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平穩的停下.看著熟悉的景色.竟是已經到了皇宮的最後一道關卡.進了這里.便已經不能行車.只能坐轎或者步行.
「累麼.」率先出聲打破了沉寂.南楓逸看著鐘離沫有些迷茫的眸子.毫不猶豫的抓住了女子的手.不出意外的.鐘離沫即刻清醒過來.奮力掙開.
「這是在宮里.」輕聲提醒道.南楓逸心知鐘離沫現在依舊在介懷當初的那筆交易.這種芥蒂也不是一時半刻便能化解的.反而心中平定了下來.鐘離沫垂著眸子.即使是兩人再不和.也不能讓人捉了把柄去.只得听話的將手搭在南楓逸的手心中.借著南楓逸的力氣下了馬車.
縴細的腰身被輕輕環住.鐘離沫身子一僵.卻沒再說什麼.只是半偎著和南楓逸相依而行.不清楚的人還真以為兩人郎情妾意.如膠似漆一般.
「兒臣參見父皇.母後.」乖順的跪在地上.從侍女手中接過茶盞.恭順的舉過頭頂.捧到南楓闕面前.一向不給南楓逸好臉色的南楓闕.此時卻也笑眯眯的接過新茶抿了一口.看著鐘離沫又給司徒琉月奉完茶.這才命人將人服了起來.「逸兒一向頑劣.你可要多擔待著點.「
「父皇言重了.九爺待沫兒是極好的.倒是沫兒一身的江湖習氣.不要給九爺丟了面子才好.」鐘離沫掩唇一笑.微微抬起的袖子在日光的照耀下顯出清淡的光澤.銀線繡出的彼岸花爭相開放.華貴而優雅.
「這花???」倒是司徒琉月微微顰著眉頭.探究的眸子掃了南楓逸一眼繼而輕柔的笑了一聲.「這彼岸花.千年開一次.花葉永不相見.沫兒今日這衣服.著實是有些不討喜.」
不悅的打量了一眼鐘離沫身上的錦袍.南楓逸的面色漸漸沉了下來.這件錦袍自己是記得的.當初只是見著料子是合鐘離沫胃口的.便讓洛兒去幫鐘離沫做衣裳.沒想到卻在這花紋上被算計了一道.而且自己竟然一直從未發現.
饒有興趣的看了正在釋放著冷氣的南楓逸.鐘離沫眸中流露出少許輕蔑之色.即使彼岸花花葉永不相見.至少還是彼此愛戀.而眼前的男人.除了把自己當做棋子和交易的貨物以外.還有什麼.
司徒琉月自是不知道鐘離沫心中所想.卻在那雙本來淡然的眸子里看出了幾分索然.雖是心中有些不解.卻還是將鐘離沫的小動作收入眼底.一雙玉手輕輕拍了一下.「來人.將新貢的蜀錦段子拿來讓九王妃帶回去.」
「兒臣謝過母後.」鐘離沫乖巧的笑著.只當是司徒琉月心情甚好賞自己的.一旁的冷明倒是開始為難.著王妃說要收.王爺不表態.自己是听哪一邊的.
「冷明.愣著做什麼.」鐘離沫挑眉調笑著問道.言下之意再也明顯不過.怎麼.南楓逸是你的主子.我就什麼都不是了.不痛不癢的一句話.竟是讓跟隨南楓逸近十年的冷明頓時冷汗連連.
「越發的不懂規矩.」看夠了冷明左右為難的樣子.南楓逸不知為何心情大好.自己的沫兒.還真是有一種當家主母的風範.一句話竟讓常年沒什麼別的表情的冷明為難起來.還讓人說不出一二三.果然是我南楓逸的人.
鐘離沫冷冷的掃了一眼不知為何笑的花枝亂顫的南楓逸.溫婉一笑.略帶嬌嗔的笑道.「相公.想什麼事情呢.這麼開心.」溫軟的語調.卻讓南楓逸打了個激靈.自己好像反應過度了.
「九爺~」鐘離沫不滿的嘟著嘴唇.似是再怨南楓逸冷落了自己一般.尾音帶上了一波三折的味道.
南楓逸听著這個音調覺得有些不對勁.即便是兩人最甜蜜的時候鐘離沫都不會用這樣的語調和自己說話.怎麼如今???順著視線望去.意外的發現了藏在門外的那抹身影.不露痕跡的挑了一下眉毛.轉而換上了寵溺的面容.輕輕的捏了一下鐘離沫的鼻子.「怎麼.這麼貪玩.相公帶你去御花園走走.」
心中惡寒.卻依舊是配合的點頭.自然的挽上了南楓逸的臂膀.向南楓闕和司徒琉月兩人告了辭.攜手離開.
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看向相攜而行離去的兩人.南楓闕看了一眼司徒琉月.而後者明顯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莞爾一笑.為南楓闕添了新茶.低垂的羽睫遮住了眼眸中流動的光彩.「夫妻恩愛.舉案齊眉.逸兒也長大了.」
「淮兒.你怎麼.」隨著鐘離沫的步伐.不多時.南楓逸已經發現了躲在假山之後緊張的張望的南楓淮.看著依舊帶著些許稚氣的臉上浮上的那抹焦急.讓人無法不心軟.
「九哥.你放過母妃好不好.」南楓淮一見南楓逸.眼淚順著臉頰一瀉而下.鐘離沫不明所以的皺了皺眉.卻還是用錦帕仔細的將男孩兒的眼淚擦去.見南楓逸並不標題.反而是薄唇緊抿.南楓淮只得將目標轉向鐘離沫.「九嫂.你幫我求求九哥.讓他放過我的母妃好不好.」
「到底出什麼事情了.」鐘離沫被南楓逸的話說的一頭霧水.聲音不免抬高了幾分.探尋的看向南楓逸.等著後者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給她點記性而已.」淡漠的說出幾個字.南楓逸便將頭轉向一邊.不再言語.也不看向身邊的兩人.
「淮兒.」鐘離沫歪歪頭.拽著淚眼汪汪的南楓淮走到南楓逸看不到的地方.「到底怎麼了.」
「母妃.母妃被降了階位.淮兒知道母妃是做的過分了些.可是???」話還未說完.南楓淮已經是淚水漣漣.可憐巴巴的小臉皺在了一起.讓人憐惜.
「淑貴妃娘娘.」鐘離沫心中明白了幾分.饒有興趣的看了黑著一張臉的南楓逸.笑的意味不明.南楓淮怯生生的拽了拽鐘離沫的袖子.整個人都靠在了鐘離沫的懷里.「沫兒姐姐.求求你.」
揉了揉南楓淮的頭發.「我去和他說說.」語氣有些無奈.鐘離沫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這是.在為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