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讓我想起了我們公司入殮師小月給我講的一件事,講的是前幾年她父親在老家因為出意外不幸住院進了重癥監護室,因為她哥哥跟院領導比較熟,所以她可以進監護室去陪床,陪床的這段時間里,監護室里死了一個人讓她感到非常的難過,確切說是感到惋惜。
要說重癥監護室里死個人那真跟玩似的,為什麼要感到惋惜呢?因為死的這個人是個年輕小伙子,陽光年少,風華正茂,頂多二十歲,據說是因為醫療事故才進的重癥監護室。這小伙子出事前一直想去外地打工,可他家人偏不讓,非得要小伙子去他姐開的KTV里幫忙,小伙子很內向,認為KTV這種場合不正當,死活不願意去,跟他姐吵得非常凶,一生氣就推著自行車去了同學家,誰知剛出門沒多久,就在橋上被一輛普桑撞到河里。
小伙子被救上來送到醫院時,其實是沒有生命危險的,只是肺里進了水,需要動個小手術。他雖然整天抱著個跟氣球一樣的東西輔助呼吸,但是絲毫不影響走動說話吃飯。動手術時他父母建議去市醫院做,可是他姐說在縣醫院吧!縣醫院醫藥費報銷得多。于是悲劇就發生了,手術進行了一半就有醫務人員找小伙子的家人簽責任,他家人越想越不對,可是醫院又不讓進手術室,就只有焦急得等著。
手術結束後,他家人發現本該在前面動的手術卻在小伙子後背劃了一刀,問醫生醫生只是說治療需要,隨後小伙子就被推入了二級監護室,二級監護室與重癥監護室只有一簾之隔,小月隔著簾子能看到這小伙子。進來的頭天晚上小伙子自己還能坐起來,小月看他想穿鞋上廁所,就想扶他一下,小伙子搖搖頭說不用了,就沒下床。
等到了半夜里,小月突然迷迷糊糊地听到身後病床上的小伙子嘟囔了一句:「怎麼非得在這里動手術,唉!」隨後就沒了聲息,這句話成了小伙子生前最後一句話。
快凌晨的時候,值班護士才發現小伙子情況不對,于是又聯系專家,又打電話通知同事,可專家這麼牛逼的角色哪能天天值班?拖來拖去拖到專家上班,又對小伙子緊急搶救,搞來搞去小伙子沒搶救過來。
小月說她從簾子底下看到小伙子床頭的心電監測儀還有波動,四五個大夫就搖著頭拔掉了連接到他身上的管子。因為吵架的姐姐,住院決定的也是姐姐,所以後來小伙子的姐姐內疚得都給他父母跪下了,可是又有什麼用呢?人沒都沒了。
「唉!死得真憋屈。」小月告訴我這件事的時候眼圈都紅了,「生死由命啊!」
是啊!閻王要你三更死,不可留人到明天,人妖仙神,何時生,何時亡,命里活多久,在那冊小紙簿里都清楚的記著,到時鬼差來攝魂,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說到鬼差,我們就說說昨晚遇到的白無常。
說到白無常謝必安,就不得不說起黑無常範無救。這二人在陽世時本是莫逆之交,而且都是言出必行,尊情重義,可惜範無救在某個下雨天的橋頭等待謝必安回家拿傘時被大水淹死了。謝必安拿回傘發現兄弟溺水,心中無比內疚,一沖動也在橋頭自縊身亡隨兄弟去了陰間。陰君念其二人友情真切,便將十大陰帥之一的無常一職賜予二人。
十大陰帥之職分別是鬼王、日游、夜游、無常、牛頭、馬面、豹尾、鳥嘴、魚鰓、黃蜂。這些職位都是在編的,享受地府公務員待遇,他們之間各司其職,各勾各魂,只不過有一點得說明一下,並不是每個鬼魂都必須陰帥親自出馬,陰差就跟中國特色一樣,找人麻煩的都是臨時工,許多陽壽未盡投不了胎的鬼都當了跑腿勾魂的鬼差。
順便再說說地府里的等級劃分,地府的首都叫都,這個可能大家都知道,因為在重慶也有一個豐都鬼城。地府的社會階級勢力可以劃分為地藏王菩薩、陰君、陰官與小地獄主、陰帥、陰差、陰魂、游魂,其中陰君又可分為十殿,以其中第五殿的閻羅天子為尊,主管一切地府的大小事物。
