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尉遲芬芳,邢軍生和喬炎炎她們三個人一起,在旭月酒吧度過了一個難忘的夜晚。
看到無數對男男相戀的,彼此相互凝望著,用眼神傳遞著濃的化不開的情誼。
親眼所見,和本上看來的效果完全不同,令她們有種三觀嚴重被顛覆的感覺。
回程中,幾個人忍不住議論紛紛。
「以後我再也不歧視這些人了,看著他們為了能夠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出雙入對,有的甚至于開車兩三個小時,找到這里,我忽然覺得這家店的老板好偉大。」汪玲玲感嘆道。
「說不定店主本人就是個基佬,所以他才會開這種店吧?」霍青茹說。
「無論什麼原因,只要是真愛,我們都應該對他們表示尊重。」喬炎炎說。
「炎炎這話說到我心坎兒里去了,真愛無敵。」邢軍生表示贊同。
「邢上校,你干脆直接說,你對喬小姐的愛海枯石爛地老天荒,求她嫁給你不就完了?」霍青茹譏諷道。
「炎炎,我如果這樣說,你會感動麼?」邢軍生再度試探。
「No,早跟你了,我們是平行線,就算一起走到天邊兒,也不會有交集。」喬炎炎冷冷道。
「我就不明白了,邢上校究竟哪里配不上你,你這丫頭怎麼冷酷得像北極的冰川?」霍青茹有些冒火。
上次她連助興藥都用上了,邢軍生那個笨蛋不但沒能把人拿下,反而回過頭來狗咬呂洞賓,埋怨她,這次她又把話挑開了,喬炎炎偏偏還是沒有一絲松動。
「霍小姐,上次聚會,我看到發仔對你似乎很一往情深,如果他對你說同樣的話,你會答應嫁給他麼?」喬炎炎反將她一軍。
「這怎麼能一樣呢?發仔不是我的菜,再說了,就算我同意嫁他也不敢娶呀!」霍青茹不屑道。
「果真麼?要不要我們當面問問他?」喬炎炎說。
「算了,沒這個必要,弄不好嚇他一個腦溢血,哈哈!」霍青茹表情有些怪異,干笑兩聲。
「就算他真會腦溢血,我估計也是高興的。」汪玲玲忍不住插話。
霍青茹狠狠瞪她一眼,汪玲玲立刻嚇得閉上了嘴。
車停在喬炎炎她們學校門口,喬炎炎和汪玲玲下車,正打算揮手告別,霍青茹叫住了她。
「喬小姐,既然你們兩個當事人自己都不急,我也懶得再管你們的閑事了。還是說正經的吧,我下周末要借用邢上校一天,你沒意見吧?」霍青茹說。
「這種事似乎不需要征求我的同意吧?霍小姐你和邢軍生兩個都是成年人,完全擁有**的合法的公民權,如果你們之間僅僅只是普通的合作,我祝你們合作愉快;如果你們之間有什麼問題需要依靠法律來保護,那麼我建議你們去找律師。」喬炎炎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喬炎炎,你就真要跟我這樣子劃清界限麼?即便我們之間沒有男女關系,起碼也是發小吧?我的生死安危你竟然絲毫都不在意?」邢軍生很委屈地說。
「邢軍生,你有點夸張了吧?霍小姐是你直系上司的妹妹,又是你的朋友,她借用你肯定也只是去幫個忙而已,應該不會事關生死吧?」喬炎炎笑道。
「還是喬小姐明白事理,如果真有的危險,我會去找警察,而不是去找朋友。」霍青茹說。
「青青,什麼事兒?我這個警察兼朋友可以幫你哦!」幾個人正說著話,周啟發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而且還穿著一身警服。
「誒?發仔,三日不見,你從哪兒整了這身行頭?」霍青茹習慣性地伸腳去踹他。
「住手!我現在是人民警察,知不知道?毆打警察是要觸犯法律的。」周啟發靈巧地躲過她的襲擊,一臉嚴肅說。
