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見到你們真高興。♀」
南宮三少和吳昊君並肩走入竹中翠酒樓,在樓下迎他們的是陳傳九。當三人上了樓走進名喚牡丹閣的雅間,南宮通朗聲說道。
「郡主,顏兄,趙兄,這位姑娘有些眼熟,不知怎麼稱呼?」
「南宮通,什麼眼熟,你肯定沒見過她。」趙褲褲撇撇嘴,「告訴你哦,可別嚇壞!這位女俠乃雲劍山莊大小姐林詩語是也。」
南宮通愣了愣神,眼光悄悄地瞄了一眼陳傳九,其兄走南闖北,听過不少江湖傳聞,自然會挑些見聞講給他听,什麼陳傳九乃血君弟子,什麼雲劍山莊大小姐為陳傳九落崖而神形憔悴,他都一清二楚。盡管家里人,尤其他爺爺,對交好陳傳九持了猶豫態度,這猶豫源自血君的凶名,也源自陳傳九和雪公主是朋友,但南宮通卻看準了陳傳九的為人,堅持要與之來往,為此,南宮家一大家子雖沒吵架,可氣氛遠不如之前了。
「哈,林小、女俠,久仰大名。」南宮通學著江湖人抱拳一禮。
不多時,數人依次坐好。
因眾人到的時辰還算早,十幾樣菜式很快便上齊了。陳傳九親自給眾人斟上第一杯酒,簡短地說了幾句歡迎吳昊君顏如玉來到王都,又說什麼慶祝風鈴已死為江湖除害。
酒過一巡,陳傳九眉頭輕皺,又看了看身邊吳昊君發青的左眉眉角,好奇地沖南宮通問︰「三少,我很不理解,為什麼我大哥上門去找你,偏偏落了個小傷呢!」
南宮通哈哈笑道︰「哎呀,這事與我無關啊。你問問吳兄。」
在眾人目光的逼問下,吳昊君無奈道︰「踫巧遇上南宮二少,而他從小刀那兒听過我,于是——」
陳傳九一臉震驚︰「他向你挑戰了,大哥,你還輸了不成?」
「不不不。」南宮通拉住陳傳九,「吳兄沒輸,是我家二哥輸了,當然,他不是那種輸了賴賬還搞偷襲的人,拳腳無眼嘛,而且,吳兄有意承讓,然後,被我二哥的掌掃到了。來,我自罰一杯。」
說罷,他舉起斟滿酒的杯子一飲而盡。
「傳九,先把要緊事問了,我們好痛痛快快地喝。」吳昊君催促道。
放下酒杯的南宮通听到這話,眉間隱有風暴,輕喝道︰「什麼要緊事?和我有關嗎?陳傳九,你該不會不想和南宮家合作了吧?」
陳傳九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生意不是我和你談得,你又沒對我做什麼,我有什麼理由讓人中斷你們的交易?說的是另外一件事。」
趙褲褲、顏如玉他們同樣好奇︰「什麼事請?」
陳傳九認真的問︰「南宮兄,樂融客棧是誰家的?」
嗯?!?!
除了吳昊君,其余諸人睜圓眼楮,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這、這算哪門子要緊事。
趙褲褲拍了拍桌子︰「船哥,你有錢了麼?想把客棧買下來?那還不如來明月鏢局,行走江湖來得痛快。」
陳傳九嚴肅的回了一句︰「回去再告訴你們。♀」接著,他看向滿臉不解的南宮通︰「南宮兄,這件事,你的任務就是回答剛才的問題。原因嘛,很簡單,你們南宮家不適合參合到這件事里面,否則——會有滅頂之災。」
听言,南宮通臉色幾乎變成絳紫色,反正極不好看。他霍地竄起,指著陳傳九的鼻梁骨道︰「姓陳的,把我南宮通看成什麼人了。是,以前,老子不學無術,游手好閑,可現在也是一酒樓之掌櫃了,懂得恩怨分明。再說,老子向來不是一個怕事之人。」
「呵呵呵,有膽識。」吳昊君沖他伸伸大拇指,臉上卻是皮笑肉不笑,「江湖水很深,深到你們南宮家裝了進去,也不會起一絲波瀾,這可不是危言聳听。南宮通,听我們的話,回答樂融客棧的問題即可。我還有一要求,出了這個門,你把這件事忘掉,也別想著去查什麼,那是為你們好。因為小刀,你和我們一起吃頓飯,並沒有什麼,誰也不會起疑。另外,你讓你的長輩明日對外宣稱,卓小刀擅自離開車隊參與江湖紛爭,違反家規,給他一點懲罰。」
南宮通跌坐下來︰「你、你叫我把一切和你們撇清?」
陳傳九道︰「不想南宮家有事,就照做。事情會很快結束,到時候,咱們還可以坐在一起喝酒吃菜。我可不想到你墳前喝酒,哈哈——」
「船哥,昊哥,有這麼嚴重?」
「昊君,傳九,是不是做得過火了點。」
「師兄,看你們把南宮公子嚇得,這哪是請人吃飯呀。」
「破船,究竟發生了什麼?是不是朱將軍跟你們說了什麼?
