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玉佩瑤,輕雲緩步向桌邊走去,今晚意外獲悉的訊息讓她心緒至今還沒平靜下來,而對于是否出手相助,玉佩瑤沒有明確表態,但她絲毫不著急,至于有關周國的消息,玉佩瑤知道的還沒有紫衣衛多。
驀然察覺到房中不知何時流淌著一絲異樣的氣息,輕雲不禁心神一凜,抬眼就見墨炫隨意地坐在床邊,側身斜靠著床欄,面無表情,可一雙妖魅眸子在燭火映照中顯得格外深邃,隱隱泛著不知名的幽光。
「過來!」
一瞬不瞬地凝視著神情微怔的輕雲,墨炫唇角彎起細小的弧度,低沉聲音透著魅惑醉人的磁性,還有著一縷極力克制的怒氣。
明明是再熟悉不過的容顏,明明是溫柔慵懶的話語,可是看著這樣的墨炫,輕雲心里莫名的直發 ︰「辰羽,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在你跟玉佩瑤說你愛上了別人,我屬于玉佩瑤的時候!」墨炫挑了挑英挺的劍眉,目不轉楮地凝著輕雲。
敏銳察覺到墨炫淡定語氣中透著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輕雲眸光微閃,略略有些心虛。
她怎麼忘了墨炫內力渾厚又住在隔壁,玉佩瑤激動之下的聲音自然會驚動了他?
玉佩瑤,我被你害慘了!
此時此刻輕雲不禁懊惱著自己一時的粗心大意,看樣子墨炫明顯氣得不輕,她要如何平息他的怒氣?
「那什麼……辰羽,天色不早了,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那些事不急,眼下我有更重要的事做!」听出輕雲急速言語中的緊張,墨炫微微勾了勾唇︰「莫非夕顏已討厭我到如斯地步,連近距離跟我說話都不願意了麼?」說完,微垂下眼簾,周身彌漫著愴然自嘲的氣息。
墨炫突然的情緒改變,讓輕雲頓時不知所措,心頭泛起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尤其是在知曉他為了自己竟然一次次將生死置之度外後,對他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可是自己……
在輕雲糾結自己心緒之時,雙腳先于意志移動著,等她回過神來才發覺已然到了床邊,張嘴想要說什麼,突然一陣天旋地轉,猝不及防的她整個人穩穩落在墨炫懷里,似有若無的藥香平和地將她籠罩其中︰「辰。♀……唔……」
右手固定在她後腦,有力左臂將她嬌小的身子緊緊鎖在懷里,墨炫溫熱雙唇如急驟的狂風暴雨般帶著霸道和怒氣,在輕雲的驚怔中倏然席卷了她。
兩世都未曾與人有過如此親密之舉的輕雲,睜大清眸怔怔地望著近在咫尺的容顏,一時忘了反應。
直到唇上傳來一絲淺淺的疼痛,輕雲這才回神,掙扎著想要月兌離包圍她的獨屬于他的男性氣息,誰知鉗制她腰間的手臂卻更加用力的鎖緊她,溫熱的雙唇同時在她唇上輾轉流連︰「辰羽……」
舌頭趁勢靈活鑽進她的檀口,墨炫在她口中肆意地攻城略地,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繼而勾動著她無措的香舌與他糾纏起舞。
墨炫的吻並不溫柔,甚至還有些粗暴,他只想通過這種唇齒相依的方式,發泄在听到她說愛上了別人,還一再將他推給別的女人後的嫉妒和苦澀。
不知過了多久,墨炫才不舍地放過這激烈而炙熱的初吻,凝著粉面如桃花綻放,平素清幽的眸子此刻迷蒙如霧的愛人,墨炫愈加心癢難耐,妖魅眸子里閃爍著毫不掩飾的愛和渴求。
「夕顏,現在你還認為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麼?」
耳畔傳來溫柔魅惑的聲音,早已渾身酥麻的輕雲無力地靠在墨炫懷里,微垂著眼簾低聲道︰「我……」
似是知道輕雲要說什麼,墨炫急切而激動道︰「夕顏,我愛你!到今天為止整整十四年八個月零十六天!」
「你……」輕雲抬眸疑惑地望著墨炫。
明明第一次見到墨炫是在五年多前,天璣老人因無法再緩解她寒毒發作時的劇痛,說嫡傳弟子墨炫醫術超群興許會有辦法,父皇經過再三思量才應允了,可他為何會這樣說?難道是她記錯了麼?
