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邊關來信.該到的已經都到了.」房外.冷明手里端著燕窩.站在凜冽的寒風里不知道要不要進去打擾正在凝神處理公事的南楓逸.自從鐘離沫離開以後.南楓逸越發的繁忙.如今已經有三日之久沒出過房了.如此下去.王爺的身子會受不住的.
「知道了.」清冷的男聲從房傳來.南楓逸闔了闔眸子.長時間高強度的公事使得眼楮微微有些酸澀.刺喇喇的覺得生疼.
「王爺.新煲的燕窩」冷明話還未落聲.南楓逸便及其迅速的接了過去.「給王妃送去.」
詭異的安靜.一時之間在屋里蔓延.詭異的讓人發指.南楓逸無奈的放下筆.嘆了一聲.「送進來吧.」
自己怎麼就忘了.鐘離沫已經從自己身邊離開.以那樣的方式離開饒是經歷過了無數跌宕起伏的南楓逸也突然的覺得很累.自己這麼久以來堅持的事情.親手毀了自己身邊一個又一個曾經自己在意的或者在意自己的人.又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了.得到什麼.
「爺」依舊站在門外的冷明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自家王爺沉默了這麼久.久到了原本溫熱的燕窩已經冰涼不堪.必然又是想到了王妃的事情.既然那麼在意.為什麼兩個人一定要折磨彼此呢.
良久.屋子里傳出了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嘆
「燕窩涼了吧.端下去熱了再送來吧.」南楓逸疲憊的揉著自己的眉心.淡淡吩咐了一句.事情已經到了如今這個地步.自己怕是已經沒有退路了.
沫兒.當這天下安定之後.你可否還會在我身邊.與我比肩俯視這天下.
還是.我們能夠回到過去.卻再也回不到當初了.
「母後.兒臣前來給母後請安.」迅速的行了應盡的禮數.南楓梓顰眉看著軟塌上半臥著的司徒琉月.精致的面容上染著一層淺淺的紅暈.桌邊還放著倒空了的酒壺.看樣子已經喝了不少了.南楓梓的眉頭皺的越發的緊了.探尋的目光狀似無意的掃了素錦一眼.卻也沒說什麼.
「梓兒.你來了」司徒琉月勉強撐起身子.微醺的眸子看著南楓梓.燦然一笑.「來.讓娘親看看.我的梓兒也長這麼大了」
「都下去吧.本王要和母後敘話.」南楓梓負手而立.微微偏頭向伺候著的一干宮女太監吩咐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各個小宮女小太監的在司徒琉月身邊伺候了那麼久.一個個鬼精鬼精的.南楓梓話音未落.人已經規規矩矩的退了出去.
「你呢.」南楓梓挑眉看向一旁依舊站著的素錦問到.素錦一愣.沒想到南楓梓口中的人也包括自己.連忙垂首行禮道.「四爺息怒.奴婢走神了.這就退下.」
該走的都走了.南楓梓這才緩步走到司徒琉月身邊.伸手撫了撫女子耳邊的發絲.似是有些嘆婉.「母後.怎麼弄成了這幅樣子.很難看」
「難看.」司徒琉月怔忪的用雙手撫上了自己美艷的臉.目光落在南楓梓身上.神情帶著幾分淒楚.細聲問道.「娘親現在是不是已經人老色衰了皇上連看也不想看了」
「母後母儀天下之姿.皇上怎會不喜歡.」到了現在.南楓梓這才算是知道了.自己母後這般傷神的樣子.又是為了那個不肯多看她一眼的男人.當朝的天子.南楓闕.
「母儀天下.呵呵母儀天下啊……」司徒琉月似是猛然被驚醒了一般.原本迷茫的眼楮瞬時清明起來.臉上浮現出苦澀的笑容.眼簾低垂.喃喃自語道.「可你知不知道.本宮想要的.不過是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記憶像是一瞬間回到了三年前.南楓梓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年紀尚幼卻面帶狠絕的白衣女子.站在懸崖邊上.近乎絕望的冷笑著.狠狠地說了這句.本應是情人之間忠貞不渝的誓言.南楓梓突然有些迷茫.為何這麼多年過去.自己對鐘離沫.依舊是念念不忘.恐怕.多年的感情.也比不得那是懸崖邊上.她帶給自己的震驚吧.那樣瘦弱的身體里.有些怎樣的能量.讓一個當初還未道二八年華的女子在一夜之間成長……
「梓兒.還是在想她.」司徒琉月已經完全清醒過來.語調也被裝飾成了以往的樣子.眸光流轉之間.說不出的傲然.淡淡的攏了攏頭發.司徒琉月開始問正經事.「最近你的九弟.在朝廷上活動的緊啊……」
南楓梓不露痕跡的抽回了被司徒琉月握著的手.聲音帶著細微的不悅.「秋後的螞蚱.怎麼也得蹦噠幾天.不成氣候.」
「秋後的螞蚱.」司徒琉月像是听到了好听的笑話.笑的毫無遮掩.卻輕蔑的意味十足.「不成氣候便足矣讓南楓闕偏向南楓逸.若是成了氣候.還有你我二人的立足之地」
微微蹙起一雙墨眉.南楓梓心里暗叫一聲.這幾日南楓逸不停的對自己身邊的人添點不大不小的亂子.雖然難處理.卻並不棘手.只是麻煩了一些.足夠讓當事人焦頭爛額.現在想來這些亂子也只是南楓逸為了迷惑自己而特意打出來的幌子而已在自己忙里忙外的時候.南楓逸在南楓闕身上.做了什麼手腳.
「梓兒一向聰敏.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不用本宮一一敘述了吧.」司徒琉月嫣然一笑.帶著母親特有的目光看向南楓梓.像是在欣賞一幅畫.只是.手中的東西.卻令南楓梓有些意外.甚至是惶恐.
「母後.你.想好了.」南楓梓接過瓷瓶.嚴肅的看著司徒琉月.想從那張精致的臉上看出一絲除了微笑與慈愛之外的內容.卻也只是徒勞.
勾唇一笑.司徒琉月擺擺手示意南楓梓可以下去了.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放在唇邊.淺淺的抿了一口.
如若給不了你的心.那麼.我便要.你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