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而易見的宋琴跟夙玉鬧別扭了,而且鬧的還不是一點半點的僵。其實照著宋琴那性子,夙玉自認為沒什麼可以打破他那種厚顏無恥的功力,所以這一次宋琴的氣也來的著實怪異,讓她有種模不著頭腦的錯覺。
不過她也沒太放在心上,身邊有只別扭的狐狸她倒也玩的不亦樂乎。為了逗弄狐狸,她又特意棄了茶道專供怎麼烤雞,听說狐狸是最喜歡的吃雞的。但是風泠秀對廚藝也不是很精通,她只好改投梓旭門下的狂妄弟子望羅。
望羅拜入師門之前是走江湖的,出門在外男兒都要學會怎麼處理吃食問題,所以他一手燒烤倒也不差。夙玉每日秉著孜孜不倦的精神等候在紫緋殿門口,所以紫緋殿的眾弟子每日傍晚時總能看見一個身穿白色衣衫的女子懷抱一只老母雞對他們揮手微笑。
望羅被她纏的沒法,只能把烤雞的步驟教給她,誰知這女人笨的可以,一遍不知道怎麼拔雞毛,兩遍不知道怎麼割喉,三遍不知道怎麼放血••••••望羅每次恨不得把刀往她脖子上抹,奈何她總是用那種欽慕的眼神把他瞅的真以為自己是幾代烤雞大師了。
「再來一遍好不好?」廚房內不意外的傳出一聲笑語,她根本就不以為恥,而是那麼的理所當然、理直氣壯。
望羅眼一瞪,刀一摜,菜刀裝上木板 搖了幾下卻是沒掉下炤台。「你存心來氣我的是不是?」手往邊上一指︰「你看看我殺了幾只雞了?放血放的都可以把這蒼海山給淹了,你居然還不會?!」要再讓他殺下去他真的會掄起刀先砍了她再說!
可是這也真的不應該怪夙玉,就她這種毀天滅地形的怪物,哪是會掄刀割喉殺雞的啊?一個響指就能絞殺千軍萬馬哪還用得著用刀啊?
舉著刀在一只死雞咽喉前比了又比,還是覺得這樣做實在是太損她被稱為怪物的代號了。嘆了口氣舉目四望,視線落在園門前——石玉圓型拱門,一棵開的正艷的梅花樹,左邊站著的是紫衣飄帶的梓旭,右邊立著的是臉罩輕紗、綺羅紅裙的女子,兩人默默無語,一個低頭,一個閉眼仰頭••••••
手中的刀是無論如何也進不了下一步了,所幸擱置下來坐在門口托腮凝望著那兩人。梓旭此人給她的感覺太過冷淡,沉默寡言,但是下手絕對不會留情,當初他一掌抵額封了黑蛇千年修為可是她親眼所見的。
夙玉雖沒了修為,但敏銳的听力還在——
點點墜梅落花撲鼻淡淡幽香,雪梅妖嬈綻放,臨風而立,彰顯著它不屈的傲骨。
打破沉默的居然是梓旭,他的聲音听上去有著淡淡的憂愁以及隱忍,「可還好?」
「嗯。」遺芮輕抬珠雪紅顏,輕紗下的面容應該也是個絕色佳人吧。只是那雙眸,含了太多的情緒太多的話語,可是她卻並沒有訴說,選擇了沉默,不該說的,不能說的,即便千般不舍千般包容,在現實面前總那麼蒼白。
絞著手帕的素手終是松了開,她不可察覺的退後了步,煽下睫毛,嘴角的笑那麼程序化︰「二殿下何必再自責,是遺芮自身修為不夠。遺芮這百年來也看的淡了,人總有年少輕狂時,過去了就過去了,何不一笑泯恩仇呢?」
說完不等梓旭回話她便轉身離去了,梅花樹下,那一道頎長挺拔身姿頓顯一僵,負在身後的雙手被他握的骨節發白。
許久,梓旭才離開。
夙玉在門口坐了一會,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開始深思一個問題。思著思著就把雞給忘了,不過還好是只沒被割喉的母雞,等望羅回來看到完好無缺的母雞時咆哮扔下一句︰「拜托姑女乃女乃您以後別來找我了,你這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蠢佛我伺候不起。」
夙玉大人有大量的沒跟他計較,之後幾天沒了望羅她也照樣學的有模有樣,在差點把紫緋殿給燒了之前她的第一只烤雞終于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