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柳依冉依舊以男裝行走于市井,這魏都的大酒樓茶肆幾乎被她去了個遍。初來這個不屬于她熟識的歷史洪流中,無疑像只迷途的羔羊,只能費盡心思拋頭露面慢慢了解這個自己以後將要生存的世界。
消息還真听了不少,最為熱議的當屬兩莊莊主的每年之約。
據說北方的龍翔山莊和南方的飛鷹山莊乃天朔皇朝兩大莊,說起這兩大莊主是無人不曉,在這天朔皇朝中有著極其重要的地位。何以這麼說呢?雖听得他們不理朝政,但整個皇朝的經濟命脈皆掌握在他們手中,兩莊的財力用富可敵國來形容絕不夸大。
常言道樹大招風,朝廷雖對其有所忌憚,卻又不得不禮讓三分。而今海盜猖獗,就連朝廷都拿他們莫可奈何。時下正逢兩莊莊主的每年之約,消除海盜迫在眉睫,只因這龍翔山莊臨海,許多經濟上的往來需經海上運做,這海盜自然成了一個隱患。
傳言兩位莊主皆是青年才俊,器宇軒昂,待人處事自有他們獨到的手段。
傳言兩位莊主尚未議親,是天朔皇朝待字閨中女子心中的良人。
傳言兩位莊主的高堂相攜雲游,其實是親自出門物色兒媳了。
傳言…
所有的傳言到最後都成了八卦,所以柳依冉也只是笑笑,只揀需要的听。
——
有殺氣!
柳依冉前腳剛踏進酒樓的門檻便敏銳地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流,雖說這身子現在大不如前世,可以她的敏銳還是輕易捕捉到了這隱藏的暗流。
這腳既已入了店門,斷沒有收回來的道理,更何況她現在的身份是「青蓮」。神情自若找了張空桌坐下,身後兩人倒也沒說什麼,只是持劍的手緊了緊,警惕地隨後入了坐。
柳依冉氣定神閑地飲著杯中之物,狀似無意地打量著酒樓的擺設,實則有心地查看這四下的情形。
幾桌江湖人士各自低聲交談,眼光還不時地互睨,想來是仇人見面而波濤洶涌地暗自對峙,只看誰先沉不住氣了。
柳依冉輕扯嘴角,將茶送入喉間。倒是有兩桌人讓她多看了兩眼。
一桌在窗邊的角落里,三男一女,一聲不響地用餐,本沒什麼特別之處,只是其中一男子正面對她的視線,讓她看了個真切。
那張臉龐生得如此無暇,讓她不禁想起曾經也有張俊邪的臉在她記憶里揮之不去,不止因為他是殺害她家人的凶手,也因那面容的確是魅惑人心,可不想眼前這男子更勝一籌。
都說男人劍眉入鬢顯霸氣,他的眉濃而不雜,十分自然的順著眉骨微微上挑,看起來沒那麼生硬卻又不失英氣。
眼瞼低垂,窺不得雙眸的神采。可那濃密的長睫毛此刻正喧賓奪主地排成兩彎密扇,經陽光的輔助,在眼眶下投射出好看的剪影。
薄唇經了酒水的滋潤,為這白玉無瑕的面孔憑添了一絲妖嬈,甚至足以用「妖魅」一詞來形容,可這妖魅卻是一點也不女氣。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卻不帶一絲溫度,反倒通身透著一股寒氣。
此人絕非常人,柳依冉尋思間竟遇著他抬眼。
這眸光——如古井幽深,冰冷無波,生生泛著寒意。
柳依冉心底一驚,本想就此低頭,但這樣一來反倒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更何況,她本來就是光明正大的打量,于是乎,無辜地眨了兩下眼,這是她慣用的招數,然後十分自然地將視線轉向別處。
余光非常不小心瞄到那家伙本來和自己對上眼時還是面無表情,此時竟然微扯了扯嘴角。她確定他在笑,只是這笑的意味她很熟悉,那是玩味的笑,通常用在遇到好玩或自己感興趣的事物上,因為她也常這麼笑!
有了這層認知,忙喝著茶水平復自己突突亂跳的小心髒,是以沒看到的是他那一瞬間的眼波流轉,光彩懾人。
另一桌位于她頭頂前方,也就是二樓。兩個年輕男子正把酒言歡,杯宇間你來我往,神情淡定,好象全不在意下面的暗涌,已然屏蔽了所有人,仿佛這天底間就他們二人,而此刻只是在白雲綠水間愜意享受。
他們自是有種渾然天成的霸氣,這和那人的冷又不同了,卻也是常人近不得身的氣場。要說樣貌,光是側影就讓人想入非非。
乖乖!柳依冉無語地喝了口茶,這天朔皇朝的美男子未免太多了吧!
而且個個都是極品,禍害,真是禍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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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中「美男」二字竟然是禁詞,不得以換成美貌男子,暈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