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今天真是太無禮了。」秦皇後有些氣惱,連她都覺得無禮,皇上會怎麼想?
「無禮?」秦懷玉冷哼一聲,很不以為意。
「殿前見君,如何能佩戴武器?哥哥你真是太…哎!」秦皇後嘆著氣搖了搖頭,「還有,趁著皇上高興,我才在宮宴上借機開口提起皇兒的婚事。你明知道麗妃素來與我不合,不幫著我也就算了,竟然說安親王與平安郡主很相配,你這不是存心拆我的台嗎?」
秦皇後越說越覺得肝火旺盛,連連喝茶降火︰「哥哥你是知道我的性子,不是誰家的小姐我都看得上眼的。這個平安郡主懂禮數、識大體、又聰明知進退,配得上冥兒,且冥兒對她也很是上心。今天這麼好的機會,哥哥你偏生湊上那麼一腳,這萬一…」
「呵呵,你還真把他當親生兒子了?」秦懷玉失笑,「那這麼多年你還對他不冷不熱的。」
「哥哥,好歹我也養了他那麼多年,若是冥兒坐上皇位,我這後半輩子也就不愁了。」
「哼!婦人之見!」秦懷玉茶盞一放,「你也不想想這些你所做的事,若是他知道了還會將你當母親?怕是恨不得要殺了你,你還指望他來做你下半輩子的靠山?」
「那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我不說誰還會知道?」
「只你我知嗎?」
「李嬤嬤是自己人,她是決計不會說出去的。所以我不指望冥兒還能指望誰?」秦皇後抬眼望去,見自己的哥哥嘴角一勾,忽然睜大了眼,「哥哥你…」
「有何不可?」
「哥哥,你怎麼會生出這等大逆不道的心思來?」秦皇後掩嘴驚呼,忙壓低了音量。
「大逆不道?自古以來,皇室中的事不都是大逆不道嗎?就說獨孤擎天,排除異己,對自己的兄弟下殺手才登上了如今的高位,這難道不是大逆不道嗎?」
「哥哥,不管皇上是如何登基,也是皇室的內斗。可哥哥你是他的臣子…」
「成王敗寇,我若為皇,他便是我的階下囚,屆時我便是君。」秦懷玉打斷皇後的話,那野心噴薄而出。
「哥哥,你那是謀朝篡位,名不正言不順,如何讓天下人臣服?」
「謀朝篡位又如何,兵權在我手,何人敢反?日子久了,百姓哪管是誰做的皇帝?屆時我為皇,你便是尊貴的公主,後半輩子還需憂心嗎?」秦懷玉想得很好,似乎已經預見自己輝煌的明天,「這麼些年我為他保家衛國,這江山可是我給他打回來的。你以為我不知道功高震主的後果嗎?你以為獨孤擎天對我秦家放心嗎?實話告訴你,他放在我身邊的暗棋已經暴露了,這說明什麼?說明他一早就開始防備我了,既然他不仁,就休怪我不顧君臣之禮了。」
「你是我親妹妹,我才和你說這些,若能成事有你的好處。」見自家妹妹還是一副驚魂未定,不由又下了副重藥,「你當真以為獨孤擎天什麼也不知道?能坐上這個高位的人心思可沒那麼淺薄,紙終究包不住火,你那點事若是真被他知道了,你還能高枕無憂做皇後?你且好好想想吧,就算你不贊同我的做法,也別來拖我的後腿,你只當什麼也不知道。不然哥哥我可不敢保證做出什麼事來,你仔細掂量著。」
「哥哥…」你這麼說了,我如何能當不知道?你這是在逼我啊!
「天色不早了,皇後娘娘,老臣告退!」
秦懷玉走了,可走之前那別有深意的目光卻久久在秦皇後腦海里盤旋,她該怎麼辦、怎麼辦呢?
再說獨孤冥和柳依冉回了王府,獨孤冥拉著柳依冉深談。
「冉冉,我什麼也不要了,什麼江山、什麼皇位,到頭來還不是過眼雲煙。我只要你,我們退出皇室紛爭,就此隱居,做對逍遙鴛鴦,從此過上閑雲野鶴的生活可好?」
「你說真的?」這貨今天抽什麼風?