「知道你有疑問,不過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但總有一天我會如實解答你的疑惑!」白皙修長的手指輕撫著輕雲嬌女敕的臉龐,墨炫堅定且痛心道︰「夕顏,至始至終我愛的人只有你一個,也求夕顏心中只有我一人,別愛上其他男子,更別象剛才那樣輕易地就將我推給別的女子,好不好?我不敢想,如果生命中沒有了你,我當如何存活下去?」
輕雲听罷心頭頓時波瀾不寧,想起玉佩瑤所說墨炫對她的情意和默默付出,又想到了自己的身體狀況,嘴唇微微翕動︰「辰羽,你明知道我……」
「我不在乎!」飽滿指月復貼上輕雲的雙唇,墨炫一字一句道︰「我只想和你好好地相愛一場,哪怕只有一個月,一天,甚至是一分鐘,對我來說,今生足矣!夕顏,你願意接受我的愛麼?」
原本他還打算如細雨潤物般慢慢進駐夕顏心中,畢竟等了十四年多,也不差這會兒,可听了夕顏和玉佩瑤的對話,他不想再等了,否則這個他認定的妻子就要飛了。
而他心里雖不明白,以前夕顏全心全意愛慕著司馬淳,後來突然不愛了,還有意無意中不時流露出對司馬淳厭惡和憎恨,可他深知夕顏執拗的秉性,如果今天不逼著她表態,說不定她永遠都不會接受他,再加上司馬賢的從中作梗,司徒璟昱等人的虎視眈眈,他和夕顏就當真有緣無分了!
輕雲猶豫不決︰「辰羽,我……」
「夕顏,如果我生病或是受傷了,你會著急難過麼?」墨炫極有耐心的循循善誘。
輕雲微微點了點頭。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從你生命中消失了,你會不安傷心麼?」
緊緊抓著墨炫的胳膊,輕雲睜大雙眼望著他︰那次眼睜睜看著來福客棧的大火吞沒他之時,她很清楚自己有多悲痛和絕望!
感覺到她抓著自己胳膊的手那麼用力,甚至有些許顫抖,墨炫不禁暗喜于心,妖魅一笑安慰道︰「我說的只是如果,放心,就是死,我也絕不會輕易離開我摯愛的夕顏!」
「辰羽……」
望著那雙深邃灼亮的眼楮,輕雲發現自己就在里面,平靜的心弦在那雙盛滿縷縷柔情的眼楮凝視中泛起了陣陣漣漪。
且不說辰羽為了治愈她的寒毒而傾盡心力,單是這快一年來的生死相隨,凡事都以她為先,還有他對她體貼入微的關心和無私寵溺,她知道,他和司馬淳不同,他是真的愛自己。
而在不知不覺中自己對他也有了別樣的情愫,也許接受他並不是壞事,誠如他所說,即便自己時日無多,能真心與他相愛一場,也不枉今生了!
「我願意接受你的愛!」瞧見墨炫听到後的欣喜若狂模樣,輕雲忽而話鋒一轉︰「不過我心眼很小,如果以後你再看別的女子,我就剜了你的雙眼,如果你辜負了我,我就,就……」
「你就如何?」墨炫十分好奇。
澄淨清眸從墨炫臉上慢慢地往下移動,最後落在他身體的某處,輕雲淺笑著淡淡說道︰「我就閹了你!」
看到輕雲眸子里閃爍的幽芒,墨炫相信她絕對說到做到,下意識加緊雙腿,臉上原本因夕顏接受他情意而掩飾不住的璀璨笑容霎時凝固︰「夕顏,你,你真忍心毀了以後的‘性’福麼?」
「是又如何?」輕雲挑了挑眉意味綿長道︰「你都辜負了我,我還有幸福可言麼?」
明白輕雲所說的幸福與自己說的根本就是兩回事,墨炫也不解釋,輕擁著她散發出淡淡獨有馨香的柔軟身子︰「無論今生,還是來世,我墨炫生生世世只愛慕輕雲一個人,我會用生命愛你,寵你,護你,絕不會再看別的女子一眼,哪怕滄海桑田,哪怕山崩地裂,此志不渝,永不相負!」
