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她還記得我？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張忠已經從房間里出來了。
不過，他的臉色看上去可不怎麼好，張揚看到了，心疼地問道︰「爹，你沒事吧？「
「沒事…」
張忠翁聲翁氣地答了一句，拿起酒杯子，一口就喝了一杯酒。
「爹，這酒度數很高的。你悠著點喝啊」
張揚看到他這個樣子，苦笑著說道。這老頭，明顯心里不舒服，可愣就說自己沒事。
這些酒都是華菁菁在省城里買的那些XO，度數嘛，也不算太高，可是比張忠平時喝開的那些白酒還是要高上不少的，所以張揚才會有點擔心他。
「我說沒事就沒事…」
張忠倔強地又嘟嘀了一句，拿酒瓶倒滿了酒，還是一口一杯。
「呃…」
這下子，張揚干脆就不理他了，說道︰「爹，要不，你和娘都跟我去省城吧我們家現在也不缺錢了，去那邊買套別墅，讓你們可以好好養老，怎麼樣？…」
「扯淡…」
張忠終于是停下了喝酒的動作，拿著酒杯轉了兩圈，仿佛是沉思了一會，說道︰「我跟你母親去那大城市里干什麼？閑著等死？…」
「呃…」
張揚哭笑不得，這老頭，嘴里怎麼就吐不出好話呢？
「揚子啊你爹說得對，我們兩個在紅葉坳都了幾十年了，去哪里都不會習慣的，所以我們還是不去了。你和菁菁結婚了之後，就在省城里買一套房子吧我和你爹有時間就去看你們，或者你們有時間了，回來看一下我們也是可以的啊…」
張揚這頭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回應張忠的話，那頭閔蘭也是插嘴進來說道。
「可是…」
張揚很猶豫，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服他們兩個。
「不用可是了，快點吃飯吧你這孩子，真有孝心的話，多回來看看我們就行了。去大城市里並不一定是好事…快吃吧…」
閔蘭給張揚夾了一筷子菜，堵著他的嘴說道。
「嗯…」
張揚細想了一下之後點了點頭答應道。
其實細細想來閔蘭說得也是，讓他們二老去了省城干什麼呢？難不成真像張忠說的那樣，在家里閑著等死嗎？城里人情味淡薄，二老在城里連個認識的人都沒有，哪里會過得開心的啊？
「那我找人把這個老房子拆了吧，蓋一幢好點的樓房。」
張揚扒了兩口飯之後想了一下又說道。
他會這麼說，主要是因為他們現在住的這個老房子實在是太破舊了一點，而且也太小了點，平時來個客人都沒地方過夜。就像這一次華菁菁過來吧，二老竟然這麼「開明」地讓兩個人「同房」，這在以前，張揚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嗯。也不用多好的，能住人就行。就在旁邊建吧，老房子就不用拆了。這老房子還能住人呢…」
閔蘭這一次倒是沒有再反對，可是她說出來的話讓張揚有點無語。這老一輩啊，就是勤儉節約，建好了新房，老房子還住什麼人啊？有這工夫還不如把新房子建大一點，建高一點呢。
「爹，你覺得怎麼樣？…」
張揚轉過頭去問張忠說道。這老頭心里還在生著悶氣，張揚心想，跟他聊點其他話題，能夠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你母親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果然，張忠的臉色好了一點。張揚看到這樣，心里總算是放心了一點，但是與此同時，他對那個住在自己家不遠的老村長心里的怨念更大。這老東西，明天讓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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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張揚就和華菁菁又出門去了。張忠和閔蘭兩個人也不多說什麼。畢竟這兩個孩子今年也二十好幾了嘛，都是成年人了，平時又能賺那麼多錢。他們心里對這兩個孩子還是比較放心的。
