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當當當。」彌陀伸手敲了敲門,「霍先生,是我,彌陀。」
門應聲而開,彌陀抱著懷中昏迷的女人走了進去。
霍仲亨正坐在地毯上玩游戲,見他進來了,不由得一怔︰「你為什麼抱著她來?她怎麼了。」
「在路邊發現姜小姐昏迷在雨中,我見她孤身一人,生怕她出意外,只好抱著她過來。我記得,姜小姐現在還是霍先生的繼母吧。所以我只好把她帶了過來。因為在巴黎,我只認識您一個人是她的熟人。」彌陀笑的十分溫和,一雙獵鷹的目光卻緊緊盯著霍仲亨的眼楮,判斷他的情緒。
霍仲亨面色如常︰「哦,這樣啊,那還真是多謝彌陀先生了。把她放在里屋的床上就好了。多謝。」
真能裝。彌陀在心里冷笑一聲,知道霍仲亨不想表現出來無非是怕自己欠彌陀一個人情。
所以他倒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霍先生,下午我弟弟彌夜曾經來找過我。」
「哦?是嗎?他說了些什麼。」霍仲亨還是一派閑適自然,一點兒也不驚慌的樣子,甚至還把後背靠在沙發上,繼續打著游戲。
「本來我不該說這些來著,可是到底我跟霍先生也是合作了多年的關系,所以我不得不說出來。彌夜建議我,除掉您,扶植您的大哥霍長廷上位。」
霍仲亨手里的動作一頓,果然放下了游戲機柄,轉頭看向他︰「說下去。」
「他之所以這樣建議我是因為他說鳥盡弓藏,兔死狗烹。您一旦站穩了腳跟就會來對付我。」
「他能這麼想,證明他真的長大了。彌陀,你有了好弟弟。以後就算你有什麼意外,彌家也不愁後繼無人了。」霍仲亨十分閑適,朝彌陀扯出一個清淡的笑容。
彌陀心里咯 一聲,情不自禁地眯了眯眼。這個男人!幾句話便能看出他內心最深層次的恐懼來!真不愧是他彌陀唯一的對手!
「彌夜這樣爭氣,我這個當大哥的倒是十分欣慰。只是他說的這番話我實在是無法認同,我跟霍先生這麼多年的合作關系,我是一個十分感恩圖報的人,絕不會背叛您的。不然我也不會來這里見您,把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彌陀一臉的真誠。
霍仲亨不由得顯出很感動的樣子來,他握住了彌陀的手,輕聲道︰「你的選擇是十分明智的。所以這才是我最欣賞你的地方。不論外人說什麼,你永遠都這麼堅定的支持我。你的這份情我心領了,接下來你打算如何做呢。」
「如何做?您指的是。」彌陀有些疑惑。
「血濃于水,骨肉相連,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彌夜是您的親生弟弟,我想知道您對他的看法是如何的呢。」霍仲亨看向彌陀,眼中漸漸褪去了那種溫情,變得冷酷而犀利起來。
「您想叫我怎麼辦,我就怎麼辦。我一切全都听從霍少的。」彌陀十分堅定。
「呵呵,別那麼緊張,放松。」霍仲亨笑的十分溫和,像極了一只人畜無害的兔子。他站起身來,端了兩杯威士忌過來,一杯遞給了彌陀,「我的要求很簡單,把姜清人送回去,送到彌夜的身邊去。然後就當這一切從未發生過。」
「什,什麼?」饒是彌陀再老謀深算,也沒成想居然會從霍仲亨的嘴巴里听到這一句話,「您,您是叫我把姜清人送回去?」
「是的。」霍仲亨噙著一抹悠閑的笑意,眼中盡是溫柔的眼波,「這是我欠她的,也是欠他們的。我給不了她,就只能希望別人可以給她。今天的事情我就當沒听過,也只當沒看過。我希望今天晚上的這番談話誰都不知道,OK?」
「好的。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平安地將姜小姐送到彌夜的身邊。而且守口如瓶。」彌陀很快鎮定了下來。
「很好。不愧是合作了多年的伙伴。喝完這杯酒就送她走吧,我還要洗澡,就不送了。」霍仲亨聳聳肩,一口氣喝完了那杯威士忌,然後轉身進了浴室。
彌陀站在那里一會兒,沒說什麼,進了臥室將姜清人抱了起來,抱下了樓。
「老大,怎麼又把她抱下來了?」正在等候的灣仔十分不解。
「霍仲亨這個老狐狸,真是越來越叫人看不透了。我都把美人送到他嘴邊了,他卻還是不上鉤。都出賣了我的親生弟弟,他還是無動于衷。這個狗雜種!掏出了我所有壓箱底的話,卻骨頭渣子也不肯給我留點吃!」彌陀恨恨說著,砰的一下子捶在了玻璃上。
「大哥,要不干脆做了他得了!他現在一個人跑到巴黎來,咱們撞死他,制造成車禍現場,誰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灣仔比了比手勢。
「你叫我想想,叫我再仔細想想。」彌陀皺了皺眉,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間,疲憊道,「我還是想不出這個老狐狸的真實意圖,算了,先按照他說的做吧。趕緊把這個燙手山芋先丟出去,不然留在這里也都是麻煩!」
「是。」灣仔听老大這麼一說,趕緊開車走了。
他們把姜清人放在家門前,然後敲了敲門便走了。
小寶來開的門,見到姜清人暈倒在家門前,趕緊將彌夜叫了過來把姜清人抱進了屋子里。
「媽咪發燒了,發燒了!」小寶伸手試了試她的額頭,卻發現姜清人燒的可怕。
「我去找醫生,小寶,你在這里守著媽咪,哪里都不要去啊。」彌夜囑咐完了小寶便趕緊開車出去找醫生去了。
醫生很快到了,給姜清人量完體溫便給她打了吊針。
「姜小姐是因為淋了雨,再加上身體過于疲憊,所以才會突然發起高燒來。不過沒關系,我已經給她開了藥了,應該明天早晨就能好了。」醫生安慰彌夜。
彌夜心痛的望著姜清人那張憔悴的小臉,在心里把自己罵了千遍萬遍。
一切全都是因他而起的,如果不是他乍然提起那一張一千元的支票,提起那個不堪的夜晚,姜清人也不會突然跑出去,被雨淋到發高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