「辰羽……」直直望著神情堅定的墨炫,輕雲心底的甜蜜和羞澀如潮水般翻涌,還夾雜著幾分釋然,唇角不自禁地浮起純真笑容,嬌嗔地白了他一眼︰「小聲些,你這樣會吵醒別人的!」
「這有什麼,我還巴不得在天下人面前大聲宣告我們相愛了!」墨炫低頭凝視她,鼻息漸粗,而後將那份恬美笑容沒入自己滾譚的雙唇之中。
既然放開心懷接受了墨炫的情意,輕雲也不再扭捏,如玉藕臂自然攀上了他的頸部,青澀回應他的熱情。
輕雲的回應讓墨炫不由得心情飛揚雀躍,溫熱的唇舌如臨摹珍貴畫卷般細細描繪著她完美的雙唇。
「唔……」
輕雲害羞得輕吟一聲,恰好給了墨炫鑽進她檀口的機會,舌尖不放過她嘴里的每個角落,品嘗著她干甜如蜜的美好,極力挑逗著她的香舌與他一起嬉戲飛舞。
不同于之前狂風暴雨般霸道的怒吻,這一次的吻輕柔而深情,猶如溫柔春風拂過全身,又似淺酌深飲一杯甘醇綿厚的梨花白,又像雲層攜帶而來的密集細雨傾灑而下,給輕雲一種陣陣酥麻之感,一點一點慢慢吞噬了她的理智,只能閉上迷離的雙眼,任由身邊之人帶領著她飛躍溫軟的雲層之上,月光柔和寧謐,無數星辰聚積著瑰麗光芒,恍若瑤池仙苑般美輪美奐。
直到暫時饜足之後,墨炫終于微微抬起了頭,看著懷中的人兒面色潮紅,迷離的杏眸微合,櫻唇上留下了他肆虐後的愛的痕跡,些許的紅腫卻又嬌艷欲滴,性感迷人,他忍不住心神蕩漾,接著俯首吻上了她的耳垂。
那是輕雲的敏感點之一,所以下意識地想要撇開頭躲避墨炫的滋擾,嘴里低低呢喃︰「辰羽不要……」
「不要停是不是?」墨炫聞言壞笑一聲,右手掌牢牢固定著她的後腦,左手臂越加將她柔軟的身子鎖緊懷中,火熱唇舌含住那飽滿柔女敕的耳垂時而溫柔,時而霸道地吸允,逗弄著。
陣陣蝕骨的酥麻感覺讓輕雲渾身暢快而緊繃,周圍全是獨屬于墨炫的味道,鼻息之中是他男性的氣息,在他強大攻勢下的輕雲步步淪陷,只能任由墨炫為所欲為。
墨炫的技巧甚是高超,也許說是男子們與生俱來的本能,在這方面純粹是無師自通,否則她很難相信一向潔身自好的他沒有與其他女子如此親密過。
細碎輕吻一路向下,輕雲白皙如玉的頸部肌膚仿佛剝了殼的雞蛋般吹彈可破,墨炫小心翼翼地在上面留下愛的痕跡,生怕一時控制不好力道會弄傷了它。
女子輕微的嚶嚀聲和男子粗重的喘息,在這萬籟俱靜的深夜顯得格外清晰。
隱匿在屋外大樹暗影中的暗十三,看著透過搖曳燭火映照在窗紙上纏綿的兩道人影,嘴角微微抽了抽。
墨公子還真是聰明睿智,懂得先下手為強,今晚之後,主子心里就只有墨公子,怕是再容不下其他男子了,可憐的龍頭領,可憐的司徒將軍,對了,還有遠在千里之外的楚皇,唉!
暗十三正暗自替幾人感到惋惜,卻驀然感覺到一股強勁綿厚的內力襲來,不由得渾身一震,險些從大樹上跌落下來,所幸他反應夠快且身手敏捷,一個閃身避開那道內力。
轉眼就見對面微開的窗戶中赫然是墨炫肅然清幽的容顏,冰冷如寒光的警告眼神令暗十三不寒而栗,悻悻然模了模鼻子,然後悄無聲息地隱匿于另一處暗影里。
他要收回之前心里的認知,墨公子不是聰明睿智,而是月復黑狡詐,外加大醋缸一個,明明不是他故意要偷窺,而是他們不注意場合,何況他身為主子的暗衛自然要守護在主子身邊好麼?
另一邊回廊陰影里,一道人影看著眼前情形,眸光黯然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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