「張揚，你真的要找電信局的人來裝電話？…」
路上，華菁菁有些不解地問張揚說道。
原來啊，張揚這一大早的跑出門，就是為了去長樂鎮上找電信局的人來紅葉坳裝電話。這事可讓華菁菁有點想不通，現在的這個時代里，手機早就普及了，真要買電話的話，直接買一個手機不就結了嗎？何必要裝個固定電話，既麻煩又浪費錢的？
「當然是真的對了，菁菁，你說我投資建一條通往紅葉坳的水泥路怎麼樣？…」
張揚說著，把前兩天郭海跟他說過的事拿來問華菁菁道。
「這…當然好啊不過，這修一條路可不便宜啊你…你確定要修？…」
華菁菁有些猶豫地說道。其實她是想說，你還有錢修？可是她不敢，雖然她以為張揚早些天買了那部奔馳車之後應該是沒有什麼錢的了，可是張揚畢竟是她喜歡的男人，她知道說這句話等于是下他的面子，所以她就忍住沒有說出來。
「當然…」
張揚要修長樂鎮通向紅葉坳的路，他心里其實是還有一個更大的想法。只是現在他還不方便說出來而已。
「嗯。那好啊那我也投資一點吧，嗯…我投五百萬…」
華菁菁听到張揚決心要這麼說，她點了點頭很快說道。她這麼做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幫張揚分擔一下壓力。畢竟對于她來講，五百萬根本就不算錢嘛。可是對于張揚來講，這五百萬可是就是天大的幫助了。因為修一條從長樂鎮通到紅葉坳的水泥路，根本就用不著五百萬。
「呃…」
張揚听到華菁菁這話，直接地就是無語。好在這個時候他們已經來到長樂鎮上的電信局了，所以這個問題暫時就先放下了。
「你好，請問我想裝幾部電話，不知道要怎麼裝？…」
張揚在電信局里找到一個工作人員直接問道。
「裝幾部電話？裝在哪里？…」
這位工作人員好奇地問道。雖然說現在的的手機在外面已經比較普及了，可是實際上，長樂鎮里平時連裝電話的人都不多。張揚這一次性就要裝好幾部的，當然就引起了別人的好奇了。
「嗯，紅葉坳…」
「嗯？紅葉坳？…」
張揚說出來的地名讓這位工作人員模不著頭腦。合著這紅葉坳實在是太落後了一點，所以雖然同處長樂鎮，可是知道的人也是不多的。
張揚好不容易才解釋清楚了紅葉坳的具體方位，可是這位工作人員拿出裝機紀錄一查，整個紅葉坳就只有一部電話，當時他就搖頭了，說道︰「不行，不行。你們村根本就沒幾個人打電話的。我們把電話裝在那里，虧都得虧死啊」
原來啊，張揚讓電信局裝的幾部電話都是投幣式的公用電話，你說人家電信局怎麼會願意呢？
「哎，怎麼會虧呢？那電話的初裝費，全部我出。另外，我再給你們一千塊錢工錢，怎麼樣？…」
張揚深孰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反正他現在已經不缺那幾個錢了，所以這一招馬上被用了上來。
「初裝費全部你出？…」
這位電信局的工作人員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張揚。他實在有些搞不明白張揚這到底是什麼意思，要是自己想裝電話的話，往自己家里裝一部不就得了嗎？何必要裝那麼好幾部放到外面公用呢？
「都是我出。放心吧，絕對不會讓你們虧本的，就算以後都沒有人用那些電話，那前期的投入也是我給了啊…」
張揚還能不明白這電信局心里的擔心嗎？無非是怕電話裝好了之後沒有人打嗎？要是這樣的話，前面的投資收不回來了。可是現在自己幫他們把前期投入都全省了，自己就不相信，他們還能拒絕。特別是自己還能額外多支付一千塊錢工錢的情況下。
「嗯。那好吧…」
既然張揚都這麼說了，這電信局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他們很快就按排了幾個技術員，開著一部三部車就往紅葉坳趕了。
