑫海對著姜維旭就一拳送了過去,姜維旭立刻就還了一拳回來,對于王鑫海的話絲毫沒有理會,只是蒙頭對著王鑫海進行攻擊。
另一邊的肖彥晞和歐陽銀羽也是激戰正酣,兩人你一拳我一拳的,很快兩人臉上都掛了彩。
四人都是經常打架的人,身手都不弱,只是因為想到溫水就在上面看著他們,所以肖彥晞和姜維旭越大越起勁,王鑫海兩人漸漸落了下風。
「砰!砰!」兩聲倒地的聲音,肖彥晞和姜維旭相互扶著面對著台上的溫水站著,而王鑫海和歐陽銀羽則是躺在地上氣喘吁吁,無力再站起來。
「現在,我教你們第一課。」溫水抬眼看著台下的兩人,淡淡的說道,「百倍奉還,給我繼續打。」
肖彥晞和姜維旭一愣,而躺在地上的王鑫海和歐陽銀羽則是不敢置信的看著台上那個女孩,對于一個倒下的人,正常人都不會再給予欺辱,可是這個女孩卻完全無動于衷。
看著溫水淡淡的神情,肖彥晞和姜維旭轉身來到王鑫海和歐陽銀羽的身邊,對著兩人就是拳打腳踢,絲毫沒有手下留情,人群中漸漸騷動起來,對于肖彥晞和姜維旭兩人的行為,都感到不滿。
人們都是這樣的,永遠都是同情弱者的,現在毫無還手之力的王鑫海和歐陽銀羽在人們的眼中就是弱者,而肖彥晞和姜維旭就是在恃強凌弱。
王鑫海和歐陽銀羽在兩人的狂風暴雨下,終于堅持不住的昏了過去,肖彥晞和姜維旭才停手看著溫水。
「他們可憐嗎?」溫水淡淡的問著兩人。
「我……」姜維旭看著溫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雖然他按照溫水的做了,但是其實他心中也是覺得不應該對毫無還手之力的人出手的。
「不,他們完全不可憐。」不同于姜維旭的猶豫,肖彥晞立刻回答,「現在他們只是無力,要是等他們回復力氣,下一個倒下的就是我們。」
溫水看著兩人淡淡的說道,「永遠不要給敵人活著站起來的機會。」
一句話震懾的不只是姜維旭和肖彥晞,還有在場所有的士兵。本來還議論紛紛的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
是啊,他們是要士兵,不可能永遠都呆在這安全的軍營當中,要是到了戰場上,他們還抱著這樣的想法,那麼下一個倒下的就是他們自己。戰場上每一秒的疏忽都是致命,你因為一時的心軟同情放過敵人,那麼下一刻犧牲的可能不止是你,還有你的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