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極偏僻,若在平日,此地極幽。
而這一刻,月牙兒掛在夜空,山谷之中,喊殺聲,交戈聲,慘呼聲雜糅在一處,好似一片人間地獄。
「哈哈——」一個殺手張狂而笑,他的腳邊躺著一個沖凌劍派的弟子,這是他第一次殺六大門派中人,得意而笑發自內心。
噗!笑聲還未消,這名殺手的胸膛被人刺穿,他臨死前听到了凶手的一句話︰「真是個白痴!」
該殺手倒下,瞪大眼楮,死猶不瞑目!
凶手是誰?不重要!
劍客他沒有停留,縱身一躍,揮劍和另一個差點殺死天下第一鏢局鏢師的殺手斗到了一起。那名鏢師回醒過來,立刻舞刀合攻殺手,激戰數招,殺手斃命,鏢師力竭軟倒在地。未等幫手提醒,一柄長劍,割破了鏢師的咽喉。
接著,第三個殺手和劍客勇戰十五、六招,劍客的身上又多了三道傷口,僥幸殺死了殺手。當他轉身看向另外一邊戰圈的時候,一柄黑刀悄聲靠近,捅進了劍客的後腰,劍客臨死前用出吃女乃的力氣握劍反刺,可惜,黑刀殺手抽出黑刀,後躍了四五尺,躲掉了劍客的一刺,陰笑地看著劍客倒地不起,方肯大笑離去。
到處是你殺我,我殺你。
鐺!韓小親提著兩把柳葉刀兒,勉強接下了許輝明的一招力劈,震得她雙臂發麻,虎口生疼。體力大降的薛通山見到心上女孩兒救了自己,不知為何,心底爆發出一股連他也不敢相信的力量,七七四十九斤的大刀刺了出去,貼著韓小親盈盈可握小腰肢,如鸕鶿俯沖入水般刺進了許輝明的小月復。
韓小親覺得左腰這邊一陣火燙,同時也听到了對面黑衣人的一聲悶哼,卻感到對方大刀上的力量減弱了一半以上,立即抽刀削向許輝明的手腕。 的一聲,許輝明右手腕立斷,薛通山大步一跨,斜著踢出一腳,腳力沉重,踢得許輝明倒飛了近丈,他的鋼刀掉到了一旁。
許輝明落在塵埃中,還想掙扎著起來,卻有一個浪龍幫的刀手沖了過去,補上了最後一刀。
飛蝗許輝明倒在了血泊里,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刀!再看刀!」龍傲發現了當日交手的翁太常,兩招殺了攔著他的一個雲劍山莊弟子,揮著刀疾奔向翁太常。
兩人瞬間站到一塊兒。劍光輕快,刀影凶狠,鐺鐺鐺聲不絕。
二十余招過去,翁太常負了點傷,動作越見緩慢,又過了六、七招,龍傲打得越加起勁,逼得翁太常只有節節敗退的份了。
嚴山、周勇山、薛明三個的對手不如龍傲光頭強,其中卻有一個冷面劍客即沈峰,他的劍招偏門而刁鑽,極不好防,相較之下已落下風。
程清風纏住了兩個人,盡情施展雲劍山莊的鎮莊劍法松雲劍法,一招一式如松樹的松針密麻,又如天空之雲朵飄忽不定,耍得兩個殺手團團轉,若非這二人實力不差,還擅長聯手,早就死在了程清風的劍下。
激戰小半時辰,眼尖的薛明發現他們這方人已經少得可憐,趕忙喊了一聲︰「楊長老,敵多我少。」
楊堅強和光頭強打得白熱化,劍光槍影重重,勁風激蕩不止,席卷起無數塵埃落葉,幾乎把他們的身影淹沒。薛明的聲音傳進了楊堅強的耳里,自然也被光頭強听到了。
光頭強豈會給機會讓楊堅強逃走?
「哼哼,你是領頭的,老子要殺了你!」光頭強陰冷一笑,長槍舞得更加疾更加猛,一股霸道之氣隱隱而現。
「你們快退,我來擋一擋。」楊堅強很想在此絕殺了這批月黑盟的殺手,可必須有人活著,如此才能讓山脈之外的門派中人知曉萬哭山脈這一頭的大致情況。
五派聯盟的高手們人數見少,唯好且戰且退。山谷外便是茂密之森,樹枝交錯,還未落盡的枯葉擋住了淡淡的月光,令人看不真切林中的情景,只要入了那兒,不死的機會大了很多。
短短不到百丈的距離,五派聯盟又損失了三人,一個又一個的五派高手逃進了密林。楊堅強和程清風走在最後,和龍傲和光頭強邊戰邊走,看的時機差不多,兩人盡全力逼退兩個對手,快速遁入林中。
「莫追!!」光頭強橫起長槍,對剩下的手下命令道,「清點人數。」
不多時,渾身是血胖墩握著黑色短刀走了回來,拱手道︰「老大,飛蝗老大死了,另外死了七個兄弟,重傷已失戰力有兩個。對手大約二十七、八人,死在山谷的有十五人,負傷的或許有七個八個。」
「飛蝗死了??」光頭強和龍傲大驚,不過也是一會兒的事情。
「我們有些低估這群人的力量,尤其是那兩個用劍的家伙,實力應在我之上。」光頭強眼神幽幽的看著一片墨色的密林,低沉的說道。
「哼!至少大挫了對方的銳氣。」龍傲大出一口氣,他和翁太常一戰,他勝了,他砍斷了翁太常的一條手臂,假如不是程清風出手相救,翁太常已然死在他的刀下,他是在恨他沒能斬殺翁太常。
「帶上兄弟們的尸體,我們走。沒有三五天,他們不可能反攻我們。」光頭強自信的說道,「到時,我們在不在威武山寨還不好說,嘿嘿。」
楊堅強和程清風帶著人拐彎抹角地逃出了五里路,來到了一片竹林當中。
翁太常的左臂隨便地用衣服的碎布裹著,那里只有一截上臂了。嚴山和周勇山面色蒼白,小月復和後背兩處刀傷,途中緊急的包扎之下已有鮮血滲出,薛明的肩頭有一處深可見骨的刀傷,裹著厚厚的布條。
楊堅強和程清風稍好,破了衣裳,僅是幾處小傷口。受傷最輕的還有韓小親。
「嚴叔叔,楊長老,看見我爹沒有?」韓小親滿臉淚痕,跌跌撞撞的跑到嚴山面前,急切的問道。
「韓鏢頭——他不是今晚守夜麼?小親,你沒見到你爹?」嚴山也沒見到韓父。
「應該已經遇害了。」翁太常深吸一口氣,沉重的說道。
「韓姑娘,節哀,那聲‘敵襲’應該就是令尊臨死前喊出來的,為我們減少了損失。你爹是個英雄。」程清風溫言道。
「不,我不要我爹當英雄,我要我爹回來,嗚嗚嗚——」韓小親舞了舞手,撒開腿丫子朝山谷方向跑去。程清風眼疾手快,伸手一點,將悲痛的韓小親打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