從這一點看出,黑白無常也就是個小科級干部,並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那麼牛逼。但是怎麼說呢!我們作為剛上路的新鬼,他們作為派到陽間來的勾魂使者,我們得直接服從他們管理,他們就是地府發派到人間的現場管理員,負責把該進酆都的亡魂安全、按時地到達地府,所以我們還是對無常客氣些得好。至于苗扎紙到底有什麼話柄被白無常抓著,白無常又為什麼對苗扎紙毫無辦法我就不得而知了。
再說無常的裝扮,白無常謝必安是頭戴」一見發財」的高帽,手持「你可來了」的令牌,黑無常範無救則是頭戴「天下太平」,手持「正在捉你」。別看黑無常的職稱不高,但是他的戰斗力在地府里還是數一數二的,難辦理的鬼都找他,因為有實力戰勝惡鬼,所以黑無常才得了「天下太平」這四個字。那麼為什麼白無常要「一見發財」呢?傳說看到白無常以後不要怕,找塊板磚拍他,他不光不抓你,還會給你扔金元寶讓你發財。但是這個傳說百分之一千不靠譜,因為白無常不是賤坯子,不可能你虐他,他反而給你錢。
還有就是無常勾魂屬于陰兵借道,又叫陰兵踏境,除了宗教的大德或者高位尊者,再比如跟陰間簽訂某種契約,吃陰間飯的陰陽先生、出馬弟子或者薩滿大神看到無所謂外,像我這種**絲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我算是比較幸運的,當時有苗扎紙把事兒給擋下了,普通人如果遇到,跑都來不及,更別提太平發財了。
到了晚上,大猛子說什麼也不肯回家,可她更不想留在醫院,雖然我的柳葉酒效力失靈,可我知道旁邊那位好兄弟還在,看大猛子的表情就知道,于是她就去醫院旁的賓館住了一夜。苗扎紙則繼續留在了病房里,他可不管有沒有鬼,月兌鞋就躺在旁邊床上實,我以為我的腳就夠上百年難遇的奇臭了,沒想到遇到苗扎紙這麼個千年難遇的,來給我查房的護士美眉被老苗和我燻跑好幾次。
終于滿鼻痛苦地睡著了,睡著後我卻被一陣拍床聲吵醒,睜開眼楮,看到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在「踫踫」地拍我的床板。
「誰家孩子這是?喂!小孩兒!一邊玩去!」我有些生氣,大聲地凶著這個小男孩,可我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沒有對他的模樣進行懷疑,大冷天兒的他只穿了一件小褲衩,而且眼楮是沒有眼白的。
「大壞蛋,這是我的床,你走開!」小男孩沒張嘴就把話傳到了我的耳朵里。
「你的床?拿什麼證明?你喊它它答應嗎?」我氣呼呼地耍著無賴。
「我喊了,它也答應了,是你自己沒有听到。」小男孩比我更無賴。
耶呵?還是個小刺兒頭?我他媽被女鬼和白無常欺負也就罷了,怎麼住個院還得受你個小崽子的氣?
「趕緊哪兒來回哪兒去!」我不耐煩的說道。
「我是從太平間來的。」小男孩咧著嘴對我笑著說。
「就算你從太平洋來的也得給我回去,這床是我的!」我莫名其妙地跟個小孩子吵著架。
「可我沒有腳回不去啊!」小男孩說著就往我床上爬。
我趕緊把他往下攆,就在我伸手往下推他的時候,突然發現這小男孩的左右小腿往下根本沒有東西。
那他怎麼走進來的?我一激靈,開始對我眼前這個小男孩產生了懷疑,這時他已經爬到了我跟前,我仔細看他的模樣,媽的!眼眶里空空的,只剩兩個眼洞。
"啊!「我大叫著翻身躲避這小男孩,一下子摔到地上,醒了!我模著摔疼的爬起來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凌晨四點,這夢也太邪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