張揚和華菁菁自然不會跟著這輛三輪車回去，事實上，他們在去完電信局之後，接著又去了一趟郭海的家里。
張揚這時候已經決定了要修那條路了，所以他得找郭海好好來商量一下接下來要怎麼辦。畢竟他自己和華菁菁是沒有時間管這個的，過幾天時間，他們就差不多回省城了，所以要提前安排一下。
「老板，具體的預算現在還不好說，估計應該不會超過三百萬，你看怎麼樣？…」
郭海自答應幫張揚做事之後，凡談及公事的時候，他都叫張揚為老板了。張揚一開始還覺得別扭，勸他不要這麼叫，可是勸了幾次無效之後，也只能是由著他了。
「嗯。那行。等會我去銀行先轉三百萬給你吧，到時候要是不夠的話，你再找我…」
張揚連考慮都沒有考慮就回答郭海了。
「呃…揚子，三百萬就這麼轉給我？你不怕我拿了錢就跑路啊」
郭海神情古怪地看著張揚說道。他也不是什麼時候都會叫張揚老板的，他叫張揚名字的時候，反而是兩個人比較放松的時候。
「靠，三百萬你就拿著跑路了？那你也太沒出息了吧？…」
張揚也知道郭海這是開玩笑，所以他有些夸張地說道。
「嘿嘿，行，只要你信我，我件事，我包保給你辦得妥妥當當的…」
這件事情就在兩個人的談笑聲中確定下來了。
張揚最終沒有接受華菁菁那五百萬，華菁菁看到他那麼爽快地就掏出三百萬給郭海，她心里可能也是覺得張揚不會缺錢吧，所以也沒有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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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兩個人回到紅葉坳的時候，電信局的那幾個工作人員早就已經離開了。因為張揚前面付錢付得痛快，他們工作起來也格外的快速，這半天的時候，整整五個小型的公用電話亭就在紅葉坳里立起來了。
接照張揚的要求，這五部公用電話，分別位于村子里東南西北的四個方向和村子的最中央。而張揚的家和那個村長的家就在村子的中央，所以他們走出家門就能看見一部公用電話。
「哎呀，這下可好了，以後我們家娃兒再打電話回來可就方便多了…」
「是啊，是啊…以後就再也不用去…那里打電話了…讓他得意…」
……
張揚和華菁菁兩個人剛走進村子里，馬上就能听到村子里的人在議論紛紛的。他們有的人是圍成一圈在大談特談，有的人則是指著村長家的方向神情曖昧，話題的中心都在這五部公用電話上面，張揚听到這些，嘴角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
「爹、娘，我們回來了…」
張揚回到家里，心情很會舒暢地叫道。
「哈哈…回來了啊？那就快點洗手準備吃晚飯吧…我先出去一下…」
客廳里，張忠今天的心情和昨天可是截然不同，他見到張揚他們進來了，竟然高興地站了起來說道。一邊說著，一邊還拿著個小本子就往外面走，搞得張揚一頭霧水的。
這老頭心情好，張揚能夠理解。他今天之所以去電信局找人過來給村子裝上公用電話，為的不就是讓這老頭高興一回嗎？可是他這樂呵呵地跑出門是干什麼去？…
「嗨，你這老頭，都要吃飯了，你還去哪里？…」
閔蘭這時候，正收拾著碗筷拿上來，見到張揚往外頭走，于是忍不住就嘀咕了一句。
「你們先吃吧，我很快回來…」
張忠根本就不听閔蘭的，拿著他的小電話簿還是自顧自地往外頭走，惹得閔蘭沒好氣地搖了搖頭。
「娘，爹這是干什麼去？…」
張忠敢自顧自地走，張揚可不敢違背閔蘭的意思跟上去，所以他和華菁菁坐下來之後，有些好奇地問閔蘭道。
「還能干什麼啊今天鎮上的電信局來我們村子里裝了幾部電話，說是什麼公用電話，你爹這是趕著打電話去了…」
「呃…」
張揚有些難以理解，就算是打電話，這老頭也不用這麼著急吧？就不能吃完飯再找？
「誰知道他呢說是去給他的老戰友打電話，你知道的，那個姓劉的…叫什麼，我都忘記了，以前是沒有條件，不好聯系，就這幾年聯系得比較密切一點…」
