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確實瘋了,因仇恨而陷入了魔障,將她平日告誡離岸的話全數拋在了腦後,她瘋狂地將畢生所學用在了尹簡身上,只攻不守,目的只在殺人,哪怕同歸于盡。
「孟長歌!」
尹簡打斗中,見她置若罔聞,依舊是豁出去的狠絕,他沉怒的同時,不再謙讓于她,雙掌一翻,化為利爪襲向她身體各處大穴,招式凌厲,變化多端,迅猛而狠戾!
長歌始料不及,她武功不低,雖比不得離岸,但也算姣姣,可今日對敵尹簡,她越打越心驚,此時方知,尹簡實力不僅在她之上,就是離岸也未必能勝得了他!
長歌吃力應對,額頭漸漸滲出細密的冷汗,步無章法,已顯狼狽,果然不出十招,躲避不及之下,被尹簡一掌拍中左肩,身體不受控制的朝後摔去!
「孟長歌!」
尹簡未料她竟然中掌,倉促收手,繼而長臂一攬,在她即將落地的剎那,環抱住了她的細腰,兩人在地上旋轉一圈,才穩下了步子。
「孟長歌,你找死是不是?我是你仇人麼,你為爭一口氣,連命也不要了麼?」尹簡盛怒中,一把推開長歌,將她抵在了牆上,他居高臨下的盯著她,褐色眸子布滿陰霾,仿若長歌敢答一個是字,他立馬就會成全了她!
然而,長歌慘然一笑,虛弱的吐出幾個字,「我打不過你,若我死在你手里,只怪我技不如人,我無怨無悔……」
殺皇帝,必死無疑,在疼痛中清醒過來的長歌,深刻的認識到了這一點,即使後悔也已無法挽回……
「你武功不如我,難道通州那晚你沒發覺麼?孟長歌,我若想殺你,當時就已取你性命!」尹簡冷面寒霜,字字如刀,「今日我再饒你一次,把你那烈性子給我收斂些,我不可能每次都縱容你,下回你再敢如此,我定摘了你的腦袋當夜壺!」
長歌怔怔的凝著眼前清雋俊朗的男子,他劍眉星眸,神若驚鴻,尤其那一雙褐色的瞳珠,深邃如海,似可以穿透人心般,恍惚令她覺著有種熟悉感,混沌不清的腦子里,有模糊的片段一閃而過,卻快得根本抓不住,再仔細端詳他的臉龐,她確定來大秦以前沒有見過他,他們並非故人……
「拓拔簡,你沒理由縱容我的,這兩次為何不殺了我?」長歌撐著疼痛的肩膀,不懼的迎上他,她需要一個答案。
這世上沒有白送的午餐,他不殺她,定然有他的理由,但她不願做他和寧談宣爭斗的棋子。
尹簡冷睨著她,將她的心思一猜即透,他眸中閃過一抹復雜,沉默須臾,淡聲道︰「孟長歌,我縱容你,與任何人無關,只因為你有讓我縱容的理由!但這理由是什麼,我不會告訴你,你自己想。」
長歌愕然,這是什麼答案?
尹簡眉心微微蹙起,沉聲接道︰「另外,我約你見面,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汴京不適合你生存,我贈你一筆金銀,帶著你的隨從離開吧,走得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