「真的,如果你覺得隱居太無聊,咱夫妻倆就開家小店玩玩,再生幾個可愛的寶寶。哦,不對,冉冉的家業可大著呢,我以後還得靠你養!你開店我帶娃,時不時還可以和大哥二哥聚聚,你若是想朋友了,我也陪著你,如何?」
「停停停!你今天吃錯什麼藥了還是沒吃藥?」這都什麼和什麼啊?連女圭女圭都扯出來了,還咱夫妻倆,誰和你是夫妻了?「我親愛的王爺…」
「哎!為夫在呢!親愛的可以有,王爺可以去掉,我以後就是平凡人了。」獨孤冥笑得很是開心,為夫為夫的說得順溜無比。
「你個沒心沒肺的貨,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柳依冉一把推開膩歪的獨孤冥,很是氣結。
「冉冉,我沒開玩笑,我說的都是在真的,比珍珠還真。」
「來,說說,為何突然之間有這樣的想法?」
「冉冉,如果不是心底的渴望,你如何會唱得那麼動情?歌詞暫且不管,誰都可以唱,但是我能听出那是你有感而發。所以,我不能這麼自私,想想我一直以來的堅持到底是為什麼?無非是為了更好保護我在乎的人。可有時候的保護也會成為枷鎖,我不想你被關在那華麗的牢籠里任青春流逝,你就該是天涯海角展翅高飛,而不該困在這小小的天地。所以,我陪你一起走天涯,好嗎?」
看著獨孤冥深情的目光,听著這番肺腑之言,柳依冉很動容,是,她渴望自由,渴望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的自在。可在這樣的時代,哪里有真正的自由可言?若想得到、必先付出。
「獨孤冥,謝謝你,謝謝你對我說的這番話,你的心意我懂。」柳依冉撫上獨孤冥的臉,似乎就掬起了他的一片真心,「可是我們不能,因為我們已經深陷其中,退出便是逃跑。不是說這種逃跑代表我們怕,而是我們不能逃避責任。況且,你以為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嗎?獨孤傲對皇位虎視眈眈,野心顯而易見,誰做皇帝本與我無關。可一開始我便是他們手里的棋,你以為獨孤傲會放過你我?即便你將皇位拱手讓給他,他會領情嗎?你的存在始終對他都是個威脅,換做你你會放任威脅你的人在眼前晃悠嗎?」
「以前他或許還只是試探,現在明顯已經將你當成了對手,你是要不戰而等著人來宰割嗎?你若倒了,龍大哥和蕭玨都會遭殃,你忍心嗎?獨孤冥,我說過我會和你並肩而戰,我不是溫室里的花朵,我是從死人堆里模爬滾打出來的。太過清淨的日子或許真的不適合我,所以,請你繼續戰斗,我永遠都在你的身旁。」
「冉冉,我的冉冉!」獨孤冥將人緊緊攬在懷中,千言萬語化為喃喃的呼喚聲,一個擁抱,便抱到了這一生之寶。
——我是並肩戰斗分割線——
蘇唯青回了泰州,便開始給惡人谷里的人翻案,當然除去之前的案卷,泰州府衙內積壓的案件也一一查辦,大刀闊斧進行改革。
皇帝獨孤擎天對蘇唯青的舉動很贊賞,下令各泰州各地的官員都要積極配合他的工作。有了皇帝的支持,蘇唯青辦起案來一帆風順,當地的百姓歡呼雀躍,直呼府尹大人是當之無愧的大清官,鐵面無私。
于是乎,惡人谷的人也漸漸回歸社會,有了正常的生活。一部分人在天上人間打理,一部分在清水鎮,如今的清水鎮一派新氣象。柳依冉當初的計劃是讓煤早日面世,而針對清水鎮則做了詳細的規劃。
而肖白果然不負她所托,暗夜閣的眾人更是對不夜城的建設充滿這期待,是以現在的清水鎮街面兩旁商鋪林立,成了一條名符其實的商業街,鎮內是大商戶。而城外的管道上則是一般人家開的小商鋪,店面是暗夜閣造的,簡單卻結實,一點也不妨礙小商販做些小買賣,只需按月繳納租金,又有專門的護衛隊進行保護,一派安定繁榮之景,當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不夜城。
