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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啊,平羌這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但這三月之期,就請陛下恕臣不敢恭維了。」柳迦南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但想想那個幾乎不可能的三月之期,柳迦南還是眉頭一皺,這樣的大話,柳迦南到現在,還是接受不了。
「這跟皇後被行刺,有什麼關系?」許少峰道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因為是皇後的丫鬟,把塔木谷的右手給廢了。」李熙麟平靜的說著,可把許少峰和柳迦南給鎮得不輕,難怪平羌的高手會來追殺皇後娘娘。
「呃,皇後這丫鬟倒是厲害得很,說廢就廢了。」柳迦南有些不可置信的月兌口而出,皇後娘娘的那幾個丫鬟他都見過,一個個冰雪聰明,長得又好看,知道那個神秘的「不敗軍師」出現在出征隊伍之中,柳迦南才知道,原來神秘的不敗軍師,卿安郡主,竟是皇後身後的隨駕丫鬟。
「永遠不要懷疑那四個姑娘的身手,」李熙麟突然沉聲說道︰「柳愛卿,如果你對平羌的事情,實在好奇的話,朕不介意把你送過去。」
柳迦南剛想說什麼,但隨著一個黑衣女子的出現,柳迦南不得不閉上嘴巴。
「姑爺,小姐呢?」芷梅扶身一禮,也不廢話,直接開口問道。
「那邊。」李熙麟指著一個方向,如實的說道。
「姑爺,我是不是闖禍啦。」芷梅低著頭,並沒有往楚仙羽的住處走,而慢吞吞的問道,聲音越來越小。
「你做得是對的,不用內疚。」李熙麟淡淡的說道,像塔木谷那種人渣,就是欠教訓。
「芷梅告退。」一听這話,芷梅一顆愧疚的心,這才微微放下,腳尖輕點,想李熙麟指引的方向飛掠而去。
「時間不早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李熙麟說著,自己便向住處走去,不去理會神情各異的二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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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當楚仙羽從美夢醒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這幾天一直擔心的人兒守在自己的床邊。
「小姐,你醒了。」芷梅輕輕喚道,田靜的聲音,還是那樣的美好。
「熙呢?」楚仙羽看看四周,不見李熙麟的身影,不由得看向芷梅,問道。
「讓侯爺請去用膳了。」芷梅如實的說道。
「快幫我打點水來,我們也過去吧。」楚仙羽坐了起來,準備下床。
「小姐,姑爺說了,要你在屋子里養傷,不讓出去亂跑。」芷梅阻止了楚仙羽的動作,一臉嚴肅的說道。
「一點皮外傷而已,沒事的,你還真當我是什麼嬌生慣養的深閨小姐啦。」楚仙羽幽怨的小眼神看向芷梅。
「可是——」芷梅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自家小姐是什麼性格,她再清楚不過了,但是姑爺吩咐了,她有不能不做啊,想想姑爺發火的樣子,芷梅就是一哆嗦。
「可是什麼可是,你是本小姐的,你就應該听本小姐的,快打水去。」楚仙羽嘟著嘴,不滿的說道。
「是是是,我親愛的小姐。」芷梅毫不掩飾的給了楚仙羽一個白眼,轉身向門口走去。
……
讓芷荷和芷桃照看著小景墨,楚仙羽和芷梅便向飯廳走去,由于李熙麟不喜歡拘謹,所以飯桌上,英武侯徐陽的兒女都在,李熙麟毫不客氣的坐在主位上,其他人依長次關系坐開坐在一個圓桌上。
「仙兒,快到這里來。」看到楚仙羽進來,幾人紛紛起身見禮,李熙麟只是眉心微蹙,便招呼楚仙羽到他身邊來,一旁的侍女手腳利落的給楚仙羽添了一把椅子。
「娘娘的傷勢,怎麼樣了?」許陽有些愧疚的看向楚仙羽,略微蒼白的臉,雲淡風輕的樣子,仿佛就是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令人生憐,卻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一點小傷而已,已無大礙。」楚仙羽淡然說道。
「都是臣無能,害得娘娘受傷了。」柳迦南愧疚的低下了頭,聲音悶悶的說道。
「柳大人,這可不像是你啊。」楚仙羽柳眉微蹙,看著一臉愧疚的柳迦南,楚仙羽失望了,這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柳迦南嗎?
「是啊,迦南,這可不像是你了,想當年在貢院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別扭的一個人。」對于柳迦南的種種愧疚,李熙麟也不滿了,那些想刺殺仙兒,跟他柳迦南有什麼關系啊?這家伙,至于這樣嗎?李熙麟是越想越不是味兒了。
「這麼久的事情了,陛下竟然還記得。」柳迦南一听,一個機靈,陷入慢慢回憶之中,是啊,兩年前,他還是那個恃才傲物的江南第一才子,不服氣于楚傾宸的才華,總是找各種題目,拿去想楚傾宸挑戰,盡管,自己的內心深處,早已知道自己完全不是那白衣少年的對手,但熊熊的志氣,內心的自尊,支持他去一次次的挑戰,那白衣少年的底子,想知道那少年的腦子里,到底裝了多少東西,即使實在會試的貢院中,柳迦南也不會放棄任何的機會,然而結果還是一樣。
再後來,昔日的對手,兄弟,一步登天,成了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丞相,三局圍棋,便把那個縱橫朝野十數年的婁相,推下了相位。
這時,柳迦南才知道,他與這個白衣羽扇的少年的差距越來越遠了,也真正的明白,這少年往日跟自己的比試較真,只是少年的九牛一毛而已,于是乎,柳迦南選擇默默的支持,既然是好兄弟,就應該這樣,為呈軒為朝廷為人民,他們的志向都是一樣的。
柳迦南對楚傾宸,可以說是由對手,變成盲目的崇拜,直到昨天,柳迦南才知道,原來自己永遠被蒙在鼓里,什麼白衣羽扇無雙相,只不過是浮華夢一場,退去長袍,楚傾宸也終究是一個女人,如仙子般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為了家仇,為了保住自己心愛人的江山,十年長袍加身,卻從未有過一絲怨言的永世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