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隱與同事押送著易凱走出醫院的電梯時,突然撞見了一個人——那人正是方輕唯。
他手里拿著禮物,而另一只手里握著的那束紅玫瑰顯得格外扎眼。很明顯,他是來看杜晨宇的。
可是看望病人需要帶紅玫瑰嗎?簡直是明目張膽的想要圖謀不軌。
心情本來比去上墳還沉重的易凱一下激動起來,擺出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沖方輕唯呲牙,而譚某人卻不冷不熱一哂,不屑之意盡顯。
「姓方的,你來干什麼……你最好離我姐夫遠一點!!」
「哦?恭喜你再次入獄!我當然是來替你照顧晨宇的,你安心坐牢吧!我會把他照顧的非常非常周到的!!」
「你……你敢動我姐夫一根汗毛,看我不撕了你……」
「隨時恭候。」方輕唯懶得跟易凱羅嗦,按下了電梯按鈕,朝著杜晨宇所在的樓層而上。
易凱對著已經合上的電梯門咆哮,差點跳的八丈高,可惜被兩個警察摁住了,拖著滿嘴噴唾沫星子的他塞進了警車內。
病房內,氣氛安寧和諧,小汀正在給杜晨宇講學校里發生的趣事,間或歡樂的笑聲,而方輕唯的到來則打破了這樣的氛圍。
他走到杜晨宇面前,臉上是萬年不變的迷人微笑,他將玫瑰放在了床頭邊的桌子上,深邃的黑瞳注視著杜晨宇。
周遭的空氣變的有些微妙,壓抑中又有些許躁動。
小汀看著奇怪的兩人,目光最終停留在了方輕唯臉上,好奇寶寶一樣目不轉楮的看著他。
杜晨宇這才反應過來,可卻沒來得及阻止女兒月兌口而出的問題……「爸爸,為什麼他長了那麼像媽媽?」
「小汀……咳咳……咳…………」這個問題引來了杜晨宇的劇烈咳嗽,或許是因為扯動了傷口,他臉上的表情分外痛苦。
比平常孩子更為懂事的小汀自此再沒提過這個問題,可她還是直愣愣的看著那張美麗的臉龐,女孩兒的眼中是亮閃閃的驚奇。
在方輕唯的安撫下,杜晨宇停止了咳嗽,呼吸短促的喘息著,他不介意對方緊緊握住自己的手,過了一會兒,他道︰「謝謝你!」
方輕唯知道他指的什麼,卻並沒有表示什麼,畢竟他不能說「不用謝」,因為,他至始至終是想得到的,即使用某些東西來換。
杜晨宇也很清楚,這個男人為救自己和小汀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雖然方輕唯表面依舊雲淡風輕,看不出什麼端倪,可直覺總提醒的著杜晨宇,其中的代價是很沉重的,就像那瓶冰藍色的液體……它不會那麼簡單。
那天。
方輕唯抱起意識混亂的杜晨宇,放到了一張柔軟的大床上,拭干他身上的水珠,然後拿起鑷子,動作極輕柔的為他夾出刺進皮肉里的水晶碎片,緊鎖的眉頭承載著他的心疼與在乎。
高燒的杜晨宇瑟瑟發抖,方輕唯退去衣物為他取暖,直至天明,然後離開了那棟冰冷的別墅,和那個毒蛇一樣美麗的季藍。
她看著車里後排座上依偎在一起的兩個男人,眼中是一種期待,長久的醞釀只為將來截取一點一滴的汁液,品嘗報復的快感。
車子與別墅的方向背道而馳,漸行漸遠,直至在視線的盡頭化為虛無,季藍轉身,高傲的微揚起下巴,看著如鬼魅般無聲無息出現在她身後的男人。
男人開口,低沉邪魅的嗓音,如同一個磁場,可以吸附他人所有的注意力,「知道方輕唯為什麼可以是步步為營的勝利者嗎?」
「嗯哼,願聞其詳。」
「因為他的陰謀,總是將自己也計劃在內,無論流血還是落淚,都親力親為,我懷疑那家伙喜歡自殘。」
「呵呵……他能算計自己,而你能算計全局,不是嗎?」
男人取下禮帽,執起季藍的手,獻上一枚吻,「一切為女王殿下服務。」
季藍的臉很快冷了下來,甩開男人的手,「油嘴滑舌。」然後頭也不回的進了別墅。
留下男人的黑色身影,神秘而深邃,給本就不明媚的清晨也覆蓋了一層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