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完飯的溫水正坐在沙發上看書,溫榕回到書房去處理事情了,雖然是新年,但是越是這種時候就越忙,倒是溫桐悠閑坐在溫水的旁邊,享受的喝著咖啡,看著文件。愛睍蓴璩
「寶寶,浩子今天說的事……」溫桐發下文件,看著旁邊的溫水輕聲的說著。雖然王浩今天和溫水說過了這件事,可是當時溫水沒有說話,不知道溫水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
溫水仍是看著手中的書,對于溫桐的話沒有反應。
「我明天去拒絕浩子好不好?」溫桐內心還是不希望溫水答應這件事的,所以小聲的建議著。
「不用。」溫水翻了一頁書,淡淡的說道。
王浩的這種行為,從另一個方面來說,是對著溫家示好的表現。說明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王家都是站在溫家這一邊的。
「可是……」溫桐有點猶豫的說道,在他看來,王浩一方面說著讓王鑫海跟著溫水,以鍛煉王鑫海,但是王浩心底肯定是希望溫水最後會喜歡上王鑫海,好讓溫水嫁進他王家的。他是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對手太弱也沒意思。」溫水合上書,端起面前的熱水,慢慢的喝著。
連外人都知道溫水的打算,作為和溫水相處了兩世的人,溫桐不可能不知道溫水的想法,但是相較于外人的恐懼和戒備,溫桐心中有著揮之不去的擔心。為什麼上一世是家主的溫水沒有統一京都的想法,現在的溫水會突然想要這麼做呢?
溫桐甚至有種感覺,溫水就像是在為溫家做最後一件事一樣。溫水這樣一個無欲無求的人,在別人不招惹的她的情況下,她不可能會想到要做這種事的。
「你高興就好。」溫桐心中一番掙扎後,還是模模溫水的頭,慈愛的說道。不管溫水想做什麼,想要怎麼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她。不管以後溫水是在這還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只有一件事是不會改變的,那就是溫水是他重要的家人。
夜晚在每個人不同的思緒中,毫不停留的過去了。
「桐子,我來了。水水還沒起來嗎?」張葉軒又是一大早就出現在了溫宅,只是這次不是自己來的,後面還跟著一個男孩。
「這是?」溫桐放下手中的報紙,打量著張葉軒身後的男孩,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張葉軒為什麼要把他帶過來?
「張易水。」張葉軒隨便的介紹,就自己坐到沙發上,接過佣人端來的咖啡,悠閑的喝了起來。
「坐吧。」溫桐看著男孩面無表情的說道,不管怎麼樣,既然張葉軒帶著他,那說明就是承認他是張家的人了。不過,他記得那個女人叫張毅的,張葉軒卻將他改名為張易水,其中的用意,溫桐立刻就領會了。
「水水還沒起來嗎?是不是昨晚睡的太晚了?」張葉軒看看樓梯,對著溫桐問道。
「沒有,應該快要起來了。溫玉剛剛上去了。」溫桐繼續看著報紙。
「軒少,要吃早餐嗎?」朱雀從廚房端出給溫水做的早餐,看到張葉軒就順便問了一句。
「不用,我今天吃過了來的。」張葉軒擺擺手,隨即看向溫桐,「桐子,昨天浩子的是水水怎麼說?」
「寶寶同意了。」溫桐頭也不抬的說道。
「水水為什麼會同意呢?水水應該不喜歡這麼麻煩的是的。」張葉軒有點好奇的說道。他本來還以為肯定不會同意的呢。
「你自己去問。」溫桐沒好氣的說道。張葉軒不想惹溫水煩才問溫桐的,溫桐怎麼會不理解他的想法。張葉軒撇了撇嘴,不再說話。
張易水坐在沙發上看著兩人的互動,听著兩人的對話,看來這個男人真的很重視那個女孩,這樣就更有毀滅的價值了。
溫桐不著痕跡的看向坐著不動的張易水一眼,這個男孩就算再怎麼隱藏,眼底還是有著深深的恨意。看樣子,張葉軒是強硬的將他帶回來的,男孩心中有著強烈的不滿。不過,這又怎麼樣呢?
