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不是你該知道的,別多問,做好本分事就行了。」這位隊長語氣忽地冷冽了兩分,「另外,你把這邊的事盡快通知風鈴老大,這件事比傳惡眼老大更重要點,此事先辦。」
「是,屬下明白了。」蠍子抱拳道,「隊長還有其他事麼?」
「我們的人跟上去了嗎?」隊長猶豫了一下,沉聲問道,「可曾告訴他們謹慎行事,沒有風鈴老大的信號,不得善舉妄動!」
「隊長,請放一百二十個心,跟上去的四個人都是我們這邊最機靈的,一定不會出事,而且,就算出了事,一方面一路行去有特殊的記號,我們也很容易找到,另一方面,他們都是死心塌地為我們辦事的,被抓了也不會說出什麼的。」
「嗯,很好,你先下去做好該做的事情吧!」隊長揮了揮手,示意讓蠍子可以離開。
「隊長好好養傷。」蠍子微弓著身子退出了房間。灰衣隊長的灰衣下果然有厚厚的白色膠布裹著,多半是昨晚與孫銀雪護衛交手留下的傷。
這已是離開海濱城的第二天,只怪孫銀雪心里有氣,偏偏陳傳九沒有選擇騎馬或者坐在車板上給了公主殿下一個懲罰陳傳九的好機會,于是,在雪公主的命令下,馬車快奔,騎馬小跑,陳傳九唯有運氣內勁施展輕功。
速度快了,帶來了什麼問題?一天跑的路程多了!路程多了又會帶來什麼問題?很簡單呀,錯過了正常的可以休息的小鎮。
太陽西斜,灑下一片金黃光芒。看著官道兩邊蔓延不絕的群山,孫銀雪站在車前雙手叉腰,有七八分母夜叉的感覺,卻又有五六分的不同,因為她的一雙細細的漂亮的眉毛輕輕的蹙起。
「蕭辰,陳新呢?」在此停下來休息已有一會兒,孫銀雪怎麼找也看不到陳傳九的影子,自然有些不快和疑惑,叫喚了一聲她的護衛隊長。
蕭辰,霍正虎培養的一員頗有實力的得力手下,如今是公主府第一護衛隊第二分隊的隊長,即此行保護孫銀雪一行人的隊長,本來霍正虎想親自過來保護,至少再派一支分隊過來,可是孫銀雪拒絕了,她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自然沒有說出她的理由,去海濱給榮侯爺祝壽的另一層含義,王都的斗爭越來越激烈,她有些力不從心了,因此她想自己出門散散心,身邊怎麼能帶上三四十人呢!
蕭辰就站在馬車的旁邊,听到孫銀雪的問話,他微躬而恭謹地道︰「回公主,陳鏢師說,他不跟在車後面了,一路吃的灰塵太多,然後他、他……」
「他什麼他?你是我的人,什麼時候被他收買了?」孫銀雪瞪著蕭辰說道。
「不不不,屬下怎會被陳鏢師收買。」蕭辰听出孫銀雪的不悅,當即單膝跪地,恭聲道︰「公主,陳鏢師他離開了官道,說是會和我們同方向前進,不會不把您的安全不放在心里的。」
「混賬!」孫銀雪輕罵一聲,看著蕭辰又道,「你起來吧,他來了,跟我說一聲。」
「是,屬下明白。」蕭辰站了起來,筆挺而立地答道。
孫銀雪沉吟了一會兒,又對蕭辰說道︰「蕭辰,差不多酉時了,今晚恐怕只能在這兒過夜,你們幾個辛苦點。」
「多謝公主掛念,我會和兄弟們安排好守夜的。」說完,蕭辰、剩下的幾個兄弟以及兼職車夫的一位公主府護衛走到了一起,商量夜晚的輪流守夜任務。
孫銀雪好奇地看了看馬車另一邊正在竊竊私語的金欣悅和洪羽,不禁疑惑道︰「你們兩個在搞什麼鬼?嘰嘰咕咕的,什麼悄悄話不能讓我听到。洪羽,我知道你功夫不差,你幫忙去附近看看,陳傳九那臭小子回來沒有?本公主可是花錢雇他做保鏢的,都半天不見人影了。」
「是,公主。」洪羽像模像樣地欠了欠身,轉身離開,只見其身形晃了晃便到了丈半之外,可把孫銀雪和金欣悅驚了一下。
「她的輕功這麼好……」孫銀雪吃驚道。
「是啊,和趙褲褲有的一比。」金欣悅說道。
「你們剛在說什麼呢?」孫銀雪支開了洪羽,開門見山的問道。
「也沒什麼,我在幫姐姐你打听洪羽和哥的關系,最後呢,我打听到洪羽喜歡我哥,我哥也願意接受她,不過好像兩人之間還有一些問題沒處理清楚。」金欣悅不敢去看孫銀雪的神色,這些話真是會激怒了她的。
孫銀雪重重地哼了一聲,卻意外地沒有罵出什麼話來。
金欣悅抬眼看一看面色青灰的孫銀雪,猶豫了一陣子,壓著聲音說道︰「雪姐姐,有些話到了今天的份上,我必須要說了。這是我兩三天來想過的話。雪姐姐,皇帝伯伯的身體能堅持多久?恐怕不會太長時間了吧?萬一,皇帝伯伯病故,九王爺勢必會對大皇哥哥發難,倘若由九王爺坐在皇位,那、姐姐您嫁給何貴的可能性會非常的高,你認為呢?」
