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前輩,我可以回去了麼?」
陳傳九背靠被褥而坐,扭頭看著白衣老者。♀昨日,他已和李王來照過面,不過,李王來只說他姓李,並沒透露其名字,陳傳九倒也識趣,沒多問也未向曹顯山打听。
「可以。」李王來面色平靜,忽的叫住已站在地上的陳傳九,「小子,你身上那麼多傷,雖然經過不錯的調理,恢復的也不錯,可這些傷累積的根本還在。日子久了,或者再經歷重傷,這些舊傷會像雨後春筍一樣慢慢鑽出來。你說的金世言,老夫了解一點點,水平還可以,見到他把這服藥帖子給他,讓他為你繼續調養,不出十日,你的隱傷會消除大半,若要根除,起碼喝上一個月。」
陳傳九恭敬的接過李王來遞上來的一張疊成方形的紙,並鄭重謝過,然後躬身告辭。他想找酒莊的主人曹顯山說聲謝謝照顧,可轉了一圈沒見到本人,只好和酒莊的伙計講了一句,便匆匆離去,一天兩夜沒和趙褲褲他們見面,他們一定擔心死了。
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陳傳九好不容易才適應。不多時,他直接來到公主府,守門的護衛告訴他,金欣悅、林詩語,趙褲褲皆不在府中。陳傳九再次感覺一個腦袋兩個大,既已在門口,沒有不去向孫銀雪、洪羽報聲平安的道理,于是,他快步沖進府里。♀
「傳九——」當書房的門兀自打開,瞧見外面那張熟悉臉龐的時候,坐在窗邊發呆的孫銀雪面露十分的驚喜,箭步沖了上來,撲進他的懷里,「你讓人家好擔心。」
「這不沒事嗎?」陳傳九猶豫了剎那,最終雙手成環擁住懷中可人兒,「銀雪,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而且——小語和羽兒也在,我——」
孫銀雪嘟起小嘴,表達了自己的不滿,抱著自己居然還想其他女人。
「銀雪,蘇光華在外面呢!他若看到——」
話至一半,孫銀雪臉色發白地退出陳傳九的懷抱,低聲喘息道︰「壞蛋,怎麼不早說?他每隔幾天進宮一次,一定和九皇伯見過面,匯報府里的一切情況。」氣息很快平穩,孫銀雪瞪著陳傳九道︰「喂,呆子,救你的到底是什麼人?那天夜里,方純、李釗言傷得如何?林詩語說,在不遠的巷子里找到了一些血跡。」
陳傳九關上房門,挨近孫銀雪低聲道︰「救我的是曹顯山,呃,準確的說,是曹顯山的師兄,一位李姓前輩。♀至于那夜里,方純和李釗言都負傷了,李釗言重一些,當時已經昏迷,只是後來發生了變故。」
「什麼變故?」孫銀雪神情緊張。
「又來了一個黑衣人!」陳傳九目露凶光,「使一把長柄細刀,很少見的兵刃。幸虧李前輩出手,救了我,不然,真就見不到你們了。」
孫銀雪眼神犀利,似要穿透屋頂︰「這個黑衣人較之方純如何?」
陳傳九沉吟道︰「半斤八兩!單打獨斗的話,我有六成的信心勝出。」
孫銀雪嘆道︰「真應了那句話,臥虎藏龍啊。」
陳傳九接著道︰「也證明了我們的一個猜測,月黑盟在王都的勢力很強,或許——它的老巢就在這里。」
「傳九,府里的資源你盡情調用,我會和霍正虎、秦友中、陸言吱一聲的。」孫銀雪秀眉微蹙,轉而勉強一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吳昊君、顏如玉已經來了,不過,他們昨日早上在城外七星嶺遭遇暗殺,人沒事,可王都附近嚴禁廝殺斗毆,此事已由城防軍出面,恐怕很長一段時間,他們無法離開王都。」
看著陳傳九憂心的神采漸去,孫銀雪想起一事︰「對了,洪羽最近身體不大好,你先去看看她再出門找吳昊君吧,趙褲褲知道他在哪里。」
小院,洪羽百無聊賴地走來走去,一種叫孤單的感覺在她的心頭縈繞不去。是啊,林詩語和金欣悅、趙褲褲熟識,有幾個朋友陪著,想無聊也不太可能,而她呢?除了和陳傳九存在情誼,與其他人完全熟絡不起來。
「羽兒——「輕輕的呼喚鑽進他的耳朵,洪羽傻愣了一會兒,等听到第二聲輕喚,才幡然明白,轉身看向院門處,果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大步朝自己走來。
陳傳九抓著洪羽的雙手,微微發涼,再看女子的臉蛋,帶著幾分蒼白,的確身體有恙。
「羽兒,進屋說話,你覺得不舒服就讓師叔為你瞧一瞧,可別撐壞了身體。」陳傳九拉著洪羽的手,走入房中。
進了屋,洪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把她深深的埋進陳傳九的胸膛。良久,兩個人不說一句話,可千言萬語也比不上此刻的相擁。
「羽兒,你真的沒事?和我去見師叔。」
「真沒事,就是胃口不太好,沒力氣而已。」
「可別硬撐。」
「嗯。听公主說,你失蹤了兩天?」
「不要擔心,我這不好好回來了嗎?和方純、李釗言打了一場,兩敗俱傷,被一個前輩救了,之後就在曹老的酒莊里養傷。」
「傳九——吳昊君已經到了王都,你和他一定還有事要說吧?」
「羽兒,對不起,發生了太多的事,和你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
「沒關系。剛才看到你的瞬間,我已經知足了,你的眼楮里有我,你的心里一定也有我的位置。」
……
不久,陳傳九出現在金世言的院中,後者正曬著太陽。
「哈哈,傳九,你回來啦?真是急死人了。」金世言坐直身子,喜道。
「看師叔的樣子,哪里著急?」陳傳九笑了笑,「師叔,當日若非一位前輩出手,師佷可真就不能再見到你老人家了呢!師叔,好久沒看你這麼清閑,那些毒藥——搞清楚了?」
「要辛苦勞作也要休息,這叫勞逸結合,有助身心健康!」
「喏,救我的前輩叫我把這副藥方給您看,說我身上刀劍之傷甚多,傷及身體的一點根本,多服用此藥,體內淤積的陳傷會根除。」
金世言伸手接下,神色不緊不慢,心道,從醫三十余年,翻過無數典籍,傳九說的應當乃固本培元中的聖藥,可它早已失傳,即便有,如何會輕易贈送?
展開疊好的紙,上面密密麻麻羅列了十幾種藥材與分量,在最下方還有簡短的注解。這一看,金世言完全沉醉了進去,以致陳傳九連喚五六聲也沒回過神。
見此,陳傳九默默退出院落,讓金世言一人醉心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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