溫桐眼中的嘲諷一閃而過,拋棄他的是他的母親,換種想法,張葉軒可是收留他的恩人。不過,人類都是只看到自己想要看的一面而已。要是這個男孩一直都是抱著這種態度,最後只會毀了自己而已。
溫桐會注意到男孩,真是因為突然想到小時候的自己而已,那時候的自己也是如他這般沉浸在恨意中。要不是她,自己現在可能還是裝著恨意的軀殼。想到這,溫桐的臉色一柔,轉開目光看向樓梯,她應該快起來了。
「老大,你起來了。」朱雀看著下樓的溫水,恭敬的說道。
「水水。」張葉軒立刻轉頭看向溫水。
溫水對著溫桐和張葉軒點點頭,走到自己的躺椅上坐下。溫玉一直跟在溫水的身後,朱雀則是將豆漿端給溫水,手中還端著剛剛做好的面包。
張葉軒和溫桐一直都溫柔的看著溫水,看著溫水慢慢的吃完早餐,隨意的用溫玉遞過來的手帕擦擦嘴,卻透著一股優雅。
溫水吃完早餐,躺在躺椅上曬著太陽。說起來,溫水的生活一直都像是一個老者,處處都透露著一種悠閑舒適的感覺。
「水水,這是張易水。」張葉軒坐在溫水身邊的地上,陪著溫水一起曬著太陽,輕輕的說道。
溫水輕輕的點點頭,沒有說話。屋中就這樣保持這一種溫暖的靜謐,誰都沒有說話,溫桐仍是看著自己手中的報紙,溫玉和朱雀一直站在溫水的身後,要說有人和這種氣氛格格不入,那就是張易水了。
張易水感受著面前的溫馨的氣氛,心中的恨意更是強烈,為什麼自己被害的這麼慘,這些人卻是這麼幸福的生活著?自己一定要他們感受一下自己心中的痛苦,自己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不久後,溫水像是曬夠了太陽,站起來走到沙發上坐下,淡淡的少了張易水一眼。
張葉軒立刻跟著在溫水身邊坐下,面無表情的對著張易水說道,「還不過來見過水水?這麼沒有眼力,真不知道那個女人是怎麼教你的。」
張易水從昨天開始就壓抑著的恨意,因為張葉軒的一句話立刻傾瀉而出,就算是知道自己現在不應該反抗他,但是理智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
「你憑什麼說我媽?你沒有資格提到她,你這個人渣……」張易水此刻已經完全被恨意掌控,對著張葉軒大叫著。
溫水的手輕輕一動,朱雀立刻上前一巴掌趴在張易水的臉上,「啪!」響亮的耳光聲,響徹整個客廳。
「你憑什麼打我?」張易水模著臉,看向面前的朱雀。這個女人是什麼人,憑什麼打他?少年驕傲的自尊,因為這一巴掌而惱羞成怒。
張易水看向張葉軒不在意的臉色,心中一時屈辱,委屈,哀傷,恨意混雜在一起,明明自己是他的親生兒子,為什麼他看著外人打自己卻完全無動于衷?
