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巾(熊戰虎)見過李幫主。」
當那位穿著褐色長衫的白須老者邁著虎步走入大堂的時候,百里巾和熊戰虎不約而同地躬身一禮。
「哼,你們還知道老夫是海蛇幫幫主麼?擒敝幫堂主,這便是兩位教頭的作風?」李坤冷哼一聲,走到了首座之上,一股上位者之風飄然而來。
熊戰虎臉色頓時有些不耐看,心中對李坤頗有異議,百里巾則更為沉穩,拱手答道︰「李幫主此言差矣,想在下與熊老弟一直安守本分,百里老哥更是為還債款,辛苦三年之久。豈會是胡來之輩!」
李坤沉聲道︰「胡來之輩?!說得好,在老夫看來,周堂主與兩位近無仇遠無怨,你們這般捆綁法,不是蔑視我海蛇幫,又是什麼?」
熊戰虎自小到大還未被人這般說過,當即不悅道︰「李幫主,那也要看周文典對我們做過什麼?又想要做些什麼?您老人家退位在即,莫非真是老糊涂了才想到退……老哥,你拉扯我做什麼,戰虎難道說錯了什麼麼?李老頭黑白不分,我們差點冤死崖頂,沒把周文典就地正法,來個先斬後奏已經算不錯了。」
百里巾忙又抱拳道︰「李幫主,戰虎生性沖動,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嗚嗚嗚嗚……
異樣的聲音在大堂里響動,原來是堵住嘴的周文典在叫喚。
李坤淡然道︰「百里巾,先把文典的嘴松開,可好?」
百里巾答︰「這個自然可以,但在此之前,李幫主,在下有話想敘說一二,您可否听在下說完。」
李坤哦了一聲,問︰「那與松開文典有何關系?」
熊戰虎不耐道︰「就是讓這小子吃點苦頭,李老頭,你待怎麼樣?」
「戰虎!休得放肆!」百里巾扭首輕喝他一聲,然後重新目視前方向李坤看去,溫言道︰「李幫主,事情是這樣的。幾日前,在下與幾位少俠巧逢關海四匪,合力將之滅殺,想來此事幫主定有所耳聞。」
李坤沉默的點點頭,好像沒瞧見周文典的哀求眼神。
百里巾又道︰「之後見了周文典兩回,有位小兄弟見他神色有異,便派另一位小兄弟去了舊屋那里翻找尸體,結果發現這張羊皮。」
說著,他取出羊皮,交到一位海蛇幫幫眾手上,再轉交到李坤手中。
百里巾繼續道︰「我們潛心研究兩回三個時辰,放弄明白羊皮圖畫的秘密,正是指向鬼崖所在,因此我們啟程前往,準備一探究竟。結果,周文典帶著柳長三人趕來,欲逼我們躍下鬼崖……」
熊戰虎插口道︰「老頭,周文典這手殺人無形,便是你們海蛇幫的作為麼?」
李坤面色陰沉,扶住太師椅護手的雙掌緊了緊,掌背青筋隱現,寒聲道︰「那麼,你們又是怎麼做的呢!」
百里巾拉住熊戰虎,示意他由他來講述,然後正色道︰「李幫主,我等並無奪寶什麼的心思。周文典這般神秘兮兮的,讓我等有個疙瘩藏在心里,渾身不得勁,故而前往鬼崖一探,誰料周文典黃雀在後,要逼我們死!在李幫主的治理下,貴幫幫員哪一個不慷慨樂于助人,遇上周文典這麼狠心的,您說,我們該不該反抗?」
李坤默然。
百里巾道︰「後來得知這羊皮關系昔年海盜團的藏寶,我們沒有嚴刑拷打,逼問藏寶秘密所在,盡快送他來您這兒。您再說,我們可算對海蛇幫有所不敬?」
李坤目露火焰,瞪視周文典,厲聲道︰「文典,他們可說的是真的?」
百里巾適時地取走周文典口中布團,只听得後者大叫︰「冤枉!冤枉!李大伯,是百里巾熊戰虎詭計陰謀引我上鬼崖,想在海蛇大會前干掉我,幸虧小佷兒聰明胡謅了一個海盜團的藏寶,他們財迷心竅,才沒殺了我的。」
「胡說八道,你這人簡直是雜碎!」熊戰虎暴跳如雷,若不是此地乃海蛇幫總壇,老早一拳打死這滿嘴胡言的家伙了。
李坤視作不見,對百里巾道︰「你所言可有證據?」
百里巾道︰「門外有兩個周文典的手下,他們知道周文典準備挖寶,另外四位少俠亦在。」
李坤似驚喜地道︰「那就快叫進來。」
周文典跳起大聲喊道︰「幫主,莫要信了他們的騙術……」
「你住嘴!」李坤一聲咆哮,周文典頓時嚇得發抖。
「見過李幫主。」六人魚貫而入,紛紛拜見李坤。
李坤徑自點名問道︰「柳長、沈立,你們二人確認周文典有意染指海盜團藏寶?」
柳長作為代表,拱手道︰「回幫主,確有此事。」
李坤看著周文典,靜靜地問道︰「文典,你從何處知曉海盜團藏寶有寶圖存世?」
周文典嘆了一息,他明白李坤老兒已懷疑了他,頹然道︰「那是第二次對付關海四匪的時候,從四匪那兒偷听到的,而後在第三次交手的時候,取到了這張東西。」
說著,他解開腰帶,拿出一張貼身而藏的羊皮,與先前的羊皮一樣陳舊,交到李坤的隨身保衛手里。
良久,李坤同樣嘆了嘆氣,道︰「文典吶,圖與藏寶有聯系不假,但還需看在什麼時代呀。」
周文典訝然道︰「什麼意思?」在場所有人都有這個疑問。
李坤的視線透過眾人的肩頭,穿過門堂,遙望遠方的天際,說道︰「此藏寶早已現世,你空有寶圖又有何用?」
「什麼?」一連串的驚呼在堂里此起披伏。
周文典聲音嘶啞的吼道︰「李伯究竟是怎麼回事?」多年的謀劃卻得到這麼一個答案,周文典心里相當的不平衡。
李坤道︰「你以為海蛇幫的建立是靠著眾人的一腔熱血麼?你以為建立一個這麼大的幫派只是靠一雙手便可以麼?遠遠不夠,你爺爺,深叔他排除眾議拿了海盜團多年的福藏,才把海蛇幫建立的有聲有色。當然,有一部分財富分派到了三角境最窮苦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