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外,其他人都覺得這個時間極好,流雲倒是很淡定,她相信就算只給三天,東方曄也能給她一個最好的婚禮。
之後一個月里,流雲打算安分地享受著最後一片寧靜的時光,嫁入了侯門便是新的開始,早先讓人打听了些許東方侯府的事,想著未來的日子她不禁有些頭疼,看來是不會比沐府的日子安靜的了。
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月最後的寧靜,竟也是沒有片刻的安寧的。
那日她正在灕苑畫著花樣,想著讓人去多做些衣服,到時候帶去侯府送人,總也算是一份心意。
「大小姐,不好了,三小姐出事了。」淺瀾急急忙忙地跑進屋子里,撫著胸口邊喘著氣邊說道,「有人看到三小姐衣衫不整地和古家五少爺在院的樹林後面,後來古家五少爺身上還掉出了三小姐寫的情詩。」
「什麼?」流雲手里的綢緞猛地掉落到了地上,她以為古黎軒的事已經過去了,哪里想得到他們竟然又牽扯到了一塊,還傳出了這麼些事,這麼一來瑾涵想要甩開古黎軒可就更難了。
「等一下……」流雲忽然頓住,眉頭一皺,「這幾日夏姨娘身子不適,並沒有出門,就只有昨日下午和思雅一同出去買東西,可是也都是有人跟著的,哪來的時間同古黎軒扯在一起?」
淺瀾一愣,眨了眨眼,也回答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對,這件事一定有問題,流雲握了握拳頭,垂首沉思起來。
「小姐,古家來了人,說要給他們五公子說媒,老爺讓人請了夏姨娘去前廳。」晚清走進來,面上同樣是一片憂色,這件事來得太過突然,讓人模不著頭腦。
流雲站起身,低頭吩咐淺瀾趕緊去找子謙查一查到底是怎麼回事,然後便和晚清一起去了前廳,她倒是要看一看古黎軒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她趕到的時候,夏姨娘已經面色難看地坐在主位上,沐青揚的臉色倒是有些古怪,說不上好壞,虞氏坐在另一邊,面上溫溫的。
「瑾涵還小,明年才要及笄,老爺素來疼她,想來也是不願意這麼早給她定下親事的。」夏氏面色淡漠,顯然並不願意將瑾涵嫁去古家。
通常,女子及笄之後才會有人上門提親,當然未及笄也是可以定親的,當初流雲以尚未及笄為借口,其實並不妥當,要不是沈逸盲目托大,也不會將定親的事一拖再拖。
「黎軒和瑾涵小姐也算是情投意合,雖說瑾涵小姐如今尚未及笄,不過也就是明年的事了,眨眼就到了的,黎軒對瑾涵小姐是喜歡得緊,倒還是要老爺夫人成全才是了。」古黎軒的舅舅彭輝十分會說話,幾句話就堵得夏氏啞口無言。
「誰說瑾涵和古黎軒情投意合了的?我怎麼听說瑾涵一點都不喜歡古黎軒的?」流雲似笑非笑地走進來,看向彭輝,掩嘴輕笑,「莫不是古家少爺得了什麼 癥,胡思亂想以為我們家瑾涵喜歡上他了吧?」
沐青揚微微皺眉,夏氏拉了拉他的衣袖,他也只好將自己的話咽了下去,他自然明白夏氏的心思,瑾涵就算要嫁去古家也是嫁給大少爺,哪里能嫁給這個不受寵的五少爺。
「這便是流雲小姐了吧?小姐可真是會說笑,瑾涵小姐和黎軒的事如今可是人盡皆知,黎軒擔心瑾涵小姐被人詬病才會讓在下早些過來同沐老爺商量一下,這可是一心都是為了瑾涵小姐呢。」彭輝說得十分真誠。
「那我倒是好奇了,什麼事傳得人盡皆知?是瑾涵親口承認的麼?」流雲低低地笑著,走到夏氏身邊坐下,一派自然地詢問夏氏,「夏姨娘同瑾涵感情極好,她有否告訴夏姨娘她喜歡古黎軒?」
「不曾。」夏氏搖搖頭,面上的蒼白微微褪去,她知道流雲來了,那古家人想要娶走瑾涵,便是不可能的事了。
虞氏微微蹙眉︰「這件事妾身倒也是听說了的,說是瑾涵同五少爺在院被人撞破好事,結果瑾涵便狼狽跑走,被好幾個好事者看到的。」
流雲冷笑,一抹精光的目光落在虞氏身上,她這下子是真的體會到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之前一個林氏還沒收拾干淨,又來了個更厲害的虞氏,她當真是後悔莫及了的。
這個時候,管家忠叔忽然來了,說是三小姐回來了,是司徒公司陪著一起回來的。
眾人的神色皆是隱晦不清,連流雲都微微蹙起了柳眉,這又是哪出?怎麼瑾涵和司徒商一起回來?
司徒商扶著瑾涵,兩人走得極慢,瑾涵的腳像是受傷了似的,一瘸一拐,司徒商神情清冷,和平時那個吊兒郎當的風流公子全然不同。
兩人和一干人等打了招呼,司徒商便扶著瑾涵坐了下來,夏氏立刻過去,滿臉的焦急,瑾涵朝她笑著搖搖頭,說並無大礙。
「司徒,這是怎麼回事?」沐青揚神色不愉,本就因為古家的事而十分鬧心,這會又看到司徒商和瑾涵授受不親的動作,更是叫他心有怒火,無從發泄。
「我今日正要出城辦事,半路上遇到瑾涵被人挾持著往城外跑,她一時情急跳下了馬車,被我所救下,那歹人也被我的人抓到,已經送去了官府。瑾涵受了些傷,行動不便,便將她送了回來。」司徒商說完,夏氏立刻失態地抓緊女兒的手,臉色慘白一片。
沐青揚自然是看到了夏氏的模樣,忙不迭地走過去安慰夏氏︰「你別擔心,瑾涵這不是沒事麼,幸好遇到了司徒,不然還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第二件事,是瑾涵摔下馬車時落到了水塘里,撈上岸的時候她昏迷不醒,所以情急之下在下在馬車上為她換下了濕衣服,雖說是為了救人,到底還是做得不妥,所以今日也是來提親,待瑾涵及笄,便請將她嫁給我吧。」司徒商可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他的話一說完,眾人皆是呆若木雞,怔怔地看著他不說話了。
古黎軒,或是司徒商,這兩個人……似乎誰都不是良婿的人選。