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空蕩蕩的房子里,杜晨宇想起易凱,被拘留什麼的對那家伙來說是家常便飯,那是他應得的,所以他並不打算去保釋易凱,讓他在里面待幾天,反省一下,自己也好過幾天清靜生活。
而生活,似乎已經不復清靜。
杜晨宇站在蓮蓬頭下,當熱水噴灑而下時,他無力的跌跪在地上,頹喪的感覺溢于言表,那有著漂亮肌肉線條的身軀在浴室一角蜷縮了很久,久到發絲上滴下的水珠已經冰涼,那個突然出現的方輕唯令其不安……
雖說一夜無眠,但也休息夠了,這次有驚無險。公司讓杜晨宇休息幾天,但他卻一早就開車去了公司。
幾天不開車,模上方向盤甚至有種久違了的感覺,杜晨宇飛馳在公路上,並未注意後面尾隨而行的那輛摩托車。
將車停在了公司專用的停車庫,杜晨宇按下防盜鎖,正準備乘觀光電梯到自己辦公室所在的樓層,忽然听到身後一陣馬達轟鳴的刺耳噪音,轉身看去,一輛哈雷正以最大馬力朝他沖來。
「哈……」
杜晨宇側身緊貼車身,盡量減少相撞的受力面,卻還是被來勢洶洶的哈雷刮蹭到了膝蓋。
吃痛不已的杜晨宇單膝跪倒在地,他抬頭看向那個帶著頭盔的騎手,此時他正調轉車身,透過頭盔漆黑的擋風鏡居高臨下的看著杜晨宇,然後轟足油門,加大馬力再次朝杜晨宇席卷過去……
已經無力閃躲第二次的全力相撞,即使是在轟鳴的馬達聲中,杜晨宇也能听到自己骨頭斷裂和血液噴薄而出的聲音,在被撞飛向半空中時,他努力仰頭看清了頭盔里的那雙眼楮,有些破碎的片段閃過腦海,還不足以填補三年的空白便一瞬即逝。
車庫有車駛進來,那一眼萬年的瞬間,杜晨宇在空中旋轉,旋轉,不斷顛倒的視線中出現了一輛銀色的敞篷車,最終,他以自由落體的方式狠狠摔在了敞篷車的擋風玻璃上。
意識模糊的時候,有摩托車開走的聲音,還有女人受驚時的驚聲尖叫。
杜晨宇的頭垂在擋風玻璃的邊緣,一口血從嘴里噴出,染紅了眼前那身精致的白色仿古西裝,眼簾漸漸沉重起來,最終無力的闔上。
「晨宇……晨宇你怎麼了,晨宇!!」
方輕唯捧起杜晨宇的頭,用拇指抹掉他嘴角的鮮血,焦急的拍打著他的臉,感到事情刻不容緩後,火速下車,小心翼翼的將杜晨宇從擋風玻璃上挪下來,抱上了車子的後排座。
「韓欣,快,過來穩住他的頭。」
「是。」驚魂未定的女助理急忙上前。
方輕唯轉動鑰匙,駕駛著車子朝醫院疾馳而去,他握住方向盤的手,隨著時間的流逝而不斷收緊,冷汗濕了手心。
現在正是上班高峰,有不少涌向寫字樓的白領目睹了這一切,公司上下這回又要炸開鍋了,而保釋杜晨宇出獄的神秘人士一直讓眾人好奇不已,這下可不缺八卦素材了。
那種害怕失去的心情讓人放下一切對著命運頂禮膜拜,一路上,方輕唯神情專注,緊繃著腦海里那根線,已經有第一次失去了,他不想在嘗試一次,那種感覺,撕心裂肺。
在闖過無數個紅燈後,才最終到達醫院。
方輕唯抱著杜晨宇在醫院大廳呼喚醫生,他從未試過如此的慌張,他飛奔在走廊上,幾乎大失方寸,直到把杜晨宇平放在急救床上,方輕唯才拾起自己被遺忘的呼吸。
手上沒有了杜晨宇的體重,卻並未獲得如釋重負之感。
手術進行中的燈亮起,而等待,是一種無能為力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