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真是聰明的丫頭,一點就通。ai愨鵡」尹簡欣慰的輕笑聲,從喉間沉沉溢出,他溫熱的大掌撫上她白里透紅的臉頰,垂眸看著她說,「長歌丫頭,朕把如此多的機密大事告訴了你,你不會給朕捅出去吧?」
他語氣很輕松,似乎並無警告或者防備之意,可長歌卻听得冷汗涔涔,只覺他在試探她似的……
作為潛入敵國的細作,她剛剛真是有意打探的,難得他肯跟她談起這些暗中籌劃的軍政大事,她自然不能錯過,心想著等明日就找機會出宮,將消息傳達給離岸,由離岸傳回大楚,大秦政局變動,軍權歸屬劃分的消息,對孟蕭岑定然有用的。
誰知,他稍後竟來了這麼一句……
好在長歌平時的驕狂只是表面的,她內里處事不驚,格外鎮定,對視上尹簡含著笑意的深眸,她扯了扯唇,故作譏誚的說,「既然擔心,就別告訴我,我可沒求著你說。」
尹簡笑意不減,他依然緊凝著她,可語氣多了幾許嚴肅,「朕不擔心,朕只想听你說一句。你,會不會出賣朕?」
長歌心跳紊亂,垂在床褥上的手掌心里,滲出細密的汗珠,可她必須冷靜,她道︰「皇上是覺著我無聊透頂,一方面拼命救你,一方面卻在背後捅你一刀麼?」
「你只回答朕,會,還是不會?」尹簡不跟她兜圈子,依然堅持著原問題。
長歌無法,只得違心搖頭,有力的道出兩個字,「不會!」
尹簡眉角上挑,「好!」
繼而,他低頭攫住她紅腫的唇瓣,話音含糊卻帶著股冰涼的意味,「長歌,日後你若對朕袖手旁觀,朕即便死了也不會怪你,但你若出賣朕,你記著,朕此生此世再不可能原諒你,亦不會再……愛你!」
長歌渾身一震,氣息急喘不停,她不敢置信的瞪視著他,幾乎以為自己幻听了,他發誓般的提醒,似烙鐵,燒得她心髒都要被融化了,又仿佛一把匕首突然插在了她心口,教她看著自己的血如水注涌出,然後從心底蔓延出的恐懼,在瞬間傳遍四肢百胲……
他似乎,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他剛說,他愛她……
思緒混亂不堪,長歌唇瓣蠕動,與他的唇寸寸相磨,許久,她猛然推開他,咬著牙關道︰「尹簡,你不信我,我可以發毒誓給你!孟長歌此生,若出賣尹簡,必死于萬丈深淵,無葬生之地!」
尹簡沉默須臾,陡然將長歌緊緊桎梏在他懷中,她的臉貼著他胸口處,清晰的听著他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有力而激動……
然而,此時的尹簡並不知道,他曾經在不安中索要來的種種承諾,不過是海上的一葉浮萍,在後來的後來,在歷經滄海桑田,在初雪染白了眉發,耳邊兵戈之聲吞噬曠野,火光里飛回的雁也嗚咽時,終究飄向了不歸處,一語成畿……
……
子夜深沉,室內祥和。
橘色的燭火跳動不停,帷帳上映出男女相擁的影子,時間分秒而過,悸動與掙扎,矛盾與痛苦,深切的折磨著長歌……
「丫頭,朕記得你餓了……」
「尹簡!」
長歌恍然打斷他,她從他懷里鑽出來,直勾勾的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復雜無比,「日後,待你江山穩固,你會立誰為後?與誰白頭偕老?」
尹簡眸光灼熱,口吻卻透著股哀怨與淒涼,「白頭偕老的前提,是兩個人相愛。可是長歌,你愛朕麼?」
「不愛!」長歌無需考慮,答得干脆又決然。
仿佛這個答案,她已演練了無數遍,力圖演繹出最絕情的味道……
因為愛,她把身體給了他;因為恨,她對他永不言愛。
無從選擇,宿命的安排,已決定了她的人生,她無力改變……
「孟長歌!」
從心肺中絕望的吼出三個字,尹簡翻身一起,將長歌壓倒在了身下,他赤紅的雙眸,似沖血般,欲將她拆吃入骨,他咬著心血沫子,聲聲逼問,「朕不信!你胡說八道,你對朕是有感情的,對不對?」
「有,但無關男女愛戀,不過是君臣之情,朋友之義而已。」長歌平靜的回答,甚至用更加淡漠的語氣提醒他,「尹簡,其實你也並不愛我,就算愛,也是皮毛而已。你心中真正的愛人是采薇,是那個在你從雲端跌落下來時,陪你在冷宮的陰暗歲月中相濡以沫的人,是那個你曾答應要娶做妻子的人。而我,充其量是個替代品,也幸好我不愛你,所以你的後位,我不會爭不會搶,因為我不稀罕。」
她沒說錯,如果他不愛采薇,就不會因為一個假采薇,而失去平日的睿智,幾乎命喪毒酒,那時她心中的酸楚,他大概永遠也不會了解,所以她不會因他的幾句甜言蜜語,便迷昏了頭,從而忘記最殘忍的現實……
彼時,她有多痛,此時,她便傷他有多深。
她從來都是個瑕疵必報的人。
況且,這是一段無果的情緣,最終會被上一代的仇恨而取代。
既沒有結局,又何必開頭?
