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傳九半蹲在地,眯起雙眼,兩道赤芒若隱若現。
對面屋頂上的兩人就那麼杵在那里,仿佛石雕一般。陳傳九越看越不對勁,難道他們只是予以擊殺往後院逃竄的住店之人?那麼說來的話,客棧里已有人在動手?!
「怎麼沒有動靜?!」
想到這里,陳傳九的心中升起一股護犢子的怒火,里面有誰?自己的師妹,還有自己的女人,一個有了夫妻之實的女人,一個喜歡自己的女人!要是讓她們受了傷,那他也不用活了。
右手一揚,鴿子蛋這麼點大的石子破空劃過,打在一扇窗戶上,發出一聲脆響。
「誰?!」
當石子破空響起咻的聲音的時候
廚房屋頂之上的黑衣人甲朝樹這邊緊張地低吼了一聲。
「你們是誰?」陳傳九用沾了泥土的手朝自己的臉上抹了一抹,一股淡淡的臊氣立刻鑽進了他的鼻子,使得他不由得皺了皺鼻子,心中暗道,你娘的,這什麼味兒?
他沉著臉走出了樹下的陰影,微微抬頭,看著屋頂兩個高高在上的黑衣人。
「殺你的人!「黑衣人乙回答的干淨利落,更是手下不留情,話音未起,兩點寒光直射陳傳九的面門,這若是一般武者,至少會被傷到。寒光很快,雙方距離不遠,這個聲音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黑衣人十分得意他的這麼一手。
可是,他踫到的是陳傳九,血君的弟子!
輕輕地側移,在空中留下兩道極淡極淡的殘影,陳傳九笑答︰「這就是你的手段麼?不過如此!」
「你!究竟是誰?」黑衣人乙見他自己的偷襲失敗,對陳傳九立刻看重了些,一身黑衣無風而自動。淡淡的月光下,陳傳九能看到他警惕而充滿殺氣的眸子。
「殺你的人!」說罷,陳傳九單腿一彈,身如展翅雄鷹,撲向屋頂的兩個黑衣人。
「哼!」黑衣人乙冷哼一聲,又電射出三枚寒光。
這一次,陳傳九看的清楚了些,他的暗器是一枚柳葉狀的飛刃。
人在空中,極難動作。陳傳九雙手探出,後背弓起,唰唰唰,飛刃不是被他的雙手鉗住就是被他的牙齒咬住了。
可惜,飛刃上的勁力夠強,竟讓陳傳九有種無法再升空的挫敗感。
既然不能躍上屋頂,陳傳九當即使了一個千斤墜,穩穩落地,雙手甩了一下,兩枚飛刃分襲向黑衣人甲和乙,只不過,陳傳九不是暗器高手,飛刃飛得雖快卻聲音極響,不如黑衣人乙發出的那樣聲音極小。
黑衣人乙也不敢小覷陳傳九扔出的飛刃,因為朝他飛去的飛刃竟比他扔出去的要快兩分,這說明什麼,說明下面的敵人功力高出他一些。
「閃開。」黑衣人乙急叫一聲。
咻!咻!
兩柄飛刃貼著兩人的身子飛過!
「小心!」黑衣人甲擅長近攻,一直盯著陳傳九的動作,當二人躲避陳傳九回擊的飛刃時,他的眼角余光瞄到陳傳九跳了上來。
黑衣人甲的話立即讓黑衣人乙警覺起來,下意識的又擲出兩枚飛刃。
「你還是低估了我!」陳傳九淡漠的聲音在黑衣人乙的耳畔響起,隨後對面的黑衣人甲見到一道寒光飛閃而過。
沒有想象中的鮮血狂飆的場景,卻有一具渾身墨黑的尸體從屋頂滾落,重重的摔在後小院的柔軟土地上,鮮血與地上的潲水混到了一起。
陳傳九割破了黑衣人乙的咽喉,閃身朝黑衣人甲沖刺過去。見到多年的伙伴這麼簡單的死了,黑衣人甲腦海里只有曾經在一起歡聲笑語,再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勁風,當即爆吼著向陳傳九的月下黑影拍落雙掌。
他的掌極大極寬,不知是天生的還是後天苦練出來的。
揚起的掌風中,赫然有淡淡的臭氣飄揚。
毒龍掌?!
陳傳九想起一個曾經听過的掌法,因不敢確認又十分懷疑,他沒有貿然與黑衣人甲正面對撞,而是斜插了一步,來到了黑衣人甲的右邊。
這可不是隨便選擇的,月光清淡,陳傳九看得清楚,黑衣人甲的左掌比他的右掌大一點點,也更加粗糙一些。光是看一看,便知黑衣人甲的左掌才是殺手 ,一般人都是右撇子,慣用右手,所以閃到這類人的左邊,能很好的抓住對方相對的薄弱處。這個黑衣人卻不能用這種方式來對付了。
巧靈七星步悠然展開,陳傳九捏住飛刃的尾端,迅速地往前一刺,輕松地在黑衣人甲的右肋下方一寸處刺了一個小洞。身影快閃,手臂伸縮,陳傳九下手極快,黑衣人甲起先的兩下吃痛根本不怎麼在意,但在第三次之後,他不但不能抓到陳傳九的衣角,反而產生隨著飛刃的尖刺而控制不住手腳的動作,在屋頂之上舞動起來。
陳傳九他可不願浪費時間,趁著對方掌力減弱到一半的剎那,擲出了手里沾滿血跡的飛刃直接沒入了黑衣人甲的咽喉。
他縱身一躍,不顧歪歪斜斜晃悠一會兒後摔在屋頂上的黑衣人甲,直接飛進了他的房間,抽出放在床頭的墨劍,直接沖出了房間。
這時的客棧二樓,已經是廝殺的海洋,小而黑暗的走廊,大約有**個人在搏斗,不見明亮的劍光卻有撕碎空氣的尖銳之聲以及金鐵交鳴打鐵般的聲音。
陳傳九的突然出現,令走廊里的廝殺發生了短暫的停頓,隨即,沈齊正的聲音響起︰「來者何人,把陳鏢師怎麼了?」
「沈護衛,我是陳新。」陳傳九揮動墨劍,擋下左斜方刺來的一劍。
「陳鏢師快去公主房里!」沈齊正大聲喊道,焦急擔憂之意盡顯。
「放心!」陳傳九心里一緊,應了一聲之後,貼著牆根疾快朝旁邊的房間行進過去,孫銀雪和金欣悅的房間就在陳傳九房間的隔壁。
短短的一丈,冒出三柄長劍偷襲陳傳九,陳傳九出劍極快,不但格擋開刺來或劈來的長劍,也將來人刺傷了,偷襲的三人實力有點差距,傷勢都不重卻也不會好過。
公主的客房里越加黑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陳傳九想到可能因為女孩子的緣故又前一天沒有睡好把窗戶遮擋起來了才會造成眼下的模樣。
「公主你們好吧?」陳傳九甫一沖進房間,大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