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軍生進入特訓隊後,第一個春節是在熱帶叢林里跟尉遲芬芳一起度過的,滿心以為,等到第二個春節就可以回家探親了,沒想到八月底,卻被霍少將借去執行一件特殊任務,而且那個任務,從九月一直延續到了第二年五月。
和他一起被借走的,還有尉遲芬芳。
明明有那麼多畢業了的學員,為毛單單挑了他們兩個菜鳥級的隊員呢?其實霍少將看上的就是他們兩個像菜鳥。
任誰都不會想到,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和一個十五歲的少女,會是身懷絕技的特訓隊員,所以,他們倆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去做臥底,而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第一次接到任務,邢軍生和尉遲芬芳都興奮不已,霍少將給他們的許諾是,完成了這次任務,就可以直接晉升為少校了。
他們一進入特訓隊,就直接跨過了士官的等級,擁有了少尉軍餃。為此,邢軍生覺得,無論訓練時吃多少苦都是值得的。
畢竟天上不會白白掉餡餅,付出和收獲應該是成正比的。
通過了叢林那一次測試之後,他們倆作為僅有的兩個通過了測試的小組之一,被授予了中尉軍餃。
這樣的越級晉升簡直就像是讓一個小學生直接升高中,太不可思議,也太難得了。
以至于兩個人出發的前一晚,都沒有睡著覺。
第二天一大早,兩個人,頂著四只熊貓,哈欠連天地上路了,弄得司機不斷地用怪異的目光盯著他們倆看。
後來,他們索性在車後排,相互依靠著,就那麼睡著了。
幸好尉遲芬芳一貫是男孩子打扮,否則司機肯定會浮想聯翩了。
倆人睡了半小時左右,車停在了一樁老舊的別墅前,軍人所特有的敏銳,令他們在車停下的瞬間,同時醒了。
司機示意他們自己進去,而他則把車停在別墅外面等著。
摁了門鈴之後,來開門的人卻是卓亞菲。
「我們又見面了,還記得上次你說過的話麼?」卓亞菲笑得十分陰險。
「學姐說的是哪句話啊?這麼久,我都記不清了。」邢軍生十分心虛地說。
「記不清沒關系,讓我來提醒提醒你好了。喏,上次我們見面的時候,你曾經說過,下次見面,讓我好好打一頓出出氣的,學弟,你該不會得了健忘癥吧?」卓亞菲不慌不忙說。
「哎呀,學姐,當時不是說一年以後麼?您看,現在,咱們分手才不過半年而已。」尉遲芬芳怕邢軍生吃虧,趕忙插話。
「半年也沒關系,咱們先打上半頓好了。」卓亞菲狡黠地笑。
「呼呼!學姐,你想打就狠狠打吧,上次確實是我們不小心傷了你,你的胳膊現在還疼不疼了?」邢軍生猛吸一口氣,硬著頭皮說。
「胳膊自然是不疼了,不過呢,就是留下個梅花烙一樣的疤,你想想,學姐我是個女孩子,將來還要嫁人的,要是萬一我將來的老公因此而嫌棄我,你們說,我是不是很可憐啊?嗯?」卓亞菲說著,用手捂臉,一副想要哭的模樣。
「行了,亞菲,你就別欺負他們倆了,快進來,我們談正事。」霍少將終于忍無可忍,從客廳走到門口。
「哼,好容易能找點兒樂子,你偏偏要掃我的興。」卓亞菲跺了跺,嬌嗔道。
「你們倆,過來看資料。」霍少將一把將她拉進來,頭也不回對邢軍生他們說。
打開古樸木質茶幾上的一個大信封,里面露出一個白面生模樣的男人,乍一看到他的樣子,邢軍生和尉遲芬芳都有些不敢置信,畢竟這樣的一個男人,與大毒梟什麼的,完全聯系不起來,如果說他是個中學教師,或許還更符合身份點兒。
資料上顯示︰金永億,男,現年三十二歲,二十二歲畢業于英國劍橋大學管理系,十年的時間里,他把父親留下的一個黑社會小幫派,發展成了一個國際販毒兼軍火走私的大集團,僅憑這一點,就可以斷定,他是一個不簡單的人。
金永億雖然管理這樣龐大的一個犯罪集團,但他為人謹慎,從來不會留下絲毫的犯罪證據,每次都會手下的小嘍替他頂罪,以至于他至今依然逍遙法外。
因為這次任務事關重大,所以由霍少將親自出馬,帶隊去Y市,指揮他們,完成這次任務。
而卓亞菲的任務是,通過接觸金永億的情婦——金馬俱樂部老板娘林媚媚,繼而動搖瓦解她,或者是趁機搜集金永億犯罪的證據,從而能夠讓警方將他緝拿歸案。