身下,驟然一痛!
尹簡毫無前戲和預兆的闖了進來,他似一個瘋子,瘋狂而激烈的撞擊她,完全無視她眼角疼痛的淚水,在嬌軀隱忍不住的顫抖中,化為潺潺雨幕……
他對她的憐惜,在無望的守候中,則全數化成的懲罰……
這一場掠奪,停止時,燭火已燃盡。
昏暗中,尹簡翻身下床,撿起地上的錦被扔蓋在長歌的身體上,然後他一扯褪在床角的衣衫,快速穿戴完畢,便掀起帷帳步出,冰涼刺骨的嗓音,似冷冽的寒風,刮得她耳膜發疼,心髒發痛——
「孟長歌,你猜對了,朕不過戲弄你罷了,朕愛的女人,只有采薇一個!朕曾答應娶她,這後位便是為她而留,而你應該還不知道,采薇她並沒有死,她……真的還活著!」
珠簾抖動,腳步聲遠去,殿門開了又闔上,雞湯的香味兒不時的飄進來,殿外樹枝上,鳥兒的聲音,偶爾鑽入耳中,夜幕上的星子,在寂寞的眨著眼……
長歌听著自己奄奄一息的虛弱呼吸聲,她緩慢的咧開唇角,綻開一抹慘烈蒼白的笑……
父皇,您看兒臣多會騙人啊,就連尹簡心機那麼深諳可怕的人,也被兒臣騙了……
父皇,兒臣做得對吧,不該開始的錯誤,兒臣不能再錯下去,兒臣要努力的走上正軌……
父皇,待兒臣死于深淵中的那一天,您駕著七彩祥雲來接兒臣,好麼?兒臣想念父皇了……
長歌累了,她閉上眼楮,入夢時,恍惚看到了許多人,有父皇,有離岸,有義父,有太子皇兄,還有她的母妃夙雪,他們都在長生殿,圍著她親切的喚她,長生小公主……
長生殿,長生公主鳳長歌,長命百歲……
笑話。
不過是,一簾幽夢……
……
小半個時辰後,沁藍進殿,點燃宮燈,提著走近內室,空氣中殘留的晴欲味道,久久未散。
她入內看了看昏睡過去的長歌,微嘆口氣,上前輕聲喚道︰「孟公子?孟公子您先醒醒。」
「怎麼?」長歌睜開惺忪的睡眼,頭暈的難受,她勉強問道︰「有事麼?」
沁藍小心翼翼著措詞,「奴婢端了熱水,您先洗漱一下吧,床褥也要換一換。」
「哦,好。」長歌迷糊的應下,她掙扎著想爬起來,可雙腿間被撕裂的疼痛,令她煞時白了臉,忍不住申銀了一聲。
「奴婢扶您!」沁藍忙道。
已經沒有什麼羞恥感可言,長歌無力的點點頭,任由沁藍扶她坐起,撿了外袍包裹住她的身子,將她小心的扶下床,走到外間洗漱。
身上盡是密密麻麻的青紫色痕跡,腿間乳白色的污液已經半干,長歌靠坐在墊了棉毯的軟榻上,由沁藍侍候著擦洗淨身,她臉頰上的紅,始終不褪,沁藍看著揪心,可才想模模她的額頭,她卻偏頭躲開,干啞著嗓音道︰「我沒事。」
拾掇完畢,長歌換上了干淨的中衣,沁藍也利索的快速換好床褥,將那塊帶血的床單小心疊放整齊,在長歌不甚注意的時候,偷偷塞入了懷中。
長歌重新躺尚了床,清洗後身體舒服了很多,只是渾身酸軟依舊,四處也始終火辣辣的疼,沁藍拿出一支藥膏遞給長歌,「孟公子,那個……這個藥止痛很管用的,你試試吧。」
長歌頰上的嫣紅色,瞬間深了幾許,她想說點什麼,可最終什麼也沒說,只道︰「放下吧。」
沁藍欣喜,她擱下藥膏,出去盛了碗雞湯端來,「孟公子,您多喝些,對身子有好處的。」
長歌沒有矯情,她端起碗來,很貪婪的喝著,這碗惦記了許久的雞湯,終于喝上了……
身子是她自個兒的,她不會賭氣糟蹋,為了任何人,都不值得。
沁藍回到正殿寢宮時,尹簡已沐浴結束,不曾就寢的他,披著長衫,獨立于窗前,清冷孤傲的俊臉上,不染半分情緒。
「皇上,床單取來了。」沁藍上前,福身一禮後,從懷中拿出東西,雙手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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