「與朱將軍沒有關系,」陳傳九的解釋到此為止,當然,這是南宮通在場的原因。
不出五息,面色大變的南宮通做好了決定︰「行,你們的事我不會參與,這件事我也不會和家里的人說一個字,更不會對別人說。但是!陳傳九,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朋友,對不對?」見陳傳九點頭,他又道︰「好,以後需要我幫忙的時候,盡可來找我,打架那種事,我南宮通確實辦不來,可找找某人的線索或者王都一些勢力的情況,我可以助你們一臂之力。」
「不是一臂之力,是一嘴之力。」趙褲褲樂呵道。
南宮通沒去在意趙褲褲的玩笑,為自己倒了些酒,仰脖將之喝下。對陳傳九,他既有些惱恨又有點感激,若非他,他如何會得罪曹顯山,可沒有那一次,他或許還是在街上閑逛的紈褲少爺,根本不會靜下心認真經營一家酒樓,還得到了南宮飛揚的認可。當卓小刀回到府里,與他說了玄風洞一行,勾起幾分對江湖的向往之心,于是,打心底願意把陳傳九當做朋友了。說點自私的理由,結交陳傳九這種年輕有實力的江湖人士,以後遇到什麼與江湖沾邊的麻煩,大可請他出面。
牡丹閣的氣氛漸漸又由嚴肅變得熱鬧。
「作為同一條街的對手,我不敢說對樂融客棧的了解在整個王都數一數二,可絕對不會差太遠。」恢復冷靜的南宮通侃侃而談,「樂融客棧開店至今已有十年,掌櫃姓李,四十有三。在富貴街上,樂融生意不錯,估計能在整條街三家客棧、四家酒樓之中排在中間。」
趙褲褲插嘴道︰「你南宮家的酒樓列在第幾。」
南宮通嘆息一聲︰「說來慚愧,只列第六,看似中間只隔了一家,實際上與樂融客棧的差距並不小。」
顏如玉沉吟道︰「南宮通,听你的意思,好像樂融客棧還有個幕後的老板?」
「正是如此。」南宮通猛的點點頭,「李明生有個親戚,在朝中為官,可不是芝麻小官,而是一朝尚書。你們也瞧見,樂融客棧的位置有多好,與王榮道相去不到十丈,若非有那麼個親戚,他李明生根本無法保管住客棧,老早被周家買下了。」
吳昊君問︰「周家在富貴街也有生意?」
南宮通羨慕道︰「是啊,周家生意遍布各行各業,客棧,酒樓,鏢行,玉器等。富貴街之上最好的酒樓就是周家開的,位置雖不如樂融客棧,可它是老牌子,好像有三十個年頭了,听爺爺說,那時候,富貴街還算不得王都三條主街之一。不過啊——」
頓了頓,他小聲說︰「周家出了個王振奇,居然有膽在城外攔路刺殺,這罪名可不一般。先帝曾頒下旨召,但凡在王都擾亂民心者重則直接處死,輕則當勞工搬石頭去,這一去就回不來了。這一回,周家恐不安生。」
顏如玉冷不丁的說︰「做生意有競爭實屬正常,可切莫背後插一刀。那種行徑十分無恥。」
南宮通怔住,支吾道︰「我、我可沒這麼想過。」
牡丹閣很尷尬地靜默了一會兒。
陳傳九打破了僵局︰「南宮通,那個尚書是哪一位?」
南宮通說︰「禮部尚書李飛鵬,乃李明生的堂兄,已在位七年之久。從城里百姓的私下議論來看,此人為官不錯。他曾經是馬丞相的門客之一,但自從封為尚書後,為了避嫌,二人私下來往甚少。」
「那麼說,樂融客棧很尋常?」問話的是吳昊君。
南宮通大點其頭︰「是啊,除了一點官家背景,確實很符合尋常來形容。陳傳九,你們提這個做什麼?」
陳傳九友好地笑了笑︰「不該問的別問,也不要去查,此事爛在肚里好了,有疑問的話,我們再去找你了解。來,吃菜吃菜,再不吃,菜要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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