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長歌,媚亂江山 第185章︰身份暴露,殺人滅口

作者 ︰ 楚清

宮外,天藍雲白,陽光晴好。ai愨鵡

數日未出宮,竟覺已隔數年般,恍惚不適應。

神武門外,長歌以手遮目,眺望遠方,但見青山蔥郁,廓影綽綽,城樓尖角,人聲犬吠。

汴京城,一片盛世繁華。

長歌躍上馬背,一拽韁繩,策馬而行。

途經林立街市,吆喝聲、歡鬧聲、唱曲兒聲,聲聲入耳,長歌于馬上微微露出笑容,習慣了市井生活的她,此時忽然有種回歸的感覺。

拐角的鳥攤上,一粗布青年正在賣力的逢人介紹他的鳥兒,數只紅嘴綠毛的鸚鵡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幾個小孩兒蹲在鳥籠前,笑得天真無邪。

這一幕幕落入眼中,都是那麼親切美好。

長歌勒馬,翻身跳下馬背,她朝青年爽朗的笑,「兄台,你這鳥兒怎麼賣啊?有會說話的麼?」

青年連忙熱情的招呼,笑容燦爛,露出一口大白牙,「有啊,公子過來瞧瞧,我這鸚鵡叫聲好听,學話伶俐,一教就會,保管公子喜歡!」

長歌性子直爽,「哈哈,那敢情好!」

琳瑯各色的鸚鵡,挑得長歌眼花繚亂,難以取舍,「這只顏色好,可看起來呆頭呆腦笨笨的,那只倒是伶俐,不過頭上的黑點不好看……」

「孟長歌!」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呼喚,听之溫潤纏綿,如沐春風。

長歌一怔,轉身面對來人,訝然之余,赧然嫣笑,「大哥,你怎會在這兒?好巧。」

寧談宣逆光而立,一襲杏色錦袍,綰絲羽帶,飄逸若仙,他俊顏妖魅,氣質矜貴,唇邊淺含的笑容,仿佛能醉人三生。

「剛好路過。」他簡單作答,將這一場邂逅,輕描淡寫的帶過,好似他與她真是緣份或者偶遇。

長歌眉眼彎笑,「大哥,我正想實踐諾言請你喝酒呢!」

聞言,寧談宣眸間漾起一抹喜色,「呵呵,難得啊,那今兒個我得多喝幾杯,不然下次不知排在猴年馬月了。」

他言笑宴宴間,竟伸手牽住了長歌,動作那般自然,仿佛已做過百余次。

長歌一僵,不動聲色的抽手,口中說道︰「等下啊大哥,我在買鳥兒呢,你正好幫我參謀一下,看看哪只好。」

「好。」寧談宣在她手心捏了捏,方才泰然自若的松手,轉眸看向那一排的鸚鵡,鳥攤主人臉上的驚疑之色來不及褪下,顯得有些慌亂失措,「太師大人,您,您請!」

顯然,青年是認出了寧談宣,繼而對長歌的態度也更加恭謹起來,甚至躬腰不敢直視。

而長歌臉龐泛紅,尷尬的垂了垂眼瞼,下意識的將手背在了身後。

「這幾只都漂亮,喜歡的話可以全買。」寧談宣目光掃視過去,很中肯的給出豪邁的意見。

長歌聞听,登時哭笑不得,「大哥,這十幾只呢,我全買回去烤著吃啊?」

誰知,她話音剛落,一只毛色黃紅相間的鸚鵡便尖銳的叫了起來,「討厭!討厭!你真討厭!」

「啊,這廝討厭小爺?」長歌被嚇一跳,滿目愕然的指向那只鸚鵡,「你再說一遍!小心爺拔光你的鳥毛!」

青年惶恐,「公子莫生氣,這只鳥是听懂了您的話,害怕您真烤了它,是以才沖撞公子的。」

「呵呵……」寧談宣忍俊不禁,「長歌,這只好,就買這只吧!」

長歌模模下巴,盯著那只膽大的鳥兒若有所思,「老板,它是公鳥還是母鳥啊?」

「公的。」

「其它的呢?母鸚鵡有幾只?」

「公子,小人這兒有六只母鸚鵡呢。」

「得,這只公的我要了,再給我拿五只母鸚鵡。」

聞听一下子買六只,青年欣喜若狂,連忙應道︰「好咧,公子請稍等,小人給您拾掇好,把六個籠子串起來,您好帶一些。」

寧談宣不解,「長歌,你真打算烤鸚鵡肉吃麼?」

「呵呵,買著玩兒唄。」長歌笑得漫不經心,從袖袋里拿出一錠碎銀,「老板,銀子收好。」

青年接過銀子,興奮得嘴角都合不攏,「謝謝客官,小人多送您些鳥食,這些小家伙好養著呢,不用費什麼心。」

很快,六個鳥籠提在了長歌手中,寧談宣如畫的眉眼抽動,「小祖宗,你可真能瞎折騰啊。」

長歌肆意挑唇,「哈哈,大哥你不是說讓我全買麼?我才買了一半兒呢!」

「數量不是問題,我是奇怪你買鳥為何要分公母,你想做什麼?一夫配五妾?」寧談宣眉峰輕攏,儼然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噗——」