而天上人間一經營業,反響熱烈,一傳十、十傳百,慕名而來的人越來越多,乃至聞名整個天朔皇朝。這里有溫泉,有花樓,有賭坊。花樓又不同于一般的青樓,這里的姑娘各個絕世無雙,且都賣藝不賣身。不似一般的花樓客人挑姑娘,在這里姑娘們若是看不上你,你就是拿金子砸也砸不出美人一笑。踫見不著調硬來的客人,樓里直接將人給丟出去,管你是何身份,您哪來回哪去吧。可越是如此,客人反倒有增無減。幽靈門的姑娘,自然有的是手段。是以天上人間,有錢人的天堂,柳依冉所構建的藍圖實現了。
泰州城的消息傳到魏都,有人歡喜有人憂,憂的自然就是獨孤傲了。
獨孤傲和林風在府中密談,听著各種回報,二人眉心緊皺。自那次泰州一眾官員的落馬,吏部尚書也就是獨孤傲的外公已經遭了皇上一頓批,之前科考的選拔又讓皇上不滿,白錦榮這官位現在很懸,連帶著麗妃也被皇上冷落了一段時日。
倒是獨孤冥現在常被皇上掛在口中,獨孤傲的心里能舒坦嗎?為今之計只有在秦懷玉身上下功夫了。
「林風,秦懷玉那老匹夫怕是要等不及了,這番班師回朝的姿態太過狂妄,那野心哪里還藏得住?本王不知該說他蠢還是狂呢?」
「皇上壽辰將至,秦懷玉若是動手,估計就在那幾日,我們…」
「且不忙,叫他們都盯緊了,大的咱現在動不了,先拿小的開刀。把手頭現有的情報交一些給崔大人,讓他上本彈劾一下秦懷玉的手足。」獨孤傲轉著手里的扳指,「本王就不怕他不反,依本王看,父皇也對那老匹夫起了疑心,我們這邊再敲打敲打,他不反也得反。」
「那六王爺那?」
「一個個來,秦懷玉倒了,他還能得意多久?明姬現在和依依情同姐妹,有什麼風吹草動自然會來和本王匯報。」獨孤傲嘴角一勾,想起那柔軟的腰肢,心下一陣蕩漾,柳依冉,很快你便是本王的了。
「宮宴之上,皇上說的賜婚…」
「這一點的確有些棘手,本王也不清楚父皇的意思,看來得讓張公公多多留意了。」
林風抬眼看了看半空的彎月,皇城的天就快要變了啊!
——我是天上人間分割線——
歷時幾月,郡主府終于完工,柳依冉離開王府的日子到了。風染之順理成章甚至是迫不及待就搬進了後院,那一大片空地之上早被他給栽種了各式的藥草。
皇上自然是給柳依冉調派了奴才和宮女,這些柳依冉不會拒絕,也不能拒絕,但是進了她的地盤得按她的規矩辦事。行,你們只管來盯梢,可能否得到你們想要的情報就得看你們的本事了。
招家丁、護院的告示一經貼出,來郡主府上門應征的人山人海。肖白派來的人柳依冉裝著樣子走了個過場,就把人全留下了,一切安排妥當,只等選個好日子入府宴客。
宴請賓客的這天,來了很多人,連皇帝和皇後都親自過來恭賀,這讓眾人又對這個皇帝親封的郡主嘖嘖稱奇,這個郡主很顯然是要嫁入皇家了。
獨孤鈺也來了,還是那麼淡雅,讓人一見就心情愉悅。
「鈺哥哥,你可來了,身體好些了麼?」柳依冉見到獨孤鈺很是親熱,這個人她打心眼里喜歡,自然而然就關心起他的身體來,「我這里有天底下最好的醫者,我讓他來給你看看,保管你藥到病除。」
「呵呵,依依真貼心,鈺哥哥很欣慰。不礙事的,你別費心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說這些。」
「來,鈺哥哥坐這里,我給你準備了我自制的蜂蜜柚子茶,去火潤肺,保證你喝了停不了嘴。」
「依依,你是想看著皇兄一趟趟出恭嗎?行,我知道你那個馬桶好使,也不用這樣拐著彎推銷吧?」
「七爺,你對依依可是有什麼不滿?這麼多好吃的還塞不住你的嘴?別吃了別吃了,我很小氣的。」
「哎呀別呀,依依,郡主,我嘴笨嘴笨,這可是你親自做的炸雞腿,一般人可吃不到。來來來,我拿你如意樓的玉佩和你換成不成?」獨孤燁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塊前兩日剛買的羊脂白玉遞了出去。
「七爺,您這是祝賀我郡主府落成而送的賀禮嗎?」柳依冉挑了挑眉,這麼塊玉佩就想把她打發了?
