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東西分開,你趕緊走吧。」長歌撫額,真是頭痛,離岸這廝至今都恨上小錘子了啊!
離岸很快把兩人的包袱分開,遞了長歌的給她,「你快些回城,以免遲些就宵禁了!」
「嗯,你一路多保重。」長歌微笑,輕聲囑咐道。
「你自個兒先保重了,再來惦記我!」離岸沒好氣的睇她一眼,轉身躍上馬背,望著她的眸光卻不覺深了幾許,他一字一句,近乎哀求的語氣,「長歌,一定要活著等我回來,答應我!」
長歌用力的點頭,「我不會讓自己死的,離岸你放心,沒見到你,我肯定不死!」
離岸微閉了閉眼,清暉冷月下,他眼角似有水光在閃爍,極其艱難的吐出一個字,「好。」
長歌微笑,朝他揮手再見,他一瞬不瞬的凝視著她,吸氣吐氣,如此反復許久,終于一甩韁繩,策馬奔行。
只是奔出不遠,他又突然勒馬停下,回頭,見長歌立于原地,他心髒重重一跳,自馬上一躍,折返歸來,突兀的將長歌擁抱入懷,仿佛喉嚨梗了東西,他嗓音里帶著淒聲,「長歌,我不在你身邊,你照顧不好自己怎麼辦?我放心不下啊……」
長歌抬手抱住他的腰身,雙眸被淚水彌漫,「離岸,我總得學會**的,你別擔心我,我會過得很好很好……」
「若我一月之內無法歸來,你下月痛經時,就找錢掌櫃為你抓藥,方子我放你包袱里了。」
「好,我記下了。」
「報仇來日方長,別再沖動,凡事記得一個忍字!」
「好。」
「按時用膳,藥都給你留下了,左肩一天換兩次藥,快點好起來。」
「好。」
「夜里睡覺別再踢被子,這個時節容易著涼。」
「……」
長歌從沒有像現在這一刻哭得這麼厲害,她從離岸懷中掙出來,背轉身體道︰「你快走,別再交待了,我都記著。」
離岸應聲好,最後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回身上馬,披著夜色奔向茫茫的遠方……
他了解,長歌一向受不了這種離別場面,可他不囑咐她,心里就堵得慌,心頭怎麼也會放不下的……
長歌听著「噠噠」的馬蹄聲,由近到遠,由大到小,直至消弭在曠野,四下寂靜無聲,她才抹干淚水,背起包袱,慢步朝城門的方向走去。
……
四海客棧外,街道斜對面的黑暗拐角處,停放著一輛馬車,馬兒低頭吃草,馬車紋絲不動,車夫精爍的眸子,緊盯著城門方向。
須臾,一道青影疾速奔來,在車門前站定,他躬身一揖,「主子,奴才回來了。」
「進來說。」
「是!」
莫麟上車,朝正中所坐的冷峻男子稟報,「主子,奴才親眼目送離岸駕著馬車,帶孟長歌出城了。」
「走出多遠?」
「奴才不敢跟進,孟長歌耳力不錯,上次奴才蹲他房頂,以奴才的輕功,竟被他發現,所以……」
尹簡臉色一沉,冷聲道︰「所以你只跟到城門口?」
莫麟腦袋低垂,慚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