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陳傳九如約來到丁狂牛的舊宅。
此刻,廳堂里燈火通明,猶如白晝,丁狂牛坐在正位,其余六個兄弟圍在桌邊,吃喝正歡。忽的,有人看到了門外的一團黑影,大喝一聲︰「哪來的混賬?打擾牛哥吃飯!!」
「丁大哥,是我,陳新。」陳傳九忙不迭的出聲自我介紹,「我見你們的大門未關,就直接進來了,丁大哥不會見怪的吧。」
「小修,你坐下,是牛哥新認識的兄弟,你們也見過。」丁狂牛喝止了那個年輕小子的暴躁,起身走到門口,將陳傳九迎入廳堂。
「是你!」那個叫小修的正是早上被陳傳九扔出去的其中一個,不是打破丁狂牛的那位,但那份氣,小修一直記著,正想逮住吃飯的機會好好游說一下,讓狂牛哥再次出面教訓那個小子一頓,怎麼的,他們成了朋友了?
所以,小修當下的臉色有些復雜,氣惱、沮喪、懊惱……
「急什麼急。別和我說你小子沒有調戲那個姑娘的心思!!老子告訴你,陳新和我特別的投緣,以後那位姑娘就是你們的大姐大!要是再被我看到或听到你們對大姐大不敬,哼,知道會怎麼樣的?嗷?要玩女人,攢些錢去青樓妓院哪都行。萬一是個有些背景的小妞兒,你們還能瀟灑的在這兒喝酒麼?」
丁狂牛的一番軟硬兼施,小修立刻焉了下去。
「小修,你把位置讓出來,先去把大門關了。我們一家子飲酒吃菜總不得讓街上的路人看著吧?又不是酒樓!!」
丁狂牛親點,小修只好離了座,整個人無精打采的。
「丁大哥,你們家的門我已經掩上了,晚上記得拴上門栓即可。」陳傳九笑道。
「哈哈,果然是兄弟。」丁狂牛笑著,指了指小修的位置,「陳新,你坐下。」
小修換了一個位置,陳新坐上了小修原本的地方。
「難怪牛哥多準備了一人份的碗筷。」一個與丁狂牛年紀差不多的消瘦臉龐的家伙嘻嘻笑道,「陳小兄弟,來,我叫楊小,我給你滿酒。」
陳傳九謝過之後,端起小酒碗向丁狂牛說道︰「丁大哥,多謝你的這頓晚飯,也多謝你把我當做你的朋友,陳新敬你一杯。」
「哈哈,爽快!」丁狂牛用的是大海碗,里面是大半碗的水酒,可比陳傳九的多了約二兩有余。兩碗相踫,發出清脆的叮,隨後,兩人一飲而盡。
「丁大哥好酒量。」陳傳九道。他又給自己滿上酒,對其余六人道︰「來,陳新敬各位兄弟。小修哥,臉色不大好,早上小弟出手重了些,還請原諒一個。」
「小修,陳新向你道歉了,你還板著臉,是不是太不給面子了?」有一個微胖圓臉的家伙對著小修嘿嘿笑地說。
「怎麼會?我是那麼小氣的人麼?來,陳兄弟,我也敬你!」
……
丁狂牛他們的菜都是極其普通極其家常的,他們的水酒並不是烈酒,論品質,那是幾乎最差的酒了,但大伙兒熱熱鬧鬧的,吃的也是非常開心。
吃到一半,丁狂牛把眾人閑扯的話題談到了陳傳九帶來的那個任務上。
「大家對龍頭會此次任務應該有了大致的了解,我也不會強求你們答應。自己做好決定!」丁狂牛環視一圈後,看先陳傳九,「陳新,下午可從韓貢那兒打听到具體一些的東西。」
「丁大哥,各位大哥,韓貢部長說,他願意把工錢提升到五十兩,預先支付十兩。」陳傳九的話還沒說完,丁狂牛等人已經有些坐不住了。
「听上去不錯,可怎麼感覺你們有陰謀?」楊小說話有點不客氣。
「是啊,十兩……都夠一家三口花大半年的了。」那個圓臉家伙叫趙大業。觀其體型確有大爺的範兒。
「事成還有四十兩?!」小修眼里放光,似乎很有興趣。
「大伙兒先別急,听小弟把話說完。」陳傳九站起,雙手虛按,廳堂里立時安靜了不少,「首先,距離上報之日還有**天,我會盡力去打听此次任務的詳細情況,到時大家再做定奪也不遲,是不是?」
「對,陳新,這事工錢豐厚,我們呢,應該都有點心思,但目前的狀況,心里不夠踏實,你多花點力氣,幫忙查一查清楚。」丁狂牛道。
「是是,有勞陳兄弟了。」楊小客氣的說。
「諸位大哥見外了,今天在這兒一起吃酒說話,你們就是我陳新的朋友不是?」陳傳九哈哈一笑,笑聲止,他繼續道,「其次呢,任務的開始時間差不多在下個月的月半樣子,具體日子似乎還沒定下來。最後一點,此次任務的執行期限可能是兩個月,大家若是有家人恐怕中秋就不能陪著家里人了。」
「什麼事兒要這麼久,都可以穿過整個王朝去西都州的項都城走一個來回了。」趙大業顯然有過一些出行的經歷。
「咳咳——」丁狂牛清了清嗓門,道,「你們別太記在心里,這不還有幾天麼?陳新去了龍頭會半年,認識的人不多,有交情的更少,靠一張臉去打听,他也不容易。陳新幫忙打听詳細的,你們也別閑著,該干活干活,抽空去你們認識的龍頭會那些人那兒听說听說。」
「對,牛哥說的好。」趙大業贊成丁狂牛的話,立即支持。
這件事敲定了,這麼幾個人再也沒有提起,反而說起了一些丁狂牛以前的狂事趣事。丁狂牛絲毫不介意,都是事實嘛,找一個熟悉的,比如早上的滑頭,陳新若要知道,問問他就清楚了,何必去阻攔自己的兄弟述說自己呢?
夜色漸濃,這桌酒席終于散了。
廳堂的角落躺著兩個十斤裝的大酒壇,以及一個五斤裝的酒壇,酒壇之中只有寥寥數滴酒液。方桌之上七八個盤子只剩下的一些湯漬,筷子們擺出各種各樣的瘋狂姿勢,好像在跳舞一般,酒碗里面喝得干干淨淨。
有三個躺到了地上,不算干淨的衣裳沾染了不少的灰色塵埃。另有一人,即楊小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丁狂牛除了臉色紅了點之外,沒啥異狀,要知道他是喝得最多的,該有五斤,卻不見走路晃悠,可想他的酒量有多海了。趙大業和小修喝得不多,臉蛋通紅,走路算是穩健。
三人擁著走路晃晃晃的陳傳九走出了這座稍顯破敗的宅子。陳傳九喝得不算多,不足三斤,還不到平均的量,但相對而言,喝得有些急,這可不是他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