「不是跟你說過,不要給水水惹麻煩嗎?」張葉軒冷聲說道,絲毫沒有護著張易水的意思。
「你還真是喜歡她啊,說不定她才是你的親生女兒呢……」張易水現在是完全沒有理智了,一句話讓屋中的人臉上都是一變。
「砰!」朱雀一腳踹在張易水的肚子上,張易水連著身後的沙發一起後退很遠,隨即張易水捂著肚子倒在地上。
屋中很是安靜,只有張易水的申吟聲和朱雀走向張易水的腳步聲,「啪,啪,啪……」一步一步,在張易水的耳中就像是死亡的鐘聲,張易水在這一刻是真的有點後悔剛剛的一時沖動了。
朱雀彎腰抓著張易水的頭發,邪笑著將張易水拖到溫水面前,「砰!」的用力一扔,毫無防備的張易水腦袋和地面裝出沉悶的一聲。
「說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呢,還是不知死活呢?」溫桐冷笑著看著面前趴著的張易水,剛剛那種居然也敢說出來,要不是他是張葉軒的兒子,現在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尸體了。
「蠢貨。」張葉軒也是無情的看著張易水,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過。
「小姐。」溫玉站在溫水身後,蠢蠢欲動,只要溫水一句話,不管面前的男孩是誰,是誰的孩子,是誰家的血脈,他立刻上前讓他血流滿地。
溫水坐在沙發上,半垂著眼,一句話都沒說,甚至連個動作都沒有,可是就是這樣,更是讓周圍的人心中惴惴不安。
張易水從剛剛的一陣暈眩中好不容易清醒過來,可是剛清醒就感覺被一陣巨大的氣勢壓的喘不過起來。張易水想要抬頭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卻怎麼都動不了,連根手指動不了。
這是張易水身體的本能反應,在巨大的威壓下,張易水的身體本能的感到危險,放棄了抵抗。也就是說,現在的張易水在威壓消失前,根本就不能支配自己的身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張葉軒和溫桐額頭上漸漸冒出了汗水,朱雀和溫玉一直都垂首筆直的站著,張易水則是已經進入了半昏迷的狀態。
終于溫水的手指輕輕一動,所有的人都舒了一口氣。朱雀去廚房端出一杯水,毫不客氣的淋在張易水的頭上,張易水失去的意識,立刻被一股冷意喚醒。
溫水將腳踩在張易水來不及抬起的頭上,「你剛剛說什麼?」溫水淡淡的口氣,卻讓張易水打了一個激靈。
整張臉都被壓向地面,五官傳來的疼痛讓張易水想要掙扎,想要擺月兌這種情況。可是張易水使出全身的力氣,卻發現自己還是紋絲不動,甚至可以說,臉上的越來越痛。
「嗚!」張易水措不及防的發出一身慘叫,卻因為整張臉都對著地面,而讓聲音很小。
朱雀慢慢的碾著張易水的手指,陰陰的說道,「老大剛剛在問你話呢。」
「我……」張易水開始還不知道溫水問的什麼,現在卻一個激靈想了起來,「對不起,我剛剛只是一時氣憤,亂說的。」
張易水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下一刻就會被踩爆了,第一次如此直面死亡,讓張易水忘記了之前的一切,心中只剩下恐怖。
「小姐,請讓我來。血跡和腦漿會弄髒你的鞋子。」溫玉恭敬的說著讓人惡心的話。
溫玉的話讓溫水腳下的張易水渾身一抖,難道他們是真的想要殺死自己嗎?就算是他們有再大的財權,殺人也是犯法的吧,一樣是要被槍斃的吧。其實他們只是想要嚇唬嚇唬自己吧,對,一定是這樣,他們一定不敢真的殺死自己。
張易水心中只能這樣安慰自己,卻還是控制不住的渾身顫抖,他現在知道為什麼當時媽媽會那麼嚴肅的讓自己不能亂說了,這些人根本就視人命如螻蟻,就算是法治社會,他們也根本就不在乎。
「是啊,寶寶,這種人不值得你親自動手,還是交給溫玉解決吧。」溫桐溫柔的看著溫水,這種人也配死在溫水的腳下?別開玩笑了。
「就是。」張葉軒也在一邊附和的說道,「水水,還是不要為這種人弄髒自己的鞋子了。」
在這些人眼中,張易水的一條命還不如溫水的一雙鞋子,這就是權力者的愛。我愛你,那麼你的每一根頭發的都是價值黃金萬兩的,我不愛你,那麼就算是你這條命都不能讓我看上一眼。
溫桐愛溫水,是家人的愛,只要溫水開心,那麼一切都無所謂;張葉軒愛溫水,是情人的愛,只要溫水幸福,那麼就算是毀了自己也無所謂;溫玉和朱雀愛溫水,是恭敬的愛,只要溫水的命令,就算是制裁他們也是眼都不眨的執行……
「想活嗎?」溫水淡淡的問著腳下的人。
「想。」張易水毫不猶豫的說道。現在的張易水只想著如何活下來,拋開無用的自尊,對著溫水哀求,「請不要殺我。」
溫桐的眼中利光一閃而過,男孩語氣中微弱的堅定,他不肯定會听錯,一般人在死亡面前早就崩潰了,更何況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可是,這個男孩卻在這種時刻,堅定了心中的。該說,不愧是留著張家的血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