邢軍生和尉遲芬芳,則是打入金馬俱樂部,配合卓亞菲完成任務,必要的時候,犧牲他們的身份,換取卓亞菲的安全,以便她能夠繼續留在林媚媚身邊,直到拿到確鑿的證據,將金永億繩之以法。
「怎麼樣?資料都看完了麼?你們的任務都明白了吧?有什麼不懂的,趁現在趕緊問,到了金馬俱樂部之後,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輕易聯系我,以免暴露自己的身份。」霍少將說。
「我有個問題,我們三個是有人替我們安排好身份呢?還是自己想辦法混進去?」尉遲芬芳舉手問。
「當然是你們自己想辦法,這種事,越自然越不容易引起他們的懷疑。當然,亞菲的身份已經有了方向,據說林媚媚特別挑剔,所以她家的保姆經常會被辭退,亞菲就去人才市場留下自己的資料,然後想辦法讓林媚媚雇用她當保姆。」霍少將說。
「什麼?要我去當保姆?」卓亞菲的臉頓時垮了下來。
「你可以選擇退出這項任務,我立刻換人。」霍少將笑呵呵道。
其實他是真心不想讓卓亞菲去執行這次任務的,畢竟這是一次十分危險的任務,人沒私心變驢子,他可以讓自己置身險境,卻不願意讓卓亞菲去冒險。
但是卓亞菲既然選擇了這個行業,危險勢必伴隨她的全部職業生涯。
「不行不行,沒有人比我更熟悉Y市,再者,你都說了,完成這次任務,可以晉升少校,那可是我夢寐以求的軍餃,兩杠一星啊,多帥氣,傳出去準能迷死人!」卓亞菲立刻抗議。
「你還嫌自己迷得人少?」霍少將的臉沉下來。
「那是!」卓亞菲故意氣他。
「那就別嗦了,去做保姆,要是你有本事,可以讓林媚媚愛上你,做她的同性戀對象也成。」霍少將沒好氣地說。
「算了,想想都惡寒,還是做保姆吧,大不了累一點,好在姐廚藝一流。」卓亞菲小小的自得了一把。
「要不是你廚藝好,你以為這次任務能輪到你?」霍少將笑起來。
「好吧,那就這麼定了,姐去應聘林媚媚家的保姆。」卓亞菲點頭。
「我們倆呢?」邢軍生問。
「邢軍生,你可以應聘他們俱樂部的服務生,他們那里對服務生要求很高,舉止得體大方,相貌英俊,懂得進退,會看眼色。」霍少將看著他說。
「沒問題,我去做服務生。」邢軍生立刻起身,雙腳並攏回答道。
「那我呢?」尉遲芬芳急了,大家都有了任務,她還沒著落呢。
「你?很顯然不符合他們對服務生的要求,不過,听說他們那里正缺一個歌手。」霍少將不懷好意笑。
「啊?賣唱的?我五音不全啊!」尉遲芬芳大叫道。
特訓隊沒人不知道,她就是一個破鑼嗓子,有次聯歡會,被逼無奈唱了一首歌,剛唱了幾句,就被大家轟下台去,從此後,再也沒有人敢提議,讓尉遲芬芳唱歌了。
「我去做歌手,你是我的老家來的小表弟,我可以求他們那兒的調酒師收你做徒弟,跟著他學習調酒。」霍少將壞壞地一笑道。
其余三個人都瞪大了眼楮,一向威嚴的霍少將去做歌手?想想都能嚇死人。
請自動腦補一下吧,平時訓練場上臉板的鍋底一樣的霍少將,站在台上唱著「恨你愛你,一萬年啊一萬年。」,光是想想,就讓他們三個人能掉了下巴。
就連卓亞菲,跟霍少將談了N久的戀愛,也只是知道他的聲音好听,磁性十足,卻從來都不知道,他居然還會唱歌,這真好比是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她決定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審問他一番,為毛在她面前,從來都不肯唱一首歌?這里面準有貓膩呀,大大的貓膩。
「看你們都什麼表情?難道我的嗓音不夠好?還是我人長得丑,會嚇到觀眾?」霍少將十分不滿道。
「沒有,就是覺得,那個,落差太大,落差太大。」尉遲芬芳暈乎乎道。
「回頭你們都會迷上我的歌聲,成為我忠實的粉絲的。」霍少將極為自信道,大家都有些不信地搖搖頭。
「那什麼,調酒師啊,就是電視演的,整天拿幾個破酒瓶子晃來晃去的調酒師?這活兒準能煩死人。」尉遲芬芳小聲嘀咕道。
事實上,她後來愛上了調酒師這個行業,把自己的窩弄得跟個酒吧似的,當然,這是後話。
四個人商議了一下具體該怎麼操作,就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