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剃度出家,法號戒業的尼姑,原丞相府千金林月媚不甘寂寞與山下的獵戶私通,被總兵千金童湘繡抓了個正著,淨心庵住持按庵中戒律將其沉潭的消息很快傳得人盡皆知,人人都說丞相府教養不善,以致教出的子孫們不是惡霸,紈褲就是敗壞德綱,簡直丟盡了國人的顏面。請使用訪問本站。
林夫人氣得昏死了過去,丞相也怒火攻心一病不起,于是向惠文帝告了假待在家中閉門謝客。
延慶宮內。
正因小賤人輕易平息了謠言而怒不可遏的貴妃,听聞此事後頓時氣得肺都要炸了,氣惱佷女的荒唐連累丞相府名譽掃地,又怒恨童湘繡不知死活竟敢與丞相府作對。
宮婢太監們膽顫心驚地跪在地上,個個努力隱藏存在感,免得遭受無妄之災。
冷聲命令所有人退下,一群廢物貴妃看著就來氣,然後狠狠盯著暗影中的某處陰戾道︰「滾出來,否則別怪本宮對你不客氣!」
「貴妃火氣不小,看來本座來得不是時候。」一個蒙面黑衣人緩緩從暗影中走出來。
嘲弄的語氣,嗤笑的眼神,不屑的姿態,都讓貴妃惱羞成怒︰「你是什麼人,竟敢擅闖延慶宮?」
「小小一個延慶宮算得了什麼,即便是戒備森嚴的皇宮本座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誰也奈何不了本座。」
「本宮面前你竟敢如此狂妄,找死!」貴妃突然飛身上前,保養得當的白皙右手直直襲向黑衣人,在快要接近黑衣人頸部時五指微微彎曲,長長的指甲猶如鷹爪般銳利,直取黑衣人頸部命脈。
黑衣人眼底劃過一絲嘲諷,側身,後退一步,輕易避開貴妃的狠招,同時左手抓住貴妃的右手用力往前一拽,右手掌風擊在貴妃的背部,慣性作用下的貴妃無法穩住身體,于是象狗一樣重重撲倒在地,一口鮮血噴射而出,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你放肆!」貴妃回頭怒瞪著黑衣人的眼中閃爍著熊熊怒火。
「本座就放肆了,貴妃能奈本座如何?」察覺到背後凌厲殺氣襲來,黑衣人譏諷道︰「不自量力!」說話間身形詭異移動。
現身的太監只覺眼前黑光一閃,不見了黑衣人身影的他臉色一變,想改變招式時已然來不及了,後背重重挨了一掌,撲倒在貴妃身邊,嘴角溢出了鮮紅血液。
眼見黑衣人一步一步走來,太監忍著渾身劇痛擋在貴妃面前,戒備道︰「你要干什麼?」
在距離兩人三步的地方停下腳步,黑衣人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目色陰狠毒辣,咬牙切的貴妃︰「貴妃可還記得‘晨霜晚雪’?」
兩人俱是神色驟變︰「你到底是什麼人?」
「本座是什麼人不重要,貴妃只要知道本座是來幫你對付慕輕雲的。」
「本宮自有辦法收拾小賤人,用不著你多事!」
「是嗎?」黑衣人冷冷譏諷道︰「貴妃應該已猜到,這段時間發生的每件事都是針對貴妃,針對丞相府而來,而幕後操縱之人就是慕輕雲,如果貴妃還當慕輕雲是以前那個被你們哄騙得團團轉的傻瓜,那貴妃注定會一敗涂地。
何況,貴妃已失去了統攝後宮的權利,丞相府又處在風口浪尖,慕輕雲卻籠絡了不少文臣武將,更掌控了禁衛軍和守衛京畿重地的驍衛營,加上擁護慕輕雲的邊關將士,試問,貴妃要如何對付慕輕雲?」
見貴妃听了臉色變得愈加陰冷如霜,黑衣人又言道︰「本座的武功你們已見識到了,本座身後更有強大的勢力支撐,一旦貴妃接受本座的幫助,本座必會傾全力支持貴妃。」
「你這麼做目的是什麼?」
「很簡單,本座要慕輕雲死!」
「憑你的武功要殺小賤人簡直易如反掌,為何找上本宮?」身處後宮多年,貴妃城府心計自是非同一般。
黑衣人目色幽暗,一字一字說道︰「因為本座要慕輕雲生不如死!」
「你跟小賤人有深仇大恨?」
「與你無關。」將貴妃眼中的算計和陰狠看在眼里,黑衣人挑高的眉梢蘊含著幾分嘲弄︰蠢貨,難怪會斗不過慕輕雲母女,若不是還需要她在明處對付慕輕雲,自己才不屑理她!「不知貴妃考慮得如何呢?」
「本宮接受你的幫助!」只要能將小賤人母女帶給她的恥辱加倍報復在小賤人身上,怎樣都成!
