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以來,宋卿芸第一次踏進了夏連國的皇宮。只見四處雕梁畫棟,繁花似錦,穿戴華麗的宮人們不斷在廊間穿梭,一派奢華景象。
夏逸寒一進宮,儼然收起平日的笑容,溫雅淡漠之態讓身旁的宋卿芸見了都不禁有些敬佩。
而易容後的宋卿芸,換上夏逸寒著人準備的僕人服飾,跟在夏逸寒的身後,十分像個貼身丫鬟。她從一踏進宮開始,不抬頭都能感受到無數傾慕的目光聚集在她前方人的身上。
這也難怪,一位翩翩美少年,不但姿容絕世,而且身世顯赫,就像是最璀璨的星辰,在天空輝映著,早成了整個夏連國少女們心里的夢中人。
但在宋卿芸的眼中,外在再怎麼絕美,也抵不過內心的邪惡。
當夏逸寒經過一排宮女面前時,那行宮女連連行禮道︰「王爺。」
夏逸寒只是微微點首示意,便越過她們走了,那行宮女倏的收起正經的模樣,一邊興奮地看著王爺的背影,一邊小聲地竊竊私語。
宋卿芸促狹地笑著瞥了一眼夏逸寒,「看來王爺在宮中也很受歡迎,那些宮女們可是對王爺垂涎三尺啊。」
夏逸寒保持著他的笑容,眼底卻閃過一絲淡然的神色,低聲地說了一句︰「無趣。」
宋卿芸抬眸看了看他,還沒對他的話加以反駁,忽見一名宮人匆匆而來,見到他們連忙行了行禮,「皇上听聞王爺進宮,一早命人擺了棋盤,說是今日定要與王爺完成上次的棋局,還請王爺跟奴才速去養心殿。」
夏逸寒並沒感到太意外,他一听宋卿芸提出要帶她進宮,便知自己隨同進宮準躲不開皇上叫他對弈,可是把宋卿芸一個人留在宮中,他有些不放心。
他轉身對宋卿芸道︰「不如你跟我一同去養心殿,我三兩下便出來。」
宋卿芸搖搖頭,開玩笑,她好不容易進宮一趟,夏逸寒陪皇上下棋短時間內定是月兌不了身,何苦再塔上一個她,而且有夏逸寒陪著,她也不好查一些事情,趁著這個機會,她自然要一個人留在這里。
夏逸寒不知為何,總還是不大放心,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麼,開口道︰「你對皇宮並不熟悉,萬一出了什麼亂子……」
「王爺。」宋卿芸適時的輕聲打斷他,低聲道︰「我自會小心,別忘了宋卿芸也是來過皇宮的,與王爺一起目標太大,也不容易了解絕塵公子的事,再者……堂堂王爺耽擱在一個丫鬟身上的時間不宜過多。」
夏逸寒順著宋卿芸的眼神看去,那宮人一臉好奇,顯然在想著二人在說什麼,竟要耽誤去見皇上的時辰。
夏逸寒卻無所謂的道︰「他們也不是一兩天清楚我的為人了,就當你是我的暖床丫鬟好了。」說著,嘴角又揚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宋卿芸尤為趁著他還沒抬手,連忙跪去,大聲道︰「恭送王爺!」
宮人听見這麼咋呼的一聲,也忙晃過神來,掐著細細的聲音道︰「王爺請!」
夏逸寒嘴角又上揚了幾分,凝視了眼地上埋頭跪著的宋卿芸,然後不再多言,跟著宮人朝養心殿的方向走去。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長長的宮廊之中,宋卿芸這才把頭抬起來,徐徐起身,那神情說不出的歡心。
只停頓片刻,宋卿芸便斂神,跟在來往的其中一對宮女中,徒步朝其他方向走去。
大概這麼左繞右繞了一會兒,宋卿芸發現雖然宋卿芸是不止一次來過皇宮,可是她自己卻是實打實的頭一次,左不過是一問,宋卿芸便提了提氣,拍住前面一位宮女的肩膀。
「請問,宮中先帝的妃嬪住在哪個宮中?」
那宮女審視了下宋卿芸,見她資質庸庸,態度很是一般的道︰「你是哪個宮的?怎麼問起先帝的妃嬪了?」
宋卿芸微笑道︰「這位姐姐誤會了,我是王爺府中的,王爺被皇上叫去博弈,我是奉王爺之命給一些妃嬪送東西的,但不知先帝是否還有妃嬪在,我好不遺漏的完成王爺交代的任務。」
宮女听見宋卿芸是王爺身邊的人,態度多少好些,「原是這樣,那太妃娘娘那里你是肯定要去的,她是王爺的額娘,至于先帝其他的妃嬪,除了當今的太後娘娘,便再沒有了。」
宋卿芸錯愕,「你說什麼,太妃娘娘是……額娘?」
「自然不是王爺的生母,王爺的母妃自王爺出生便難產去世了,追號懿妃娘娘,自那以後王爺便是由太妃娘娘撫養長大的,你要送東西,王爺沒囑咐你要先送于太妃娘娘嗎?」
見那宮女露出疑惑的神情,宋卿芸收了收表情,「當然有,瞧我這記性,忙事情都給忙糊涂了,那敢問太妃娘娘在哪個宮中?什麼方向?」
「太妃娘娘喜清靜,久住福康宮,御花園南宇便是。」
「多謝這位姐姐。」
問完路後,宋卿芸便朝御花園走去。
御花園極大,且走動的人極多,她不消片刻便找到了。此刻,淡淡的陽光灑落在御花園中,晨風輕輕地吹拂著樹木,帶來了一陣新鮮的青草香。品種繁多的百花簇擁在這方寸之地爭奇斗艷,嬌艷欲滴的花瓣上,晶瑩的露珠折射著陽光的七彩,讓人不舍得移開目光。
不過比那百花更風流多姿的,要數站在御花園正中間的、衣裳奢華無比的宋卿揚了。
自從入宮當了淑妃的宋卿揚,無時無刻不是眾人簇擁的妃嬪,華貴的衣服,奢麗的首飾,萬人的敬仰,都是她在宋府時所不曾有的,盡管她是宋府的嫡長之女,但是總歸是女子,不得阿瑪的重視,可是入了宮就不同了,每次連阿瑪見了她都是要行叩拜之禮,不得越界,更甚她得到了什麼皇上賞賜的東西,轉贈給阿瑪,也能讓阿瑪欣慰的合不攏嘴,這讓宋卿揚的生理和心理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感。
也因此,今日她來這御花園中采集晨露,釀制泡茶的好水,這麼大的陣勢也是憑著皇上對她的寵愛,無人敢說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