「切!少跟姐這兒裝酷!你在這兒瞎晃悠什麼?還不趕緊把那身皮月兌下來?省得待會兒人警察來了,拿電棍掄你!」霍青茹不屑地撇嘴。
「我正式通知你,霍青茹女士,我現在可是北大這一帶的治安警察,前天剛上任的,不信?我給你看我的工作證和上崗證。」周啟發雙腳一並,向她行了個禮,然後像模像樣掏出兩個證件遞給她。
「真的假的?發仔,你,你,你這是勞改呢?還是下放呢?是不是最近作奸犯科,你惹你家老爺子生氣了?」汪玲玲在一旁伸脖子看了看他的證件,忍不住問。
「我,我什麼都沒干。正因為這個緣故,我家老頭子說我無所作為,所以要我從底層做起,否則,就斷了我的糧。你們也知道,沒老頭子給零花,我還不得憋死?所以,只好老老實實到警局,從片兒警做起。」周啟發一臉無奈說。
「哇哈哈哈!我就說嘛,這太陽還能打西邊兒出?原來你是被你家老爺子給強制勞改的。不錯不錯,好好改造,會有刑滿釋放的那一天的。」霍青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青青,你有點兒同情心好不好?這兩天我的腿都跑細了。」周啟發可憐巴巴說。
「好,那我同情同情你,打明兒起,你也別在這兒瞎混了,跟著姐姐,幫姐姐提個包,開個車,跑個腿什麼的,姐給你開薪水,按照私人助理的份額,每月發你三千塊,如何?」霍青茹十分大方地說。
「還是算了吧,每月三千,還不夠我一晚上花的,我還是老老實實繼續跑腿兒,然後等著我家老爺子給的分紅。」周啟發沮喪地說。
「好,這可是你自己的選擇,別說姐沒同情你哦!呵呵!」霍青茹狡黠地笑。
「是是,這全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怨不得青青,也怨不得任何人。」周啟發垂頭說。
「那就拜拜了您哪!發仔,繼續巡街去吧!好走不送!」霍青茹沖他揮揮手。
周啟發轉身離開,口里嘟嘟囔囔︰「怎麼听著都像是送人犯上法場嘛!」
霍青茹和汪玲玲在他身後偷笑,喬炎炎和邢軍生也忍不住笑起來。
「得了,姐的話也說完了,人也送到校門口了,邢上校,你是打算步行回駐地,還是讓姐捎你一程?」霍青茹斜睨著邢軍生問。
「當然是送佛送到西了,我們駐地離這兒起碼有十幾公里,這會兒最後一趟班車都沒了。」邢軍生答。
喬炎炎和汪玲玲轉身進了校門,邢軍生望著喬炎炎的背影,一臉惆悵。
「邢上校,你還真打算吊死在這一棵鐵樹上?我怎麼看都覺得人家對你沒有一絲一毫的情誼?」霍青茹說。
「我看上她是我的事,她看不上我是她的事,這兩者沒有關系。總有一天,我會拿下她,你等著瞧吧。」邢軍生發誓般狠狠地說。
「你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兒呢?難道這世上再沒女人了?」霍青茹怒其不爭。
「將來你要是喜歡上了什麼人,就不會說這種話了。」邢軍生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你這是在笑我沒喜歡過男人?邢軍生,姐告訴你,姐還就真喜歡上一個男人了。」霍青茹咬著下唇。
「真的假的?唉!我為那男人默哀。」邢軍生大咧咧說。
「為毛?姐長得丑?身材差?不識字?還是窮得叮當響?」霍青茹瞪圓了眼楮問。
「你的問題比這些都嚴重,你看看你自己,渾身上下能不能找出半點兒女人味兒?一個女孩子,野蠻得像野小子,哪個男人敢要你?」邢軍生毫不客氣地說。
下一刻,他的眼前忽然湊過一張放大了的臉,跟著,他的唇被狠狠吻住了。
邢軍生頓時呆若木雞!