長歌忍不住噴笑出聲,她晃了晃鳥籠子,率先邁動步子,眼角的余光,若有似無的瞥過某個方向,她邪佞的道︰「一夫五妾是你們大人物所追求的,小爺是窮混混,能娶到一個兩情相悅的娘子就心滿意足了,敢多奢望一個妾,小爺自個兒閹了自個兒!」

寧談宣眉間的折痕深了幾許,他提步跟上她,莞爾輕笑,「那麼,你是個痴情種?對誰痴情?可曾有心儀之人?」

「不,小爺薄情的很,因為小爺沒錢娶娘子。」

長歌隨口胡說八道,她可不想跟寧談宣扯這種有關情愛的話題,走到馬旁,她道︰「我騎馬出宮的,你是乘轎麼?」

「已經讓轎子回去了。」寧談宣墨眸流轉,唇邊噙起絲絲笑意,「共乘一騎,敢麼?」

「呵,你激我?」長歌勾唇一笑,眯眸望向看不見盡頭的十里長街,她忽然幽幽低語,「大哥,皇上只允我離宮三個時辰,我想請你喝酒,也想見離岸,可時間緊迫,不如你我同回四海客棧,我們三人共飲,好麼?」

「好。」寧談宣點頭。

長歌身姿輕盈,一躍上馬,知寧談宣是書生,她也不計較禮節,大喇喇的伸手向他,寧談宣會意,欣然與她白希小手相握,由她將他拉上馬背,自她身後安穩坐好。

「大哥,幫我提鳥籠。」

「好。」

長歌握緊韁繩,一夾馬肚,迎著正午的朝陽,緩速奔行!

而寧談宣空余的一只手,光明正大的環住了長歌的細腰,他身體前傾,悄然與她脊背相貼……

不遠處,隱在人潮中的莫影二人,臉色極為難看,相視一眼,兩人飛快的跟蹤其後。

……

長歌回到四海客棧時,離岸正在飲酒,已喝了兩壺烈酒的他,臉色略泛潮紅,桌上一碟花生米,一盤牛肉幾乎沒有動過,只有喝空的酒碗,東倒西歪凌亂的扔在那兒。

他一人獨坐于大堂角落,那個沉冷木訥的男子,此時看起來竟落寞蕭索,長歌呼吸一窒,悶得心疼。

「別喝了。」長歌劈手奪過他剛端起的酒碗,目中含怒,「你一向不喝酒的!」

「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多管……」

離岸醉醺中,月兌口而叱,可語到中途,一個激靈似是清醒,依著朦朧的視線,他死死盯著長歌,舌頭有些打結,「你,你是……」

「回屋里說!」長歌瞪他一眼,拽起他手臂,往樓梯方向走。

離岸踉蹌的跟出一步,卻忽然站定,他拍打額頭,試圖讓自己清醒,長歌回頭叱他,「你干什麼?呆會兒喝解酒茶就行了!」

離岸朝她咧唇,口齒不太清晰的說,「長歌,你背我走,就像……就像每次你喝醉酒,我背著你那般……」

「我背你?」長歌愕然,她咽了咽唾沫,不可思議,「你三大五粗的大老爺們兒,我能背得動你麼?行了,別鬧,我攙你走,若壓垮了我有你哭的。」

她說完,便走過來抬起離岸的右臂架在她肩膀上,離岸笑得有些傻,嘟噥了一句,便由長歌帶他上樓。

旁側,寧談宣神情冷卻,他隱約听得清楚,離岸說的是,長歌,我好想你。

心念一動,他疾步跟後,提著鳥籠的大手,幾不可見的抖顫。

長歌上樓時,喊了錢掌櫃送解酒茶,多日未見離岸,而離岸又少見的喝醉,她此時心思都在離岸身上,竟一時忽略了同來的寧談宣,推開房間的門,她扶離岸進去,身後的房門沒顧上關,寧談宣將鳥籠擱在外面,便放輕步子跟了進來。

「離岸,你先躺著,我弄水給你淨臉。」長歌按離岸躺在床上,低聲交待他一句,轉身欲走,誰知,離岸竟拽住了她的手,嘴唇蠕動,喃喃的說,「長歌,你別再進宮了,我想帶你走,我怕……怕尹簡欺負你,他知道你是姑娘身……」

「咚——」

身後,忽有東西踫撞的聲音乍響開來,長歌一驚回頭,只見寧談宣立在花架旁邊,花架正搖搖晃晃,而他滿目驚色,眼中盛滿了復雜的情緒……

四目相視,長歌完全楞住,卻不曾想,那動靜徹底驚醒了離岸,他自床上一翻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一柄泛著寒光的利刃,射向寧談宣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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