閔蘭有些隨意地說道。她沒有注意到，當她說道「劉姓的戰友」幾個字的時候，她的寶貝兒子表情有些僵硬。
「是…是嗎？…」
張揚有些失魂落魄地說道。他舉起的筷子久久沒有落到菜盤子里去，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壇。
「是啊他上次還說著，讓你有時間去玩一下呢。說菲菲那娃兒怪想你這揚哥哥的呢…」
「轟隆…」
閔蘭的這句話，像是晴天里的一道悍雷，直闢到張揚內心的最深處。一時間，這些日子里他一直試圖忘卻的東西開始「翻滾」上來，那沉重的空氣壓得他差點喘不過氣來。
「揚子，揚子…」
「你這孩子，這是怎麼了？吃個飯都能發愣…」
閔蘭沒有注意到張揚臉上表情的變化，可是她卻是注意到張揚拿著筷子的手半天沒動靜，所以她感覺有些奇怪地說道。
「哦…娘，我…我沒事…」
「對了，娘，你是說菲菲…菲菲她，還記得我？…」
張揚猶豫了好半天，終于是開口問閔蘭道。
「哎喲，你這孩子，說得這叫什麼話啊？什麼叫菲菲還記得你？我听你爹說，菲菲那娃兒，前些年來一直想回來看你，可是最後都沒有成行…這幾年，好像說她是不方便再過來了，所以希望你能夠過去…」
「轟隆…」
又是一道驚雷閃過張揚的「夜空」，他突然有些不能自已了，全身都忍不住有點顫抖了起來。
「她，她還記得我…菲菲她還記得我…」
「不對，她…她不記得我了…」
張揚的高興勁沒能維持多久，當他回想起一些什麼東西的時候，他的心頭就好像有一盤冷水，一下子把他的希望之火給全部撲滅了。
看到這里，估計大家都猜到這閔蘭嘴里的「菲菲」到底是誰了。沒錯，就是劉菲，張揚這些日子里因為一直跟吳艾青和華菁菁在一起，同時又刻意地控制自己不去想她，所以有些事情他就以為自己能夠放下了。可是現在被閔蘭提起來，他自己才感覺到，那不過是自己騙自己而已。
「嗯？阿娘，這菲菲是誰？…」
華菁菁听到他們兩母子聊起這麼一個人，她也有些好奇地問道。特別是在看到張揚的反應之後，她更覺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因為，她本能地感覺到了一種威脅。雖然不知道她是誰，可是在張揚的心目中，應該是處于一個很重要的位置的。這是華菁菁的第六感，不得不說，有時候，女人的第六感，還真他**的準。
「菲菲啊？是揚子他爹一位戰友的女兒，小的時候在咱們家住過一段時間…呵呵…都好些年沒見咯…」
閔蘭倒是沒有察覺到華菁菁這話里頭的目的，她听到是自己準兒媳這麼問，她很自然地就說道了。
「哦…」
听到閔蘭這麼說，華菁菁這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原來只是小時候的玩伴而已啊多年沒見了，估計就算是現在再見上，也不可能再有什麼特別的感情了吧…
不能怪華菁菁心里這麼想，這只是她對自己有信心的表現而已。而且任她想破腦袋都不會想到，這個閔蘭口里的「菲菲」，竟然是她自己的閏密兼大明星劉菲。
「…娘，吃飯吧…」
張揚這時候已經稍稍緩過來了，他強忍著心里的難受，輕輕地說道。
這一天的晚上，張揚失眠了，同時失眠的還有小白。它本來這兩天已經是能夠和華菁菁一起睡在床上的了。可是張揚今天晚上非要拉著它在地板上睡著，不單如此，他還不讓它拿自己的手臂當枕頭，于是小白就怎麼也睡不著了。
「哎，我說你們人類的所謂感情怎麼這麼復雜呢？看樣子，你還喜歡這個叫劉菲的啊…也難怪，天後級巨星，長得又閉花羞月的…」
「好了別說了…」
小白還沒有說完，張揚已經有些心煩地打斷它了。
好在這個時候，一人一狗的睡意都開始襲來了，于是這一人一狗的，也很快都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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