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裝飾華麗的馬車一前一後緩緩而行。兩邊各有八騎守護,前後各有兩騎帶路或斷後這些不是宮中禁衛,公主府的護衛,便是耶律家的護院,組合到一起,實力不容小覷。
可是,偏偏就有人來抓這頭老虎的虎須。
陳傳九沒有騎馬,也沒有坐在車上,是唯一一個走在路上的人。他跟在後面的馬車旁,一柄長劍安靜的躺在馬車的車板上。
黑色夜空下的寬寬街道非常安靜,只有馬蹄子的敲地聲還有馬車車 轆的滾動聲,若要再加一點聲音,那就是前面車廂里的低語聲,也不知四位女孩子在聊些什麼趣事。
兩邊前後二十位騎手高度戒備著。
「咻——」
一聲尖銳的破空聲仿佛一顆石子丟進了平靜的水面,立刻蕩起一圈一圈的「漣漪」。陳傳九知道給耶律乾駕車的車夫是一位高手,當即道︰「黎叔,保護好耶律家主。」
眨眼間,陳傳九蹬腿抽劍,閃身飛上,迅快地猶如天降神鷹。
叮的一聲,陳傳九的墨劍打下了一支左斜方射來的箭矢,掀開了前面的馬車的簾子,急促地說道︰「小紅,保護好小姐。姓孫的,欣悅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小爺拆了你的公主府。」
孫銀雪氣得頭頂生煙,還沒來得及說話,陳傳九已經退了出去,對兩邊的護衛喊道︰「你們保護好公主和耶律家主。」
「混賬!混賬!他——他竟叫我姓孫的——踩死你!啊!!!」孫銀雪氣得大叫。
馬車早已停穩,二十位護衛嚴陣以待,對陳傳九的話也生不起惱怒來,畢竟他也是為雪公主和耶律家主的安危也著想。
周圍依然很安靜,似乎剛才的那一箭是憑空出現的!
「喂,孫銀雪,你得罪了什麼人?」
陳傳九站在車板上,毫不客氣的問道。
「少俠,請自重,公主的芳名豈是你我能叫喚的?」一名首領模樣的護院淡淡的對陳傳九說道,顯然對陳傳九的態度有很大的意見。
「你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就好了。」陳傳九目光在左右的高樓上變換,看也沒看護衛首領一眼。那位首領雙眉一挑,剛要開口訓斥,忽听陳傳九朗聲而喊︰「各位朋友,出來吧?莫非是想等到天亮麼??」
「……」沒有人回應,哪怕是細微的聲音。
「小子……」首領本想嘲諷這個莽撞又沒禮貌的青年幾句,猛然間,他的耳邊劃過一道凌厲勁風,心中頓時一凜,那是什麼東西??好強的勁氣,真大在我身上還了得。
不過,想到這里,他更怒了︰「喂,臭小子,別以為你是耶律家主的小保鏢,就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地不把雪公主放在眼里……」
「少吵幾句!」陳傳九瞪了他一眼,轉而看向左邊酒樓的二樓屋檐下,「刺殺孫銀雪,大概只有月黑盟的人吧?出來吧,你應該已經傷了,雖然我不是暗器高手。」
「啪啪——」
清脆的掌聲突兀地出現,隨即而來的是一個古怪的聲音,好像嘴里喊著什麼東西似的︰「沒想到孫銀雪身邊還有一個眼里這麼好的,小子,你叫什麼?報上名來,留你全尸。」
「哈哈。」陳傳九大笑一聲,「你也報上名來,小爺也留你全尸。這麼大的行動,沒一個殺神恐怕還做不來吧?你是邪笑,還是風鈴,或者是惡眼?听說赤玫的是女的,你不像一個女的。再或者,你不是此次行動的負責人。」
「雪姐姐,是來殺你的??」耶律敏敏吃驚又害怕地問道。
「應該是了,哎,朝廷里的……不說也罷。敏敏不要怕,外面的呆子會很好地解決的,再說,你姐姐我功夫也不差的。」孫銀雪狠狠地朝外剮了一眼,又帶著一點點的羨慕看了一眼一臉擔心緊張的金欣悅,如果他知道那一夜是自己,會不會也這麼護著自己呢……
「我不怕,小紅也會保護我的。」耶律敏敏沒有太多的擔心。
「哼,你錯了——動手!!!」站在酒樓二樓的飛檐上的黑衣人冰冷地說道。
霎那間,幾十個黑衣人手握或刀或劍地現身在了街道上,有些是從兩邊的二三層高樓上縱躍下來的,有些則是兩旁的黑暗巷子里跑出來的。
「其他人交給你們,那個玩意兒我來應付。」
陳傳九重重地蹬踏了一下車板,讓馬車往下沉了一沉,再看他,身輕似燕的斜飛而出,在護衛首領的馬屁。股上輕輕一點,墨劍揮舞間,陳傳九已經踩到了左邊酒樓的二樓飛檐。
「夠膽氣!」帶頭黑衣人笑著贊了他一句。
他取出了他的兵器,同樣是一把劍,又寬又薄又長的劍,彷如一片竹葉。
待離得近了,那人看清了陳傳九手里的墨劍,震驚而又欣喜道︰「是你殺了風中雙煞毒龍他們?!」
「哼哼,此劍是撿來的!」陳傳九隨口說道。
陳傳九未給黑衣人說第二句話的時間,墨劍一揮,閃出三朵劍花,分刺黑衣人的三處要害,在不清楚對手真實實力之前,他絕對不會暴露疾電十三式的。
刺殺公主,是一件多麼大膽而關系重大的任務。打死陳傳九也不會相信,眼前的黑衣人是一個在月黑盟默默無名的小人物,絕對不會是!!
黑衣人隨意地揮出一劍,竹葉劍化作了一個圓,好似一面圓形盾牌。雙劍相觸,響起三聲脆響。黑衣人化解了陳傳九的急攻之招式,反手一切,竹葉劍夾帶著冰冷的氣焰,直襲陳傳九的右肋。
陳傳九有些低估了黑衣人的能耐,未曾想這人反應這麼快,不但抓住了自己的空門所在也抓住了他新舊之力交替的瞬間。
右腳忙不迭地斜跨一小步,身形往左後移動,可是腳下的瓦片比較滑,差點讓這位年輕高手跌倒。黑衣人見自己的凌空反掃沒見效果,突見陳傳九身形不穩,立刻邁出一大步,劍把撞向陳傳九的小月復。
「草!!」陳傳九急吼吼地罵了一句,不顧會不會跌下去,右腳飛踹而起,腳尖踢向黑衣人的左肋,同時,墨劍迎向黑衣人的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