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你說什麼了.」鐘離沫一從御房里出來.南楓逸便緊張兮兮的從如同砧板一般的椅子上起身.趕上前來問.兩個原本毫無交集的人.說什麼事情能說那麼久.更何況自己在外面坐立不安的.他們兩個卻怡然自得.著實讓人心里不好受.
「只是說說家常話.」鐘離沫狡黠一笑.精致的臉上寫滿了我不告訴你五個大字.不過從神情上來看.倒也沒什麼異樣.南楓逸微微松了一口氣.知道鐘離沫既然打定主意不說.自己再問也沒用.從來就是她認定的事情自己是改變不了的.既然她沒受什麼委屈.也就由她去了.
「走.咱們今晚現在宮里住下.明日一早早朝之後回府.可好.」南楓逸笑著攬過鐘離沫往外走.一臉幸福的模樣.「我帶你去看看母妃的寢宮.」
「客隨主便.」鐘離沫應了一聲.偏著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南楓逸此時的穿著.勉強還算上的了早朝.不過這麼多年南楓逸特立獨行慣了.突然讓他規規矩矩的穿著正統的朝服上早朝.估計也會嚇到朝堂之上的老古董們.鐘離沫想到了那幫子老古董的驚訝模樣.不由的笑出了聲.
南楓逸不語.只是依舊攬著懷里的人.寵溺的笑著.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不知道心思又飛到哪里去了.
次日清晨
晨光溫柔的射入屋宇之中.本來換了地方就睡不沉的南楓逸敏感的睜開了眼楮.照例在偎在自己懷里的人兒的額上印上了一吻.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鑽了出來.鐘離沫不舒服的動了動身子.仿佛是在尋找那個溫暖的熱源.南楓逸寵溺一笑.「沫兒.早安.」
淡淡環視了一眼十年如一日的寢宮.南楓逸第一次覺得.在母妃離開之後.這個充滿了自己童年回憶的地方沒有那麼冷清了.
「爺.十三爺已經安排好了.在軒轅公子的隔壁住著.不會出什麼岔子.」冷明迎上正在往宣政殿趕的南楓逸.想用盡每一刻的時間向南楓逸稟報自己的行動.眼底微微泛青.有些憔悴的樣子.
「出事了.」南楓逸挑眉.停住了腳步.冷明此時此刻的樣子引起了他極大的好奇心理.他倒想看看是什麼事情能讓自己全能的心月復這樣疲憊不堪.
「屬下無能.王爺囑托查辦之事.據回稟.所有的線索全斷了.」冷明壓低了聲音.瞅著四周沒什麼閑人.補充了一句.「全斷在了淑湘苑的那位身上.」
英眉一緊.南楓逸抬起手臂示意冷明閉嘴.「回去伺候王妃.此事回府再議.」
「是.」
淑貴妃麼.竟然線索全斷在了淑貴妃那里.若想讓她和自己母妃的死撇開關系.現在看來是不太可能了.只是.自己查的線索全斷到了淑貴妃那里.而恰巧.昨夜淑貴妃又成了所有矛頭的指向.未免有些太巧了些.
正想著.卻見燕沐晨急急惶惶的朝自己走了過來.南楓逸勾唇一笑停住了腳步.怎麼.這麼快自己就找上門來了.
「九王爺.」燕沐晨滿臉焦急之色.不用問也知道他已經听說了昨晚自己妹妹出事了.這不今日一早.還未來的及上朝便來找南楓逸商量此事.慌張的神色.那里還有往日里那種南楓王朝最年輕的左相應有的樣子.「舍妹之事,您看???」
「左相既然听說了淑貴妃娘娘的事情.那也應听說了本王的王妃是怎麼幫淑貴妃娘娘爭取時間的.」南楓逸慢悠悠的往宣政殿晃著.不急不緩的說道.「在宮中.哪一年沒有這什麼栽贓陷害的戲碼.這可不算是什麼大事.」
「是.是.王妃聰敏過人.那樣的法子絕對是為舍妹爭取了最有利的時間.」燕沐晨連忙附和道.即便是不滿南楓逸有些桀驁不馴的語氣.現在也只能低聲下氣的隨著南楓逸的性子.左相府一脈是南楓逸親手培養起來的.這男人的手段和能力.燕沐晨絕無半點懷疑.「只是.此事事關左相府一脈的生死存亡啊.」
「本王自是知道的.」南楓逸斜睨了燕沐晨一眼.有些好笑.左相府一脈的生死存亡在淑貴妃手上.燕沐晨.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吧.「燕然今年芳齡幾何.」
「嗯.」燕沐晨愣了一下.抿唇道.「小女年方十八.」
「好年紀.」南楓逸冒了這麼一句話.讓燕沐晨一時有些模不著頭腦.「王爺.」
「還請左相稍安勿躁.這件事情.皇上自有定奪.本王也會在其中周旋.」南楓逸淡淡道.現在就讓淑貴妃被別人扳倒.未免太早了些.梨妃是麼.是時候會會你了.「只是.左相難道不想知道是誰想陷害淑貴妃娘娘麼.」
「臣愚鈍.」燕沐晨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即便是淑貴妃與皇後之間向來不和.可是礙于兩人的身份地位.絕對不會做出這種把戲來陷害對方.更何況.自從十年之前往後.淑貴妃與皇後之間就在沒有起過爭執.
「其實左相心里有人選了.只是不敢相信不是麼.」南楓逸看了一眼燕沐晨的糾結表情.淡笑一聲.「若是做不好魚死破的覺悟的話.那就只能放棄其中的一方了.」
親生妹妹.左相府.那麼燕沐晨.你會選擇哪一方呢.
南楓逸背過身去.緩緩走到了宣政殿門口.莊重肅穆的文武百官覲見之地在南楓逸眼里不過連敝履都不如.驀然挑眉冷笑.沖龍椅上的那個人投了一個挑釁的眼神.既然十年之前你怯懦不堪.放棄了去查母妃的真正死因.將我放在宮外自生自滅.
那麼就別怪我十年之後.毫無顧忌.不管是誰.我都要揪出來.親手毀給你看.
燕沐晨看到了南楓逸臉上的那抹攝人心魂的冷笑.只覺得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不覺意的打了個寒顫.這件事情.恐怕不是單單查清楚是誰干的就可以完結了的.
在這一切表象之後等待著眾人的.又會是怎樣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