「很好。」黑衣人眼底飛速劃過一絲幽光︰「那我們就商量商量接下來要如何對付慕輕雲。」
至始至終沉默不語的太監,看著興致勃勃討論著害人之計的兩人,微微垂下的眼中有著掩飾不住的擔憂和淒涼苦澀。
這麼多年了,她終究還是放不下,他自己不也同樣如此麼。
延慶宮充斥著陰謀詭計,而此時落霞宮里,輕雲看著掌心辰羽花了三天三夜煉制的藥丸,目色幽深似海。
「慢著!」眼見輕雲就要服下藥丸,墨炫不知為何心中突然隱隱泛起莫名的不安。
輕雲聞言微微抬眸,仿佛感覺到他的惶然和擔憂,堅定說道︰「辰羽,無論結果如何,我都要賭一賭!」
「你放心,我會一直守著你!」他知道,夕顏急欲根除體內寒毒只是為了不讓愛她的人擔心。
感激地點了點頭,輕雲服下了藥丸。
墨炫和紫珂緊緊盯著她,不錯過她臉色絲毫的變化,同時心里默默祈禱著︰夕顏(公主)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而輕雲正奇怪身體沒有任何反應時,突覺喉頭一陣腥甜翻涌,雙眉驟然凝緊,不斷上涌的腥味讓她忍不住接連噴出了幾口鮮血,撕心裂肺的劇痛迅速蔓延至全身,仿佛要將她生生撕碎了一般,血色漸漸從她臉上褪去,妖冶鮮血染紅了她如雪的衣衫,宛如雪天綻放的紅梅,妖艷,冷魅。
「夕顏(公主)……」
墨炫疾步奔上前將她擁進懷里,目色一片沉痛和自責,聲音急切而顫抖︰「夕顏,你怎麼呢?」
「公主,公主……」紫珂握著輕雲的手,眼淚止也止不住。
鮮血順著輕雲嘴角溢出,渾身抖個不停的她只覺整個人猶如置身千年寒潭一般冰冷刺骨︰「辰羽,我,我好冷……」
「夕顏,堅持住,我不會讓你有事的!」輕輕將她放在床上,墨炫迅疾掏出金針護住她的心脈,直到她不再吐血才取出金針,然後月兌了鞋上床緊緊抱著她,試圖以自己的溫暖緩解她的寒氣。
誰知,輕雲突然使勁推開他,又動手撕扯著外衣,嘴里呢喃著︰「熱,好熱……」好似地獄之火焚燒著她,一點一點燃燒盡她生命的所有精華,比之前世的大火焚身更痛千百倍。
「快拿冰水來!」墨炫大聲怒吼。
紫珂立即飛奔而去。
看著蜷縮在床上,時而呼熱時而呼冷,承受著鑽心蝕骨劇痛的輕雲,無能為力的墨炫雙目赤紅如血,心如鈍刀殘忍割剜一般傷痛欲絕,緊握成拳的雙手掌心劃出道道血痕也猶不可知。
隨後,輕雲說冷的時候,墨炫便將她抱在懷里,說熱的時候,紫珂就用冷水擦拭著她雙臂,額頭和臉頰,如此反復不停歇。
「九兒這是怎麼呢?」忽然到來的惠文帝和冷逸看到神情極度痛苦的輕雲,頓時嚇得臉色驟變,疾疾奔到床邊,想要安撫她,卻又不敢踫觸她,于是怒視著墨炫和紫珂,惠文帝厲聲質問道︰「怎麼回事?」
紫珂重重跪在地上,淚流滿面。
雙眼一刻都不敢離開輕雲的墨炫,沙啞著聲音悲痛道︰「我們取了貴妃的血做藥引,誰知……」
惠文帝和冷逸神色一震,瞬間反應過來的冷逸上前準備給輕雲輸入內力,想如往常一樣以此緩解她的疼痛,卻被墨炫阻止︰「沒用的!那樣只會加重她的痛,甚至會傷及她的心脈。」
「那怎麼辦?難道只能眼睜睜看著九兒疼痛麼?」
「除了靠她硬撐過這兩個時辰,別無他法,而且之後的兩天同樣如此。」
惠文帝驀然響起什麼︰「九兒不是服用過火龍草麼?」
「火龍草雖然能壓制她的寒毒和減少發作的次數,可一旦寒毒發作就會一次比一次更痛。」這也是為何墨炫一直沒有用火龍草最主要的緣故。
「要不干脆點了九兒睡穴?」
墨炫頹然地搖搖頭,看著面無血色,緊咬著牙關堅持的輕雲,只覺心口的痛已然漫及四肢百骸,慢慢曲去,如受傷的狂獅般一掌拍向地面,頓時鮮血淋灕。
而遠在楚國正批閱奏折的楚雲翊突然感覺心痛如絞,整個人跌坐龍椅上,臉色發白,額頭瞬間滲出豆大冷汗。
「皇上,您這是怎麼呢?」貼身太監見狀立即高聲呼道︰「來人啦,快傳御醫!」
用手緊抓著心口,楚雲翊眉頭緊鎖,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是輕雲出事呢?「安海,今天的信件還沒到麼?」
「皇上忘了,信件要傍晚才到,皇上……」
「你去準備一下,朕即刻趕往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