「依依,你這是寒磣我呢?本王再窮,也不至于拿這麼個小東西來丟臉吧?」獨孤燁說著神秘一笑,「本王送的,保準你沒見過。小德子,把東西推出來,讓大伙開開眼。」
「喳。」小德子听令,將一邊的紅布一掀。
「艾瑪!」柳依冉掩嘴驚呼,指著那兩個輪子的東西這了半天,她沒眼花吧?自行車?她真想一把揪住獨孤燁問個清楚,這東西打哪來的,穿越而來的前輩,乃在何方啊?
「嘿嘿,我就說這東西你沒見過吧,看到你這副表情,真值了,哈哈!」
柳依冉白他一眼,得瑟,姐就讓你驚月兌眼珠。走上前去,抓過自行車,在空地上就騎了起來。
單手的、雙手放的,若不是穿著裙子,保證再表演幾個高難度動作。
獨孤燁傻眼了,傻眼的同時眼里星光點點,依依,你…你是從那來的嗎?
「七弟,你怎麼了?」獨孤冥看著他吃癟本想打趣一番,不料突然看到他眼里的淚光,七弟這是?
「哦,沒什麼,我只是太激動了。」獨孤燁斂了心神,給獨孤冥倒了一杯酒,「六哥你不知道,這東西我請天機閣的高人費盡心思才做出來的。可做出來了沒人會使,我自己在王府里琢磨了好些時才模到點竅門。想到依依向來是個精靈古怪的,想必也是沒見過這等稀奇貨,就當禮物送她咯。哪知道…哪知道她竟然只看一眼就玩得這般純熟。我這是高興,就好比做母親的給女兒找了個好夫婿那樣的心情。」
「…」什麼比喻,有這麼夸張嗎?
「七爺,怎麼樣?依依我厲害吧!」柳依冉遛了幾圈很是過癮,下車就拍了拍獨孤燁的肩膀,還上下不停打量,難道你這貨是穿來的?「單獨聊聊?」
「咳咳…」獨孤燁掩嘴咳嗽了幾聲,「今日這場合,怕是不太適合,父皇都還沒走呢。」
「呃…我太激動了,忘了忘了,那改日,改日你一定要來我府里坐坐。」
獨孤燁點頭,心道你就是不說我也會來。
「皇上您看平安郡主和幾位王爺的感情真好。」
「皇後說得極是,這也是好事,以後成了皇家的人,想必會帶來更多的歡樂吧。」
「皇上,您…」這是有打算了?
「呵呵,且再看看,朕看著這丫頭就喜歡,總得給她指個最疼她的,讓她心甘情願做朕皇家的媳婦才是。」
「平安郡主若是知道皇上的想法,必定是感激不盡。臣妾真是幾世修來的福分,才嫁給了皇上您這樣的夫君。」
「哈哈,朕有你這樣賢德的皇後也深感欣慰啊!」獨孤擎天手臂一伸,將皇後攬在了自己的懷中,「今晚朕去你的寢宮。」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