在他的印象中,霍青茹就是一個難纏的假小子,整天胡作非為惹是生非,即使大家都說她是個商業奇才,她也確實把霍氏的家族企業經營的有聲有色,但那些邢軍生統統都沒看到過,他所看到的,就是她整天不務正業,沒事找事,唯一的一次幫他忙,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她會喜歡他,而且還是這麼的直截了當。
趁著他發呆,霍青茹咬住了他的唇,生澀地企圖將舌擠進他的口中,邢軍生回過神來,終于發現,她原來是個初學者。
一個女人被強吻時,第一反應是扇對方耳光;而一個男人被強吻了,他的第一反應則是,他作為男人的尊嚴被踐踏了,他被女人輕視了。
想要扳回這種令他羞惱的局面,他所作出的反應是,反客為主,他一把摟住她的腰,狠狠將她的舌頭頂回去,同時用牙齒撬開了她的唇,開始反攻。
一陣懲罰性的瘋狂掠奪,霍青茹大腦一片空白,身子開始發軟。
「原來舌吻是這麼回事兒,怪不得那些發小們說起這事兒都津津樂道,這真……他娘的……爽!」她暈暈乎乎地想,同時順應著他的攻勢,不斷地回應。
腦子里除了接吻這件事,她忘了一切,只想要一直這麼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邢軍生發泄完自己的憤怒之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這是在干什麼?先是被藥物驅使,上了崔小米;現在又因為憤怒,吻了霍青茹。
可他心里想的念的明明都是喬炎炎,為什麼事情的發展方向總是和預期的背道而馳呢?
霍青茹被放開之後,坐在駕駛位上喘著粗氣,整個人還沉迷在酥軟之中。忽然,玻璃窗被人敲響了。
「同志!這里不是停車的地方,請趕快開走,不然我就要開罰款單了。」一個交警湊到車窗跟前警告她。
「對,對不起,我剛才有些頭暈,這就開走。」霍青茹不好意思說。
「明明是在那兒親嘴,還裝什麼頭暈,世風日下,真不像話!」交警小聲嘀咕著走開了。
邢軍生氣鼓鼓的不說一句話,霍青茹想起剛才是她發起突襲的,覺得她有必要說點兒什麼,但是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合適的話。
「那個,邢上校,剛才是我一時沖動,不過你放心,我這人敢作敢當,既然沾了你,我肯定會對你負責到底的。」她紅著臉,很勇敢地說。
邢軍生只覺得眼前飛過一萬只烏鴉,頓時無語望天。
沉默了好一陣子,他抬起頭。
「霍青茹,你是說,你要對我負責?」他嘲諷道。
「沒錯,我絕對不會逃避責任。」霍青茹十分認真地回答。
「你付得起責麼?你明不明白,我根本不喜歡你,你也不喜歡我,我們剛才,就是一時沖動,。
那就好比,我們走了很久的路,渴了,看到路邊有個水潭,就沖過去,喝到嘴里才發現,我們喝的不是水,是馬尿。
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吐出來,吐干淨,然後忘個一干二淨。你懂了麼?」邢軍生盯著她,眼楮里幾乎要冒出火來。
「可是,我們喝的不是馬尿,是瓊漿,比茅台還香的酒。而且,我們根本吐不出來,也不可能忘掉那種味道。」霍青茹神情復雜地望著他,眼里有坦蕩,有難過,還有迷醉。
他的心不知怎地,就動了那麼一下下。
「對不起,青青,我不想傷害你,但我的心你是很清楚的,自始至終,它只裝了喬炎炎一個。過去如此,現在如此,將來還是不會有任何改變。」邢軍生口氣變得柔和了一些,但說出的話依舊冷心冷肺。
「邢軍生,我真的就那麼不討人喜歡?」霍青茹有些絕望地問。
「沒有,其實我剛才,那是故意氣你的。你很漂亮,也很能干,對朋友也很熱心。雖然你不經我同意,就擅自給炎炎下了藥,但我其實沒有真的恨過你。
但是感情的事,誰也沒辦法左右。就像我不能強迫喬炎炎喜歡我,我也不可能強迫我自己不去喜歡她。
它是世界上最難最復雜的一件事,卻也是最簡單最單純的一件事。」邢軍生很認真地說。
「我明白了。我不會強人所難,但你答應要給我幫的忙,能做到麼?」霍青茹收拾情緒,淡淡地說。
「能。下周你來接我,我一定會讓你媽暫時放過你,不再比你去相親。」邢軍生點頭。
「好,像個男人。再見!」霍青茹摁下車門鎖,沖他揮手。
「開車小心,再見!」邢軍生推開車門跳下去,回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