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到了。」車夫熟練的勒住馬,馬車穩穩的停在軒轅山莊門口,軒轅徹細心地將早就準備好的狐裘仔細給鐘離沫穿好,「山莊在深山之中,氣候偏涼,你這身子骨得小心些。」
「好。」鐘離沫此時乖順無比,過于冰涼的手指輕輕搭在軒轅徹溫厚的大掌上,被軒轅徹輕輕握住,怡人的溫度讓鐘離沫感覺舒適了不少,唇邊也勾起了一抹微笑,任由自己的哥哥將自己牽出了馬車。
抬頭逆光看向軒轅山莊那巍峨的牌匾,鐘離沫眯起了眼楮,回家了啊???
「走吧,以後這山莊就是你的家。」軒轅徹看向鐘離沫迷離的眸子,暖暖一笑,娘親,兒子將沫沫給您帶回來了。
「真像???和夫人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哎???夫人若是還在世???」
「閉嘴???」
鐘離沫靜靜的听著沿路眾人的議論,微微低著頭,垂下眼簾,娘親,和自己長得真的很像麼,娘親,已經不在了吧???「哥???我想去看看娘親。」悄悄的出聲,鐘離沫滿懷期待的看著軒轅徹,自己在世界上的唯一血親。
軒轅徹面色微僵,要怎麼和自己的沫沫說,娘親早已不再人世了呢,「乖,近日車旅勞頓,你先回房休息,等過兩天天氣好些了我親自帶你去祭拜娘親。」
「嗯,全听哥哥安排。」眸子中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被好奇所掩蓋,軒轅山莊之中的一草一木都是那麼熟悉,好似之前見過一般,讓人從心底衍生出親昵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人很安心。
璃唐料理好各種雜事以後,快速追上軒轅徹,「族中長老有請主子。」
軒轅徹略顯不耐,自己的沫沫好不容易才回來,這幫老家伙就耐不住性子了,「你去回復那些老古董,本公子作為一族之長自有主意,鐘離沫往後就是他們的少主,讓他們給我安分點。」
「可是???」璃唐面露難色,剛剛回來就給這幫倚老賣老的長老來一個下馬威,少主以後在軒轅山莊的路怕是更不好走了。
鐘離沫停下了腳步,輕柔的將手指從軒轅徹的大掌中抽了出來,「哥哥還是以山莊的事情為重吧,我這里沒關系的,璃唐不是還陪著我呢麼?」
「那???」軒轅徹顰著眉,微微點了點頭,「璃唐,你帶少主先去安頓下來,我去去就來。」
軒轅徹走了之後,鐘離沫左拐右拐的逃離了眾人的視線,繞道山莊後院而行,雖然沒有什麼印象,鐘離沫還是覺得隱隱之中像是有人給自己指路一般,好熟悉的感覺。從山莊仰望附近的山巒,山頂上覆著皚皚白雪,在陽光的籠罩下給整座山峰勾勒出金黃色的邊線,山腰上還有著深綠色的植被,深邃的讓人無法自拔。
庭院中的樹木已經泛起了黃色,偶爾幾片落葉被風吹下,在空中飄舞緩緩落下,像極了飛舞的蝴蝶臨終的絕唱,兩棵最為挺拔的樹木之間,還有一個秋千在風中搖搖晃晃,不知道為什麼,鐘離沫就那樣的坐在秋千上,頭微偏依靠在那粗糙的麻繩之上,閉上了雙眼。
「娘親,推高高,沫沫要飛。」一直以來的模糊容顏變得越來越清晰,自己和娘親長得一模一樣的容顏,不同的是,娘親的臉上永遠帶著幸福的顏色,眉眼之中都是笑意。
「娘親會累的,沫沫,爹爹推你好不好?」男子的聲音很好听,只是容顏模糊,鐘離沫費力想去看清,那張臉卻越來越遠,讓鐘離沫追不到。
「娘親,你快攔住爹爹???」夢中的女子囁嚅出聲,兩行清淚順著眼角劃過臉龐落入溫暖的狐裘之中,蕭瑟的風迅速風干了眼淚,在精致絕美的面容之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跡。
軒轅徹一把族中長老打發了以後就急急去尋鐘離沫,轉遍了整個山莊,終于是在鐘離沫幼時最喜歡的後花園找到了正在沉睡中的可人兒,悄悄屏退了左右,軒轅徹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卻依舊是驚醒了鐘離沫。
心疼的看向睡眼朦朧的鐘離沫,軒轅徹快步走上前去探了探鐘離沫的額頭,確定了沒有著涼才發問,「睡得這麼輕麼?」
「沒有啊???」鐘離沫甜甜一笑,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樣子,「我夢到爹爹和娘親了???可是總是抓不住爹爹???」失落的低下頭,爹爹,沫沫好想你,你卻在夢中都不願意和我見面???
「爹爹?」軒轅徹有些吃驚,鐘離沫已經知道自己的生身父親是誰了麼!「爹爹,什麼樣子?」
「誒?」鐘離沫歪著頭有些奇怪的看向軒轅徹,爹爹是什麼樣子,他難道不知道麼?軒轅徹看鐘離沫的表情並不像是法相了其中的端倪,只得打圓場道,「自幼爹爹就將你帶在身邊,我又因為要接受族長的習練而不常見爹爹,印象早就有些模糊了???」
「爹爹是這世上最疼我的人了。」鐘離沫起身,微微有些身形不穩,一把扶住了站在一旁的軒轅徹,「可是夢中的爹爹,好像有些不一樣???」
「怎麼會???」軒轅徹急忙否認,「許是這一路太累了,你好好回房休息吧。」
鐘離沫微微有些詫異,卻也沒放在心上,點了點頭便隨著軒轅徹一同前往早就給自己準備好的房間,看著沿途熟悉的風景,鐘離沫總覺得記憶中那一大片缺失的地方正在腦海中叫囂著,掙扎著想突破那一層多年的禁錮。
「頭好疼???」鐘離沫停下腳步,縴柔的手指死死的按住眉心,腦子里混亂不堪,心里有一大塊地方空了出來,那種空虛的感覺讓鐘離沫害怕。到底是什麼東西是那麼重要,卻還是被自己忘了,到底自己忘記了什麼!
「沫沫!」軒轅徹听著身後的人停住了腳步,回首一看,竟是鐘離沫死死按著眉心痛苦的樣子,還未反應過來,鐘離沫已經雙眼緊閉,軟軟的癱在地上,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