「你想說什麼?」孫銀雪陰沉地說道。
金欣悅知道孫銀雪氣得不是自己,大膽地繼續說道︰「既然、既然你和我哥生米煮成了熟飯,何不現在就說明白呢!我哥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也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他一定會幫姐姐你的。如果可以,小妹建議雪姐姐給哥一個考驗!」
「你要我叫他去刺殺孫長林?!」孫銀雪震驚地眼楮睜得老大,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
「是、是不是太過分了?」金欣悅一副就是如此的樣子,卻又有些害怕,看上去十分的詭異。
「呵呵——」孫銀雪傻呵呵地笑了幾聲,搖頭道,「很難的,就算你哥實力很強,能殺了殘月,但——你不知道孫長林身邊有多少高手。殺他何其難!!甚至,我的人已經查到他和月黑盟有點關聯,具體的我還不太清楚。」
「那至少坦白了,借哥的手擺月兌何貴的死纏爛打也好啊。」說完,金欣悅臉色微白了一下,听起來,這好像真有利用陳傳九的味道,因為孫銀雪和陳傳九的身份相差太懸殊了。
「這個……我可以考慮考慮……」
孫銀雪的答案是金欣悅的嘴巴張成了歐形,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前者。
她幾乎已忘記了之前對陳傳九乃陳氏王朝皇族直系弟子的那種莫名的恨意,她弄清楚了血君和她姑姑之間的關系之後,無論血君犯下如何累累的罪行,甚至有那麼一點後悔叫田穩推陳傳九下山崖,在胭脂鋪見到陳傳九活生生地站在那里,見到他和洪羽肩並肩地說話,她的內心有點酸酸的,竟生出一股無名之火來,于是就有了那一劍。
「稟公主,陳新他——」正在這時,洪羽忽然現身不遠處。
「他怎麼啦?」孫銀雪和金欣悅異口同聲地關切問道,神色緊張。
「他沒事。」洪羽微微一愣,晃了晃頭,似乎對孫銀雪的過激反應感到一點點的不能接受,簡單地深呼吸後,「他抓住了四個人,也打到了一些野味。就在這個方向半里的地方。公主,那邊隱蔽些,要不過去那里?今晚恐怕也趕不得路了。」
「好,你帶路。」孫銀雪點點頭,又喊了一聲︰「沈齊正,蕭辰。」
「屬下在。」蕭辰和車夫沈齊正跑了過來。
「我們隨洪羽去見陳新,他抓到了四個人,待會兒你們審一審,看能問出些什麼。」孫銀雪登上馬車,命令道。
不久,幾騎一馬車穿過了一片濃郁的樹林,拐了個彎來到了一面山壁之下,陳傳九正在燒烤,他的身邊躺著四個哀嚎的人。
「公主,」見人來了,陳傳九迎了過去,順便把烤好的野山雞遞向孫銀雪,「這四個一路都跟著我們,雖說可能是同路,但是能跟上咱們的速度的行人,似乎有問題,所以,我把他們都抓來了。公主,您嘗嘗小人的手藝。」
「公主殿下,陳新的燒烤水平蠻高的。」洪羽眼楮一亮,在孫銀雪面前贊了陳傳九一句。
「哦,小悅,剛才听你肚子在叫,你先吃著吧。」孫銀雪輕輕地點了一下頭,拉了拉金欣悅,示意她把陳傳九手里的金黃野山雞拿過去。
「嘻嘻,我不客氣了。」金欣悅笑呵呵地接過陳傳九手里的烤雞肉。
「蕭辰,你們去審一下那四個人。陳新說得對,從海濱城出來去王都,順路很正常,但能跟上我們的除了在意我們的人以外,不會有別人了。」
「公主,可以用一些特殊手段麼?」蕭辰問道。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孫銀雪淡淡地說,她真的有些惱火,到底是誰派人跟著她的,第一感覺是月黑盟的人。她卻沒想,萬一陳傳九抓錯了人怎麼辦?不過,關于這點,她堂堂一國之公主,需要去想麼?如果是某些團體的重要人物,會降低身份來跟蹤別人麼?當然是不會的,除非是特殊情況,可惜,刺殺孫銀雪失敗,月黑盟在海濱城的力量之中,最強的數人不是死了就是有傷,剩下的都是些什麼人?小人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